“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丞相一把甩开她的手,江夫人狠狠的摔倒在地。这人若非心思歹毒,还算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可现在……
“老爷!您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要我如何信你?!你看看这现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丞相怒极反笑,他指着那混乱不堪的场面,气得手都抖起来。
丞相夫人一脸惊恐,突然注意到他后面躺着地上的人。
“这是……?”
“哼!你的好女儿!” 江丞相本来对于江雪柔的事情就够气了,现在他的夫人……居然在他的府邸里,光明正大的与别的男人苟且?!
这让他情何以堪?!
江丞相越想越气,脸色铁青。他气愤不已的指着江夫人:“来人!把这两个狗男人拖出去剁了!”
“是!!!”
今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夫人做出这种事情! “禾氏得行有失,不配为相府夫人!来人,将其关押。从即日起,她不再是我相府的夫人!”
“不!老爷!我是被人陷害的!是江雪鸢,是她,一定是她!老爷!求求您……”
禾阑玉连走带爬的爬过来,她双手紧紧的抓住江丞相的裤裙。
她不要就这样结束,她不要!她惊恐的摇摇头,整个人匍匐在江丞相鞋边。看着肮脏、卑微又廉价!
“哼!你就等着我写好休书送过来吧!” “休书?!不!老爷您忘记了吗?我们可是太后赐婚啊!”
江丞相面无表情的踢开她:“那我便去请太后的和离书!”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江丞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狠狠的拂袖离开。
门被“碰”的一声砸上,外面还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完了,一切都完了。没有扳倒江雪鸢,倒是把自己毁了。
她狠狠的砸了砸桌子,她绝对不可以这样坐以待毙!事情绝对不会这样就结束!江雪鸢,我禾阑玉不杀了你这个贱人誓不罢休!
西境——
“怎么样了?你们两个都没事儿吧?”
天无心摇摇头:“没什么大碍的,阿部淮南的人只是抓了我,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倒是阿部狁崇,伤得有些重了。 ”
“你很担心?”
风昀盯着他,浅色的眸子看不出有什么情感。
天无心点了点头,他承认,他担心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去救人,但也正因为他担心了,才会被阿部淮南这种货色擒住。
“无心啊。”风昀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去认了他。亦可以选择回到南蛮去。”
“大将军?”天无心诧异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随后他又低了头:“大将军,我不敢也不配再回去。我手里是族人的鲜血,背后必须守卫大殷人民。”
“你其实……可以选择的,你若不想再留于无七军,你若想卸甲归田就尽管干,尽管去吧!一切有我兜着,不会让你为难。”
天无心苦笑一声:“大将军,我何德何能才遇到了您,遇到了兄弟们?我怎么可能扔下这些一走了之。”
他突然跪了下来,脊背挺直,眼神坚毅:“大将军!我天无心生为无七军,死为无七魂!这辈子我是不会弃了大殷百姓的!如若我有罪,我愧对了南蛮,便下辈子来赎吧!”
“无心,你真的是……”风昀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抬起手有一种想拍拍他脑袋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去做。我风昀麾下的人,不存在被社会伦理绑架。”
“属下明白!”
不远处营帐里的阿部狁崇早就醒了,天无心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艰难的抬起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莱玉,哥哥不想让你为难。我情愿没有意识到你是我弟弟,如此……我们也不必如此为难。
“醒了?”
“修罗?”
风昀走到他床边轻轻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伤口开始恶化了。话说你这弟弟也真是狠心,只保证你不死就行了?”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风昀听着他的话就莫名的想笑。
“你笑什么?”
“阿部狁崇,你真的是南蛮王子吗?说话又酸又客气,与那朝堂上说话阴阳怪气的文臣们有得一拼,莫不是被中原人附体了?”
阿部狁崇咧嘴笑了笑:“我当你是夸我了。”
“我们若不是敌人,恐怕会成为很好的兄弟。”
风昀瞅了他一眼:“我们什么时候是敌人了?从头到尾就没有打起来过。”
阿部狁崇这下是真的笑了:“说得有点道理。”
只是他这一笑就扯到了伤口,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风昀认真的看着他道:“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如若殷殷所说的设想完全实现。”
阿部狁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想起殷华月他眼神也不禁温柔下来:“丝绸之路,贸易繁荣,天下大同吗?”
风昀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倘若南蛮与大殷真正和平了。他也不介意交阿部狁崇这样的朋友。
“阿部狁崇,快点好起来吧。我们去搞搞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阿部狁崇再也绷不住了,也顾不上伤口疼就笑起来。
“修罗,我这样算不算勾结外敌谋害皇子?”
