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南在尝试使用杠杆炒股尝到了甜头后,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原本残存的一丝警惕也被不断获取的巨大利益所蒙蔽。后来不断加大投入,妄想获得更大利润,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再干一票大的就收手,也许是生不逢时,恰在这时,股市却出现了剧烈的动荡,随着一波比一波更加凶猛的跌势,他的账户眼看着就要被强制平仓了。
所谓的股市杠杆是指运用少数保证金翘起N倍本金进行炒股的工具。这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其根本目的在于放大收益与风险。
以3倍杠杆为例,用100万可以买入价值300万的股票。这样你在股市盈亏的比例就相当于放大了三倍, 赚钱的效果是很明显的,但是亏钱的话, 一个跌停就亏三分之一, 三个跌停本金基本亏完。 而融资机构随时监控着你的账户情况,如果赚钱了还好说,一旦亏损,特别是当触及到融资机构本金的时候,融资机构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会对所融资的对象强行平仓,也就是说融资机构为了使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会强行卖掉客户的股票,那么损失掉的那一部分就是客户的本金了,也就意谓着客户将会血本无归,至于以后股市再有起伏,也跟这个客户没有关系了。
当然,如果恰逢牛市,那客户就会赚得盆满钵满,要是不幸遇到熊市了,就有可能连本金也损失掉了,这就是所谓的杠杆效应,即有机遇,更有风险。
而目前周南所面临的就是即将被平仓的局面,一旦被平仓也就意谓着他将血本无归!这让他几乎红了眼。
问他到底在股市上投入了多少,每次涉及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愿意多说。不过,从他连自己那辆车都给抵了出去这一情况看,这家伙投入肯定不少,如果损失了这笔资金,他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想想人家,再联想到自己,李山觉得自己在股市上损失的那点还真不算什么。自己还为此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恐怕现在整个中州市的警察都在找自己吧,想想真是不值。 想到这里,李山端起酒杯,跟周南碰了一下安慰他道:“也不着这么灰心吧,国家早晚会出手的,不可能任由股市如此跌下去,现在这个跌法,就是在世界上也是不多见的,放心吧。”
显然这些话并不能说动周南,他喝了一大口酒,可能是由于酒还比较烫,喝在嘴里不由得呲溜了一声,口中却是牢骚满腹地道:“华夏股市这叫什么股市吗,全是政策市,消息市,谁要是提前知道了内幕,就会赚上一大笔,咱们小门小户的,根本与人家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怎么跟人家争?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华夏股市,如果你没有大量的资金,也没有内幕消息,更没有操作技巧,那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你看那些在股市发财的家伙,哪个不是有内幕消息的,他们总能领先我们小散一步,等到我们后知后觉时,什么都晚了,牛市的时候只能喝别人剩下的汤了,熊市的时候,只能去扛别人的臭脚丫子了,最终的结果不是被腰斩,就是被斩首,哥们现在更惨,只剩下这双脚了,山子,你最近也在炒股,最理解现在我们散户的心情了。”
周南一口气说了半天,情绪似乎有了些缓解,说完还自嘲般地笑了笑。 见他说的有些激动,李山就想找个借口开导开导他,于是就说道:“假如我们能够事先知道上市公司的动态,比如前面这个捷而迅公司吧,”说完指了指窗外的一幢大楼,那楼正是长安市一家上市公司捷而迅集团的大楼。
“要是我们能够在他们老总的办公室里安装一个监听器,不就可以了解他们公司的内幕了吗?”李山有些开玩笑似地说道。
这家捷而迅公司也是一家有名的上市公司,听说是一个跟有关纳米技术有关的高科技公司,几年前该公司正式登陆股市场当天,李山恰好从他们公司大楼前经过,跟国内所有公司开业一样,门口也是张灯结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当时这家公司股票上市仅仅几个星期的时间,股价便一路飙升了好几倍,让持有这家公司原始股的那些人狠狠地赚了一笔。
可这还没过几年,公司就被挂上ST(意即“特别处理”。该政策针对的对象是出现财务状况或其他状况异常的股票。对财务状况或其它状况出现异常的上市公司股票交易进行特别处理Spil trtmnt,由于‘特别处理’,在简称前冠以“ST”,因此这类股票称为ST股)了,至于究竟为什么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被挂上了ST,外人一时也搞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那些适时套现的人,他们拿着到丰厚的利润后便扬长而去,而留下的却是这些后来的倒霉蛋们。 李山现在终于算是明白了,有些上市公司纯粹是为了圈钱,虽说不是一锤子买卖,可也差不了多少。
“胡说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谁,007吗?净出这馊主意,来来来,喝酒。”董志刚笑着打了李山一拳,端起酒杯跟李山碰了碰,却看到周南并未举杯。
