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甲板上静悄悄的,时远时近的热闹再加上璀璨的灯光,让笼罩在黑暗中的两个人显得格外的暧昧。
盛译行微微喘着粗气,带着浓郁的酒味,熏得林清霜感觉自己沉醉了。
再也经受不住男人这般炙热的目光,林清霜挣开盛译行的手臂落荒而逃。
林清霜回到房间洗漱完毕,这才堪堪觉得心跳平静了下来。
几步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分钟,或者是半个小时,林清霜突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她扶着脑袋,外面又持续的敲了好一阵,她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忍着头晕和眩意去开门。
门刚一开,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清霜就被紧紧的禁锢在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里。
“唔……”林清霜刚想惊恐的大喊,就发现压着的男人是盛译行。
男人紧紧的抱着她,力道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口中还恶狠狠的质问着她,“为什么总想着避开我?”
林清霜脑袋一时之间混沌了起来,这都哪跟哪?
“你醉了,回自己房间去!”林清霜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很大,尽管她再怎么用力,男人仍旧纹丝不动的杵在那里。
林清霜被浓郁的酒气熏得头晕,见奈何不了男人,便也失了耐心,疲惫的走到床边躺下。
管他发什么酒疯,我还不伺候了。
林清霜昏睡过去之前,脑袋里回响的就是这句话。
以至于半夜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侧躺了一个人,见他没什么动作,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盛译行喝了太多,趴倒在床上大手揽过熟悉的身子,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舒适的笑容,这才睡了过去。
睡梦中,林清霜感觉自己胸口压了一块巨大的时候,她挣扎着那块“石头”却纹丝不动,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的胸前横着一条手臂,而自己则躺在男人的臂弯里,林清霜抬头盛译行沉静的睡颜就落在了眼里。
他们两个昨晚几乎是相拥而眠,这般亲密的姿势,就是他们曾是夫妻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盛译行还在沉睡之中,林清霜想要从男人的怀里退出去却又怕惊醒了他,顿时尴尬的不行。
她凝视着男人的睡颜,阳光投射在他的鼻梁上落下些许的阴影,仔细看来盛译行的睫毛还挺长的,下颌分明竟像是沉睡中的王子一样耀眼。
“看够了没有?”
林清霜紧紧盯着他蠕动的双唇,顿时瞪大了眼睛往上,不期然的落入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只见男人脸上浮上一丝戏谑,“怎么?看着动心了?”
林清霜像是惊醒一般猛的推开男人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脸上蹭的一下变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之间竟觉得尴尬的异常。
盛译行瞥了一眼女人从耳根红到脖颈的模样,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盯着林清霜。
“干嘛?敢做不敢当?”
林清霜气绝,回瞪了男人一眼,底气不足的看着他,“我做什么了?”
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现在心里恨恨的懊悔,怎么就忍不住盯着男人看还被抓了个现行呢!
盛译行唇角微勾,没有跟女人争辩什么,只是在闻到身上传来的酒味之后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一眼不发的朝着浴室走去。
林清霜一脸莫名的看着行动自如的男人,“干什么去?”
“洗澡!”男人头也没回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林清霜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眼角弯弯的勾起,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居然醉到那般模样,也是罕见啊。
不过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林清霜想不明白。
盛译行从浴室出来之后,浑身上下就裹着块浴巾,健硕的胸肌滴着水,看起来诱惑至极。
林清霜别开眼,声音不自然的冲着男人道,“干嘛不穿衣服。”
盛译行大手扯过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咸不淡的开口,“臭了!”
好吧,这确实是个理由。
林清霜刚准备把男人推出房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身,女人无措的看了看身旁裹着浴巾的男人,又看了看砰砰砰响着的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谁啊?”林清霜凑到门口询问道。
顾思晨敲着门,语气不善,“林清霜,开门!译行哥哥是不是在你这儿?”
她一大早去了译行哥哥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根本都没有人,顿时一惊就想到了林清霜。
顾思晨的声音让林清霜心中一惊,顿时与裹着浴巾的男人面面相觑,她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虽然她跟盛译行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任谁进来都觉得十分暧昧,就连她也百口莫辩。
“开门啊!林清霜你心虚什么呢?”见她没有动静,顾思晨顿时脸色一变,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更加大力的敲起了门。
林清霜当下没有任何迟疑,推着盛译行把他推到了床底下,并且把被单扯下来,堪堪遮住了男人的身子。
又快速的跑到浴室,把男人的衣服一股脑的塞到了垃圾桶内,做完这一切才给顾思晨开了门。
“顾二小姐,一大早的不睡觉干什么呢你?”林清霜迷蒙着眼睛不悦的看着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顾思晨那听她说话,冷着脸一把推开林清霜朝着屋内走了进来,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圈,就连卫生间特意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盛译行的身影。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顾小姐不妨可以告诉我你这是在找什么,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找!”林清霜脸色冷了下来,她坐在床上,不悦的看着她。
没有找到人,又被林清霜这样冷嘲热讽,顾思晨当下气炸了,狠狠瞪了林清霜一眼恶狠狠的把门摔上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林清霜这才赶紧把蹲下身子,看着床底下脸色阴沉到极致的男人,“那个,盛总你可以出来了。”
看着男人费力的从床下爬了出来,林清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倒是没有想到堂堂盛氏老板会以这种狼狈的姿势躲在床下。
盛译行黑着脸看着一脸笑意的女人,有些莫名奇妙。
盛译行从房间换了衣服后拉着林清霜的手去了餐厅。
众人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表情怪异,林清霜暗自扯了好几下没有扯开,她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小气的男人,自己不过就是笑了他一下!
