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人谦逊了!”张学政说完,又看向林安然,问道:“小丫头,听闻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官瞧着你也机灵,不如让本官考考你如何?”
林安然站在原地,看着张学政,心想这人叫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但是她啥时候对外吹嘘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
镇上的人,可真是能吹呼。
张学政既然都问了,那她也只能谦虚回答:“民女还年幼,懂得不多,答不上来,还望大人见谅。”
张学政顿时抚须大笑。
这个机会,可是羡煞了在场的学子,还有湖心亭外面那些驻足想要一睹张学政的才子们。
能被张学政提问,答上几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被林安然占了呢?
偏偏她还是个孩童,日后也不能科考,当真是浪费这么好的时机。
“既然你会猜字谜,那本官便出一道题,若你能答上,本官重重有赏,如若不能,也不会惩罚于你!”张学政说完,还不忘看向身旁的众人:“你们若是感兴趣,也可一块猜猜。”
大家伙应了一声,张学政瞧着林安然,拔高了嗓门读题:“高山颠倒,猜一字。”
林安然眉头一挑,毫不犹豫的回答:“嵩!”
张学政一怔,倒是没想到林安然会答得这么快,又接连出了几道题,林安然全都答对了。
“有意思,既然你如此会猜灯谜,那可会作诗?”张学政扶着胡须笑眯眯地问道。
林安然直言不讳道:“作诗我不会。”
“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的作诗都不会?”
林安然确实不会,虽然她前世是个全能,但是她确实不会作诗,只是精通古文。
如若按照穿越女背书似拿着旁人的诗句滥竽充数,那她只要随便背出一首,便名声大噪。
可林安然不削于做那样的事情,都不是自己的,又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不会就是不会,坦诚面对现实不好吗?
“张大人,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些话传到您耳中的,民女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厉害,若真的想对视,我三哥林安业还有未婚夫晟哥哥他们都是才学极好之人,您可以考考他们,或者今日进场的学子们,他们肯定会比民女更有才华,不会扫了您的兴。”
林安然对封晟和林安业有信心,而且她又不考科举,再这个张学政面前刷存在感毫无必要,倒不如为准备下场科考的林安业和封晟铺路。
至于小哥,如今他刚刚启蒙,完全没有必要在张学政面前露面。
等这一届科考过后,没准张学政就要调动,朝廷是不会让一个学政这么重要的官员,停留在一个省府。
张学政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小丫头,倒是能说会道,一点也不怯,既如此,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本官考考你所说的才学极好之人。”
封晟宠辱不惊,倒是林安业兴奋又紧张。
一旁的人简直是羡慕死了,通过妹妹就被张学政关注,他们怎么没这么聪明伶俐的妹妹?
林安然径直走到李修林身旁的空座坐下,李修林和颜悦色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封晟和林安业相继被张学政考核了一番,发自内心的夸赞一句:“确实不错,你们两个人如今多大了?”
封晟率先回答:“回大人,学生过了八月满十岁。”
林安业紧跟着规矩回话:“学生今年十三岁了。”
张学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更多的目光放在封晟身上,长得就这么俊朗,功底扎实,若是他没记错,解开第一道题的也是封晟。
照这个势头一直下去,日后参加殿试极有可能。
张学政是惜才之人,又考了封晟一些,让他内心大撼,此子现在的功底,完全可以下场试试了,若是他所管辖的兖州,出了十岁神童,岂不是会名声大噪?
张学政正了正神色,看向封晟问道:“以你现在的才华,和云哲有过之而不及,可考虑过下场试试?”
封晟规矩回话:“来年春天,打算下场一试。”
张学政大呼一声:“好,有志气事竟成,本官希望来年的院试能看到你的程文。”
封晟谦逊一句:“学生自当加倍努力,考中院试。”
随后,便是对诗会,张学政今日心情大好,一连出了多句绝诗,不愧是一省学政,满肚子文采。
而封晟和林安业在这场诗会中,名声大噪。
更有人传出,张学政欲要收封晟为学生,亲自教导。
今晚来参加诗会的,不是学子,就是学子的老父亲,即便是李修林一群乡绅富豪,也是为了自家学子谋前程,不然的话,谁要陪着一个学政舞文弄墨。
每个人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在张学政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倒不如封晟有个好的娃娃亲,林安业有个好妹妹。
林安然的机灵也印刻在每个学子的心中。
诗会一直到张学政酩酊大醉,被送回房中休息才结束。
封晟和林安业直到现在还热血沸腾,难得与人如此畅快的吟诗作赋。
同时更加坚定了两个人的决心,来年下场参与县试。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林安然都趴在桌案上眯睡着了,林安业刚要上前喊她,却被封晟拉住。
“安然许是累了,就让她好好睡吧,我来背她!”
林安业本想争一下,但是今晚他被人灌了几杯酒,脚步虚浮怕摔跤惊到林安然,便没和封晟争个高低。
封晟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背着酣睡的林安然,沿着栈道离开湖心亭。
林安业和赵斐护在左右,生怕林安然掉下来。
林安平他们早就离开花园,坐在中奖的马车上,等着林安然他们出来。
封颂和封娉都有些等的着急了,林安知忽然摆了摆手,喊了一声:“这边。”
封晟他们瞧见后,朝着马车走过去。
几个人瞧着林安然睡着了,都放轻了声音,随后赶着马车赶回柳槐巷。
彼时。
柳槐巷深处的林家。
林大山和封贵还在把酒言欢,两个人都醉醺醺的,争论起谁大谁小的幼稚问题。
宋氏和安素云脸上都出现了倦意。
安素云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天色。
“这都快戌时了,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来?”
宋氏温柔浅笑:“许是街上太热闹,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都忘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