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给出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安然当然不会相信,但也知道从景程的嘴里问不出什么。
于是转头看向霍启明,“你来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霍启明抿了抿唇,压着怒火道,“我想说,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从暮城搬到这里,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是么?
好像也是。
若他不把总部搬来这里,或许此刻正在暮城的别墅里安然睡觉呢。
恍神间,已经被男人拽着胳膊被迫又返回了医院大厅。
这次不必等电梯,霍启明带着她跟景程一路盛着总裁专梯直接来到六楼vip病房。
其实若她执意不肯,霍启明也未必真的能强迫得了她。
但是护士给她换无菌服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或许霍启明的及时出现,刚好给了她一个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
本来抽血之后身体就虚弱,后来又在冰凉的硬板凳上坐了十几个小时,此时她整个人都疲惫得厉害,却偏偏一点睡意都没有。
于是搬来一把椅子搁在床边,她还像之前一样双臂抱着膝盖窝在里面,目光安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同样安静睡着的男人。
他英俊的脸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但好在都伤的不深,只是消毒上了点药,不需要缝针也不需要包扎,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这副模样,虽透着几分落魄,却仍旧不失俊美。
只是那英挺如墨的眉宇,一直都紧紧的皱着,不知道是伤口太疼,还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已经落在了男人的眉心,指尖在那两道拧起的浓眉之间来回点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因为她这个动作,男人的眉心竟然就那么舒缓了开来。
她不由得怔了怔。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安然急忙将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
霍启明也穿着一身无菌服,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一直来到床边,才淡淡的道,“我已经问过了,良辰的手术很成功,你安心去睡觉吧,不用太担心了。”
安然闻言轻声嗤笑,“不是我担心他才睡不着,而是我认床换了地方就睡不着。”
霍启明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慢慢敛了起来,薄唇吐出几个字,“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吧。”
安然,“……”
向来幽默健谈的男人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尴尬。
椅子是真皮软座,椅背也很宽大,安然蜷缩在宽大的椅子里,脑袋靠着椅背,直接闭上了眼睛,嗓音干哑的道,“他伤得这么重,你通知下他的家人吧。”
“他又不是为他家人受的伤,通知他们做什么?”
安然睁开眼睛,“那他也不是为我受伤的,你为什么要把我扣在这儿?”
她觉得自己为他输了那么多血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还要被迫充当护工来守夜。
霍启明沉了沉唇角,反问道,“那他是为谁受的伤?”
安然眨了眨眼,然后笑了,“景程没告诉你吗?他是顶着大雪半夜开车来看朱小姐,再回去的路上才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