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伦又是半响没能说出话。
  是啊。
  他有什么筹码能让陆时秋的父母愿意忍下独生爱子被割掉一块肝的心痛和仇恨,原谅他的女儿?
  他没有!
  他们家有的东西,陆家都有。
  甚至他们家没有的东西,陆家也有。
  陆时秋的爷爷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从政,二儿子从商。
  陆时秋虽然是商圈的人,陆时秋的爷爷和伯父却都是官场上身居高位的人。
  论财力,他们家或许和陆家不相上下,可论社会地位和综合实力,他们罗家拍马也及不上陆家。
  他们罗家实在没什么东西是能拿出去和陆家谈判的。
  他越想越心惊胆战,颤声说:“爸,难道真让他们割了燕回的肝?燕回才二十二岁,她还那么小……”
  “不止是肝,”罗浮山说:“还有肾!”
  罗俊伦睁大眼:“陆时秋不是只被割掉了一块肝吗?为什么他们还要割燕回的肾?”
  罗浮山皱眉:“你当是等价交换呢?燕回割陆时秋一块肝,陆时秋就割燕回一块肝?燕回利用陆时秋对她的信任,偷偷割陆时秋一块肝,陆时秋是无辜的!陆时秋没招谁,也没惹谁,凭白无故就被割掉一块肝,他不生气吗?生气就要复仇,复仇当然是要加倍讨回去,哪有等价交换的?”
  “怎么会这样?”罗俊伦脸色惨白,喃喃说:“燕回一直那么乖,她怎么会闯下这种大祸!爸……”
  他哀求的看着罗浮山说:“您再想想办法,爸,我们愿意赔钱,赔很多很多钱!只要陆时秋同意原谅燕回这一次,赔多少钱我都愿意!”
  他就这一儿一女,女儿最小,他尤其偏疼,说罗燕回是他的眼珠子也不为过,他怎么舍得罗燕回被割掉一块肝、一颗肾?
  罗浮山叹气:“阿伦,别傻了,去了京城,千万别和陆时秋那边的人说这种话,你这种话,一定会惹怒人家的,我刚刚已经和你说过了,对方不是缺钱的人,钱是打动不了人家的,人家要出的是一口气,是报仇!”
  “那怎么办?”罗俊伦惶然说:“难道真让他们割掉燕回一颗肾吗?燕回年纪还那么小,她那么乖,真被割掉一颗肾,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她一辈子就毁了啊!”
  罗浮山的心情也很沉重。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他心爱的孙女被割掉一颗肾。
  可他人生的经验告诉他,这次的事,根本不可能善了。
  就算割掉罗燕回一颗肾,对方也许都不会善罢甘休。
  以陆时秋的身份,罗燕回敢割掉陆时秋一块肝脏,还想割掉他的肾脏,就是对陆时秋、对陆家、甚至对陆时秋那个小圈子所有人的挑衅。
  陆时秋和他的亲朋好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罗燕回、放过他们罗家?
  如果这次的事,他处理不好,他们罗家就会大祸临头。
  想到大祸临头这四个字,情感上的不舍被他强压了下去,理智占了上风。
  他深呼吸了几次,冲罗俊伦摆摆手,“别说了,到了京城,你也别说话,你太疼爱燕回,已经失了理智,你胡乱说话,只会把局面弄的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