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语抚额,沉默了半晌,然后走到他的旁边,耐着性子道,“行了,别演讲了,去床上脱了衣服躺好,我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顾良辰眼神幽幽的瞥她一眼,“我身体痊愈之后你能不能也经常说说让我脱了衣服去床上躺好这样的话?”
安然,“……”
她拧起细眉,“你到底洗不洗?不洗我回家了。”
“……洗。”
她就知道,“回家”两个字就是杀手锏。
等她端着热水和毛巾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按照她说的脱好衣服躺在床上了。
只是……用得着脱这么干净吗?
虽然这病房的空调开得温度暖和的,但是这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真的一点都不冷吗?
安然将水盆放在椅子上,边将手指伸进盆里试水温一边似漫不经心的问,“门还没锁呢,你就不怕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被人看光了吗?”
“……”
抬手刷地扯过被子盖上自己的关键部位,“……去锁门。”
安然偏不动,蹲着将毛巾洗好,拧出多余的水,然后便起身一把掀开了男人身上的被子,似笑非笑的道,“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应该也不怕看。”
皮糙肉厚的大男人,“……”
见男人吃瘪接不上话,安然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迈步去门口将门反锁上,然后回到床边开始给他洗头发。
安然先是指挥他讲脑袋仰躺在床沿,然后一手托着他的脑袋,一手撩水把他乌黑的头发用水打湿,然后将洗发水倒在手心里揉成泡沫,再抹到他的头发上。
女人的手指纤纤,皮肤也细嫩,但是动作却不怎么温柔,三下五初二就将头发给他洗好了。
接下来就是擦身了。
安然去换了一盆水,将毛巾沉进热水里搓了搓,从头擦起。
男人脸上的刮伤已经掉痂,露出浅粉色的痕迹,但胜在五官轮廓生得过于深邃俊美,所以这些痕迹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衬托出几分十分爷们的粗狂不羁。
顾良辰平躺在床面上,一双黑眸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给他擦洗身体的女人。
在她用十分豪放的动作给他擦完脸和脖子之后,他忍不住吻了句,“你来照顾我,真的是老师逼你来的吗?”
这些天她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来医院陪他照顾他,但是他总是觉得她跟自己之间都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虽然离得很近,却朦胧不清,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我来也不全是因为我爸。”她的目光随着手上的毛巾移动,没看他的眼睛,淡淡静静的道,“就算为了辰辰,我也不能看着你没有人照顾,那样显得太薄情,对孩子影响不好。”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在洗毛巾的空当终于看了他一眼,“当然,你对我也帮助颇多,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照顾你的。但是我心思没有多细腻你知道,所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就直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不要像之前那样拐弯抹角的,你说着不累,我听着还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