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的那句话才刚刚落音,紧接着,那些半龙族的族人们顿时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蜂蛹了上去,开始瓜分之前荒戎搜集过来的食物。
看着他们的模样,青雉站在边上连连叹息,“苦难!神罚!”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处于神罚的范围之内。 原本,他们搬了新家,应该是过上幸福的好日子的时候才对,可没想到现在只能困在这小小的洞穴里面,过着失去自由的悲惨生活。
这不是神罚是什么?
羊连也跟着上前,取了一点食物过来,喂给青雉。
青雉眼含热泪。
而此时此刻,荒戎正站在花房门口,暗暗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木达去外面寻找食物到现在还没回来,那些搜集回来的食物本来也是想让族人们生存下去的,现在看着这一幕,眼底才稍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苏娓娓站在他身边,握紧了他的手,“你放心吧,总有一天,他们会念着你的好,原谅你的。”
荒戎点了点头。
这场风雨一连下了十天十夜,第十一日早上,第一个醒来的族人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久违的刺眼灿烂的阳光。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翻身过来,仔细看了看外头,果然一片清明。 他性奋地叫了起来,“太阳!太阳!”
族人们陆陆续续地清醒过来,看见外头的天气,也是感到不敢相信,他们纷纷起身,朝着外头走出去。
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
看起来,比荒戎和苏娓娓那天出来觅食的时候还要糟糕。
周围好几棵原本万分坚固、高大的树现在已经枝折花落,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还布满了许多烂掉的野果子和动物的尸体。 相比起地面上的惨况,天空平滑如镜,干净得好像那十天十夜的暴风雨从来都没有降临过一般。
青雉被羊连扶着,颤颤巍巍地从洞穴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如今这般清明的天色,万分高兴地叫了起来,“神佑我族!上天垂怜!”
族人们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生存环境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大部分族人毕竟都还活着,而且身体也算是壮硕,只要有人在,他们的家园就不愁没法重建。
在青雉和羊连的带领下,族人们开始对他们的家园进行休整。 十天十夜没有出来活动了,现在好容易遇上一个晴朗的天气,他们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劲,干起活来也是不觉得累。
他们把那些倒塌的树木扛起来,规整好,再将地上的烂果子和动物尸体清理干净,看起来很是浩大的工程,族人们齐心协力,实际上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与此同时,苏娓娓和荒戎也跟着从花房里面出来了。
这般清明的世界,苏娓娓还是第一次看到。
比起她刚穿越过来的天空,看起来更加纯净,无暇得就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上好和田玉,总是叫人不知不觉地着迷。
苏娓娓抬头望天时,那微微发亮的眼睛就像是星星,被他放在了心底。
青雉回头时,正好看到他们两人,她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边上传来喧闹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木达回来了。
青雉急忙走上前去。
看起来,木达的伤势不轻。
他身上好几处抓伤,脸上也有了血痕,整个人是一瘸一拐回来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青雉意识到什么,面色难看地问道:“危险?”
他离开的时候,明明有好几个人跟着走了,可是现在,只有木达一个人回来了,想来,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木达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深深地看了青雉一眼,道:“危险。天谷、日向,都死了。”
这话说出口,边上所有的族人面色都变得很是难看起来。
有几个女人听到之后,还掩面哭泣了起来,看来,他们应该是这几个丧生族人的磁性或者母亲。
顿时间,整个气氛变得格外悲伤起来。
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
青雉站在边上,垂眸叹了一口气,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让人扶着木达下去休息。
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来,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大家都沉默着,继续清理着周围的狼藉,青雉也终于回过头,死死地看着苏娓娓手里的那根神棍,声音低沉,“神棍,给我,我,祈福护佑!”
在经过一场大难之后,他们还要举行仪式,感谢苍天给他们剩下的这些人留下生命,给半龙族留下血脉,并且祈求上天在今后的日子继续保佑他们。
这是他们的传统。
苏娓娓手里死死地攥着那根神棍,说实话,有些犹豫,于是,她转头看向了荒戎。
荒戎点了点头。
他从小都是在这部落里面长大的,部落里有什么规矩,他清楚不过,
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仪式罢了。
既然荒戎答应了,苏娓娓自然是双手上呈,将神棍递了过去。
青雉拿到神棍之后,心疼地摸了又摸,就好像是在宝贝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紧接着,便是祈福仪式了。
却见青雉突然扬起手,将那神棍给挥舞起来,朝着苏娓娓的方向打了过去。
这一次,苏娓娓到底有了反应,在神棍落下之前,及时一个翻身,便躲开了青雉这一下攻击。
神棍落下的时候,在地上“啪”的一声响。
听着那声音,苏娓娓就知道,青雉多半是对自己下狠手的。
她的面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祸害!该死!”青雉的面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狠厉起来,但是因为自己的一只腿受了伤,站得有些不稳,便不能很好地去抓苏娓娓。
不过,边上的羊连却代替了她。
却见羊连身姿敏捷地闪到了苏娓娓身边,还没等苏娓娓反应过来,她直接一个伸手,冲着苏娓娓的脑袋按了下去。
只一招,苏娓娓便被按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