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吧!”
李思嫣有些不太放心,虽说她嘴上不客气,但是心里还是蛮认可林安然这个小丫头的。
钱山枣紧跟着附和:“是啊,师父,这小南山一个人不安全,我们等你一块好了!”
林安然故作轻松一笑。
“你们赶紧上山吧,我在这也不太方便,还是习惯回家一趟,没事,我脚步快,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林安然丢下她们,娇小的身影飞快地顺着田埂跑回家去了。
李思嫣和钱山枣相互对视一眼,十分无奈。
林安知这才跑过来问道:“我小妹咋啦?”
李思嫣双手环胸,撇撇嘴解释道:“她说肚子不舒服,要回家如厕,去去就来,让我们先自己上山!”
林安知哦了一声,心想小妹不会是早上吃凉的,坏了肚子吧?
钱山枣忽然眼尖瞥见一味治腹泻的药草,指着那一片道:“那边好多毛大丁草和山莓,我听师父说,这两味药入口甘甜,有治腹泻的作用,咱们一块采点药草,一会等师父回来给她吃点!”
李思嫣探头扫了一眼,表示怀疑:“那种山间野草,能有用吗?”
“我师父说过的,我也认得!”钱山枣说完,便背着小背篓朝着那一片茂密的草丛走去。
林安知顾忌地看了一眼李思嫣,客气道:“郡主,我小妹既然教过,应该是有用,郡主若是不想跟着,可以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和钱山枣一块采药草就好!”
李思嫣有些害怕地环顾一圈四周,却逞强启口:“林安然是本郡主认可的好友,她不舒服,本郡主理应出力,便与你们一起吧!”
林安知微勾唇角,笑意盎然。
三个人完全没料到,林安然下山后,跑到家门口,却发现马车不在,她直接冲进院子里问道:“爹,咱家马车呢?”
林大山听闻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着林安然急忙慌张地模样,问道:“你大哥赶马车去送东西去你爷家了,咋啦,你不是和郡主他们去小南山玩,怎么突然要用马车?”
“我突然想起来有些急事,要去镇上,让四哥带着她们在山上玩呢,那我去爷爷家用一下马车,晚些时候回来!”
林安然说完,快步跑开。
林大山站在门口有些疑惑,闺女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急促过,上次这样好像还是封晟坠崖那一次,他不由得皱起眉梢,心生担忧。
莫不是晟哥儿有事?
可晟哥儿在镇上,也并未传信来村里,闺女怎么那般急匆匆的?
现下也没了马车,他们估计也赶不上,目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是在村里等着林安然回来。
林志存的房子里,只简陋地给林大森搭了一个灵堂。
林安羡刚将东西搬进屋子里,周芸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二房什么意思,害死了大森还不够吗?还要趁着他停灵过来送节礼,你们怎么不直接敲锣打鼓的庆祝过节啊!”
林安羡神情淡漠地看向周芸,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给爷爷送节礼而已,你们三房死没死人,与我家有何干系?你们要是不想看着碍眼,就别在我家出钱给爷爷盖得房子里停灵出丧,真是晦气!”
周芸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林安羡还想骂,被林志存打断。
“老三媳妇,你少说几句吧!”
周芸哭得梨花带雨,冲着林志存发泄:“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难道没听见这个畜生说的是什么话吗?你还不管管,嫁给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儿子儿子是个没用的,丈夫是个混球,就指望着有公婆疼宠,结果公婆都是个没用的,尤其是你这个老懦,一辈子活该被婆婆压死……”
“娘你够了!”林福祥红着眼眶,怒瞪着周芸,“爹死了是他自己活该,你冲着堂哥和爷爷发什么火气,要是那么不乐意在这里,你给我出去,省得给爷爷的新屋子惹晦气!”
“你、你这个孽子……”周芸又哭又嚎,本来就气急攻心,这下子被林福祥的话说得直接眼睛一翻,晕倒在地上。
林福祥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上前扶着周芸进了屋里躺下,随后出来看向林安羡满脸歉疚:“二堂哥,我娘她……”
林安羡摆了摆手,道:“不提也罢,你好好办丧事吧!”
话音落下,林安羡将东西都交给林志存后,转身离开。
一出院子,就碰到跑得满头大汗的林安然。
林安羡有些疑惑:“小妹,你这是咋啦?”
林安然粗喘着气上了马车,道:“大哥,你辛苦一些走回去吧,我着急赶回镇上,有急事!”
不等林安羡说话,林安然赶着马车,扬起长鞭绝尘而去。
林安羡还想追上,反正他今日也没什么事,可以送林安然去镇上,虽然受过菩萨点化,可毕竟是五岁半的孩子。
林安然才顾不得那么多,一路赶着马车狂奔,忍着各种不适,疾驰奔回镇上。
秋风私塾。
后花园的枯井上头盖了一块石头。
不远处的亭子里,沈君逸和侯敏慢悠悠地品着茶。
侯敏瞧了一眼枯井那边,问道:“沈少爷,封晟好半天都没动静了,不会摔死了吧?”
沈君逸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他那个臭石头命硬,摔不死!”
侯敏瞧着突然恢复本性的沈君逸,憋了半天,还是问道:“咱们现在怎么突然教训起封晟了?”
“本少爷不爽,就想教训教训他,你有意见?”沈君逸抬眸瞥了一眼侯敏,抬起精致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不敢不敢,这不是您很久都没有这般了么,我还以为您真的为了林安然那个小丫头改了性子呢!”侯敏谄媚一笑,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这样的沈君逸,才是他熟悉的世子少爷啊。
沈君逸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今日找封晟麻烦,也是因为林安然。
那个小丫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封晟。
真当他沈君逸是病猫了么!
枯井里头,封晟靠在墙边,浑身全是尘土,很是狼狈。
他缓缓抬起眼眸,感觉到额头不断的渗出热血,他赶紧咬了一下舌头,刺激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自救。
如今他和安然命运紧紧绑定在一起,若是他死了连累安然也死了,封晟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