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现在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委屈什么?”
赵周韩点点头,语气沉沉地说道:“道理我都懂,不能怪你们,我这不是自己钻牛角尖么。”
“你都三十岁了,思想就不能成熟一点?” “……”
“没头没尾的事情,你吃醋,又是摔东西,又是离家出走,你离家出走也走得有骨气一点啊,溜达一圈就回来,那你不是走了个寂寞吗?”
“……”这破小孩的嘴,怎么越来越不饶人了?
“你在外面,人人都夸你成熟稳重,办事牢靠,到了我这儿怎么这么幼稚?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和对你自己的不自信,明白吗?”
赵周韩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 “你别让姜云霆跟踪我了,我不知道还好,一知道,浑身不自在,干什么都拘束,倒不是因为他,你换谁跟踪我,我都不自在,明白吗?”
“嗯嗯嗯。”
“要说到做到,不能光嘴上敷衍我,我就在学校里面,不会乱跑出去的,安全不是问题。”
“好。”
“你现在这么配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不会是敷衍我吧?” 赵周韩抬起头,郑重地说道:“这件事我再规划一下。”
外面的雪洋洋洒洒地下着,这场初来的大雪让许多人措手不及,大街上人少了,许多商铺提前关了,繁忙的街道也逐渐安静下来,整个城市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赵周韩的道歉,她接受了,她忽然发现,无论他在外面多么的强势,如何的叱咤风云,回到家来,依然有幼稚的一面。
比如,他莫名其妙地打翻醋缸之后,又不敢直接挑明了问她。
又比如,他认错道歉的时候一脸无辜样,看起来比她还要委屈。 再比如,他此刻正系着围裙在厨房洗洗刷刷,一边洗,一边哼歌,还一边偷偷地回头看她一眼,希望能够博得她更多的关注。
下午没什么事,池小叶坐在沙发里看电影,赵周韩收拾好厨房,自然而然地坐了过去。
家里的暖气很舒服,她昨晚在郭加楠房间里玩得很晚,早上也起得早,这会儿有些犯困了,哈欠连连的。
这种时候,赵周韩非常会献殷勤,拍拍自己的大腿,温柔地说道:“来,躺一会儿吧。”
池小叶揉了揉眼睛,摇摇头。 “躺下吧,”他掰下她的肩膀,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要是睡着了我抱你进去。”
“我要看电影。”
“好,看吧。”
外面因为下大雪而天色昏暗,就像已经黄昏了一样,屋子里很暖和,沙发也很柔软,还有赵周韩的腿当枕头,不要太舒服了,不消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赵周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又轻声叫了她两下,依然没反应。
她睡着了。
他俯下身来,弓着身子,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睡脸。
多年轻的一张脸啊,她那白皙而又紧致的肌肤,充满了胶原蛋白,掐一把都能掐出水来,她的睫毛可真长,又长又翘,精致的鼻子,小巧的红唇,还有那微翘的下巴,活脱脱一个白玉瓷娃娃。
以前是他眼拙,没发现她这块璞玉,现在发现了,同时还发现了不少对她有想法的人,他真的是捧她在手里怕掉了,含她在嘴里怕化了。
过去的三十年,在感情方面,他确实没什么天赋,不浪漫,不柔情,不会主动,更不会为女孩着想,他把满腔的热血全都献给了军营,摸抢比摸女孩的手还要久,脑子里想的也都是训练计划和作战部署,没有女孩什么事。
可最近几个月,小叶子就像一只顽强的穿山甲,把他坚硬的心给穿透了,从此就住在了他的心里。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感觉,是以前和苏晴雨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会不自觉地不安,小叶子才二十岁,心性不定,爱玩爱闹,身边都是她的同龄人,比如说沈磊,比如说姜云霆。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小叶子先和姜云霆重逢了,是不是就没他什么事了,每每想到他们从小就相亲相爱地玩过家家,他就嫉妒到醋意大发。
特别是,当他知道姜云霆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就是她的时候,他真的骗不了自己说不介意,他没那么大度。
想着,他慢慢低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
昨晚一夜没睡,提前处理完工作,又在办公室发了一会儿呆,想来想去,还是想见她一面,打她电话她一直不接,于是,他连夜开车去了郭家找她。
大半夜的去别人家里登门拜访,找的还不是主人,又厚着脸皮在别人家客厅里等了大半夜,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池小叶忽然翻了个身,脑袋离开了他的大腿,钻到了抱枕底下,她蜷缩着身子,这种睡姿就是很典型的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关了电影,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嗯?”池小叶还没有睡得很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
“我抱你去床上睡。”
池小叶呢喃道:“困死了,你可别折腾我……”
赵周韩忍俊不禁,他内心里的那点欲望都被她看穿了,他边走边点头,“正好我也困了,一起睡,纯睡觉。”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马路中间都有了一条一条雪条子,有汽车驶过,全是轮胎印。
赵周韩从来都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以往的这个点,正是他精力充沛地处理公务的时间,而此刻,他却破天荒地窝在床上。
池小叶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缩在他的身边,他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更贪恋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
慢慢地,他也有了睡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赵周韩警觉地睁开眼,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
他火速下床,确保池小叶没有被吵醒,他立刻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老大,”电话那头是三队队长郑数理,“苏博士说要去一趟英国。”
“怎么又要去?”赵周韩懊恼不已,“又什么东西落实验室了?不能邮寄回来吗?”
郑数理也很无奈,“她说这次是她个人的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