顾思晨远远的看着盛译行,目光自然也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随即冲上前去不满的看着林清霜然后撅唇看着男人,“译行哥哥去哪了?我怎么没找到你,你怎么会跟她一起?”
看着顾思晨盛译行不免想到了早上屈辱的一幕,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冷淡的回应,“偶遇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感受到盛译行态度的冷淡,顾思晨咬了咬牙,忿忿的跺了跺脚也没再多说什么。
饭后,一群人组织汽艇比赛,比赛为两人一组,胜者有丰厚的奖励。
林清霜抽签抽到了盛译行,感叹两人的狗屎运,换了比基尼走了出来。
女人的身材前凸后翘,被比基尼包裹着的嫩肉也显得性感诱惑至极,注意到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盛译行眸光一暗一脸不悦。
林清霜前脚刚上汽艇,后脚身上就被丢过来一个防晒外套。
林清霜扯过身上的防晒外套,蹙着眉不解的看着男人,“干嘛?”
男人调试着汽艇的按键,冷冷的丢过来一句,“飞机场有什么好露的,也不嫌害臊!”
林清霜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头看了自己一身比基尼,忍不住吐槽着,“封建男!”
一边说着一边把男人丢过来的防晒衣套在了身上。
见状,男人唇角满意的缓缓勾起。
比赛开始,以竞速为基准。
林清霜和盛译行一队,杜如雪和苏林昀一组,沈南弦则抽到了顾思晨。
几个男人都是佼佼者,比起汽艇来竟是部分上下,林清霜坐在汽艇上,看着身侧的男人。
盛译行一脸认真,真挚专注的模样,让她不由感叹,这个男人不毒舌的时候简直个人魅力爆棚。
最终比赛,盛译行以五局三胜的好成绩拿了第一。
顾思晨暗自忿忿的看着盛译行把第一名的奖励丢给林清霜,嫉忿的手指嵌入掌心之中都还不自知。
林清霜看着手里的礼物,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艳羡愤怒的目光,心头一阵阵的抽搐,她能说这个礼物她根本就不想要吗?
晚饭过后,林清霜忽然想起来昨晚发现栏杆怪异的地方,想着过去检查一下。
果不其然,林清霜在栏杆处发现了不明显的锯齿形状,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锯齿的形状十分的整齐,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般。
盛译行跟在林清霜的身后自然也看到了这些痕迹,眼神冷冽的一眯,晦暗不明。
“发什么呆呢?”男人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响起,看着这样的痕迹坦然道,“我昨天也觉得这里很奇怪,没想到你先一步发现了不妥!”
林清霜正全神贯注的思考着,背后猛然出现男人的声音,顿时吓了她一大跳,她后退一步无意识的轻靠在栏杆上捂着胸口气急败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盛总什么时候喜欢上偷偷摸摸的跟着别人了?”
盛译行冷着脸看着眼前的女人,继把他推到床下之后又这般伶牙俐齿,他可真是小瞧她了呢!
“你要不做些做贼心虚的事情,至于被吓成这样吗?贼喊捉贼的本领倒是厉害得紧!”盛译行瞥了她一眼冷嘲道。
林清霜被怼的一时说不上话来,眉眼淡漠刚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栏杆微不可闻的发出一阵咔嚓。
栏杆毫无预料的松动了,林清霜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下一秒整个人眼看着就要从高层的甲板掉落下去。
“林清霜!”男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咆哮出声。
盛译行顿时脑袋一空,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拉住林清霜,却与女人失之交臂,看着她直直的朝着深不见底的海底坠落。
林清霜抬眸在男人眼底看到了一丝惊恐,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失重的感觉让她整个人胸口高高的提了起来。
盛译行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场景。
顾思楠临死的监控录像几乎深深的刻在男人的脑海之中,所有的画面甚至连所有的场景都深深的牢记在心底。
那个监控录像他看了不下百遍,可第一次与现实有了对应。
男人大脑快速的转动着,记忆中的场景与现实重叠,他的目光惊恐,血液逆流。
当年的林清霜与现在在伸手的他,并无一二!
所以当年的情况不是林清霜伸手推顾思楠,而是她倒下林清霜伸手?
盛译行心头一窒,几欲喘不过气来,所以那个她当年为什么不解释?
不!她解释了!
她不止一次的说不是她推的,可他不信。内心里的第一念头就是林清霜的错,所以大脑想当然的给她判了死刑!以至于后来她说的任何,做的任何解释他都不信!
所以她绝望了,任由自己把她丢进精神病院受尽了折磨。她在用自己的倔强控诉着她的不服!
盛译行甚至能想到她当时的绝望和无助,能够想到女人对她无尽的嘲讽,这样的情绪仿佛拿了一把刀狠狠的在他的心口上划过一遍又一遍。
他浑身颤抖着,耳畔清晰的响起她曾说过的,若有一天他知道真相该怎么面对她。
盛译行想林清霜赌对了!她用她的一切赌赢了他!可她得到了些什么呢?满身的伤痕和千疮百孔的心。
男人瞳孔一缩,血液逐渐冰冷起来,身形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