风昀挑眉:“你说呢?”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静止了两秒,又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想笑。
风昀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笑弯了腰,指着他的手都有些抖。阿部狁崇只觉得自己注这样笑完,方才无心给他包扎的伤口白弄了。
整个营帐内都是两个人的爆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疯了。
其实笑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就那么莫名其妙,只要按到了开关,就很难再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风昀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覆水难收!
虽然说这个词这样用好像有点奇怪,但他风昀是武将,谁有那心思跟那些文臣似的咬文嚼字,鸡蛋里挑骨头?
“这是怎么了?”
外面,唐笙歌忍着几次想去掀开帘子看里面怎么回事的冲动问。
龙弥生双手环抱胸前,他看了唐笙歌一眼:“许是兄弟相见恨晚。”
唐笙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了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叫相见恨晚?”
哎!龙弥生叹了口气,看着傻不拉几的唐笙歌:“字面上的意思。不过……青煦,你这样的脑子究竟是怎样做到副军将军的?”
“嘿!臭小子,你骂我呢?!”
“还算没有傻得彻底!”
唐笙歌:“……”
“你小子找死呢吧?!”
唐笙歌二话不说拎起拳头就朝龙弥生冲过去。
两个人踏着夕阳跑出去了很远,一直到境湖旁边的那块绿洲。在看到绿洲上隐隐的山茶后,唐笙歌一下子停住了。
这一片也不知道怎么的,有很多山茶花树。这种本该长在像帝都一样繁华之都的东西,想不到居然也能在这里扎根。
现在围绕着竟湖的这些花又开了,火红的热烈,洁白的孤高,黄的,粉的。大片大片,一树荡漾。
就如现在这样突然撞入人的眼帘,满眼繁华。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掉落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在湖见划起一圈圈涟漪。
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五颜六色的彩虹中间,温暖软绵。
他盯着前面一株满树白色山茶的树,忽然抬手抚了抚花瓣。清香扑鼻,纯白无疵,一如那个人。
“怎么了?不打我了?”
看着后面的人停下,龙弥生倒走回去。
“真稀奇,这种地方居然每年都会开出山茶花?”
“晴天最是喜欢白山茶了。”
听着他自言自语,龙弥生掏了掏耳朵:“什么?!冷晴天?!难怪茶里茶气的,感情是喜欢茶花啊!”
唐笙歌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晴天她……”
“她怎么样?是说她陷害小月月与你妹妹,还是她对唐盈下毒?!又或是她造成大将军与小殿下的种种感情问题?!”
“弥生!够了!”
龙弥生摇了摇他的肩膀:“青煦,你醒醒吧!她不值得!”
可是……我喜欢她,喜欢很多年了,从小喜欢到大啊。
“喂!副军,校尉。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呢?大将军叫我们回去商量今天晚上的对策啦!”来喊人的是狄无绝。
“来啦!”
龙弥生朝他挥挥手,然后拉去唐笙歌就往回跑。
今天晚上他们要夺回南蛮驻地的主动权,最好还能把阿部淮南抓住。不然……此后不敢保证他不会再搞出类似的事情。
府渊——
“现在禾阑玉已经被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了,离婚是八成的事情了。”
殷华月点点头,唐盈却一头雾水。
“离婚是什么?”
苏简摇摇头笑道:“就是和离的意思。”
“哦~”
殷华月看着一群小姐妹道:“丞相夫人是倒了,但还不彻底。现在这样还不足以让江雪柔就此倒台。接下来要做的,才是关键。”
“怎么做?!”
“来来,让我们细细商议。”
小姑娘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很久才分开。
江雪柔!且迎接我们的挑战吧!
第二日,子衿院就出事儿了。
“老爷!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江丞相端茶杯的手猛的抖了一下。这可是自己的准太子妃女儿,可不能出事儿啊!
“怎么回事儿?!”
小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今日早上,奴婢去叫小姐起来洗漱。小姐就吐血不止,然后现在、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啊!”
“快!叫府医!走啊!”
“是是!”
子衿院——
江丞相一进去就看到触目惊心的血流了一地。
江雪鸢边咳边吐血,脸色苍白如纸。
府医把了把脉然后瞬间站起来,脸色显然不对。
“二小姐怎么了?”
“回相爷,二小姐她……她中毒已深,恐怕命不久矣!”
江丞相一愣:“什么叫中毒太深命不久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