只见他眼望着窗外那幢黑洞洞的大楼,似乎陷入了沉思,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生动了起来,眼睛也闪过一丝亮光,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看到周南如此神态,董志刚不无担心地道:“老周,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天李山的工作倒不是太忙,坐在工段休息区跟工友们在一起闲聊。 不知聊到了什么话题正说得起劲,忽然,大家都住口不言了,眼睛看向了李山身后的某处。
由于李山是背对着工段的过道,所以对身后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当他觉察到工友们的神情不对时,也扭过头看了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苗条的身影,却不是路洁又是谁。
今天的路洁,头扎马尾辫,脸上略施粉黛,显得白里透红煞是诱人,身上宽大的工作服也丝毫不能掩盖住其曼妙的身姿。
只见她如风摆荷叶般地从车间过道中穿过,一路吸引了无数双偷窥的目光,而路洁却如同走T型台一般,神态居傲,目不斜视。
路洁平时上班时,一般情况下都是呆在二楼她那个材料室里,轻易不会到下面的车间来。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厂里有名的大美女来到下面的工段是想干什么,大家心里这么嘀咕着,目光跟随着她一路来到了李山他们工段。
李山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路洁在离李山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开口道:“李山,现在有没有空?”
见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李山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微微有些紧张,口中竟支支吾吾起来:“我那个啥,工长一会还让我去,去,去……..”由于事起突然,连说了几个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请你帮个忙难道还这么费劲吗?”路洁有些不悦地说道,她生气时的模样却将周围一干青工一个个看得眼神发直。
“我…..这…….”李山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咦——!”周围工友齐齐发声,就像那个光头相声大师说到精妙处,观众齐声喝彩一般。
“你们这帮家伙都在干什么呢?”忽然刘工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大声喝道。
“刘工长。”路洁看到工长已经走到近前了,转身冲着他说着什么,由于离得较远,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见用她那玉葱般的右手指了指李山。
工长看了一眼李山,随即点了点头,冲着李山喊道:“李山,你过来一下,你去跟着小路到库房领点东西。”
无奈之下,李山只好硬着头皮,在工友们又是一声“咦!”的叫声中,跟在路洁身后,去到总务库房去领取材料。
等走出了车间大门,路洁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李山道:“李山!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是不是怕我呀?”
“谁怕你呀,工长只让我跟着你,我现在不是正跟着你吗?”
“哟,什么时候还学会贫嘴了。”路洁也不走了,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李山。“还真别说,前一阵子见你老是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此话一出,却正说中了李山心中的秘密,不由得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随即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搭讪的本领越来越不行了。”
“说什么呢,想找打是不?”路洁一时气得扬起了她那小拳头威胁道。
“别,别,别,我怕你了,行不行?咱们还得去领东西呢,咱们在路上这算什么事,快点走吧。”李山看着路上来往的人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人。
路洁一看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收起了小粉拳,道:“这还差不多,以后你乖一点,姐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是谁姐,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我大呢。”李山急忙纠正她的说法。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这些道理想必不用我告诉你吧。”路洁边走边笑吟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