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泰王一时语塞,对于阿肯的母亲,他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份愧疚。
阿肯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漂亮的大理姑娘,叫云景柔,人如其名,她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姑娘。
云景柔在舞团工作,不但长得好,跳起孔雀舞来,也是活灵活现,她是整个舞团的台柱子,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 彼时年轻的泰王去看演出,一眼就看上了她。
之后就是大富豪猛追小舞女的故事,泰王年轻的时候也是器宇轩昂的英俊公子,追了大半年,两人就在一起了。
那一年,是云景柔为数不多的幸福日子,从那之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不久,她就怀孕了,泰王很高兴,给她安排了一栋小别墅,说马上告诉家人,要娶她。
可是,泰王的这个承诺久久没有兑现,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脱延期。 她生产的那天,一名自称泰王妻子的女人找上门来,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泰王是有家室的人,他们的儿子都10岁了,他一直都在欺骗她。
她痛苦地生下了一个男孩,那时候的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也不能再继续跳舞,她自己吃苦没关系,可是,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泰王一直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她的生活能力削弱到最低,让她离不开他。
之后的很多年,她和儿子都住在小别墅里,泰王很宠他们,有时候出席某些盛会,还会带着她去,她成了泰王公开的情人。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年,肯也十岁了,那一年,他们母子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亚林会内部出现了卧底,泰王带着家人和兄弟们紧急地外逃,把他们母子落在了云南。
泰王在云南的产业全都被查封了,那栋小别墅也被查封了,他们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为了养活儿子,云景柔只有到处打工赚钱。
其实,那时候的云景柔因为相貌突出,即使带着一个儿子,也依然有追求者,不过,她始终都没有接受,她的心里始终只有泰王一个人,她也相信泰王总有一天会来找他们母子。
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泰王终于打听到了他们母子的下落,要把他们接到身边来。 这一路,他们遭到了无数次的追杀,云景柔更是死在了半路上,到死都没能再见到泰王一面。
在历经了千辛万苦之后,肯终于活着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此时此刻,老泰王深怀内疚,语气沉沉地说道:“对于你妈,是我的错……我已经去云南调查过了,她一生未嫁等了我二十年,我也是没有想到……”
“呵!”阿肯冷笑一声,“你连害她的凶手都不肯惩罚一下,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泰王又被戳中了内心的软肋,景柔是他的一生挚爱,他当然想为她报仇,但是,他当年有多宠她,阿烈他们母子就有多恨她。 他如今老了,身体不行了,而他的大儿子阿烈,正值壮年,又野心勃勃,他动不了他。
“阿肯,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妈那里,等我死后去见了她再跟她赔罪,可是眼下,你要是不听我的安排,你大哥就会坐上大首领的位置,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肯目光如炬,“那又怎么样,他杀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杀成功了吗?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考虑,但唯独这件事,你不要来勉强我。”
老泰王唯有叹气,有感而发,“在感情方面,你跟你妈倒是挺像的,认准了就不会回头,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剑一样刺向池小叶,“你了解她吗?调查清楚她的来历了吗?她会不会拖累你?”
“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这每一样都很重要啊。”
“我妈当年跟了你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调查清楚你原来有老婆有孩子吗?”
“……”老泰王再一次语塞,要不是左右有人搀扶着,他早就站不住了。
他们父子,分别了二十年,感情不深是真的,再加上云景柔的惨死,阿肯对他有气有恨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不怪他。
可是,阿烈和阿肯都是他的亲身骨肉,他真的不想看到他们兄弟残杀。
老泰王示意旁人让他坐下,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公文包,说道:“你们全都出去。”
众人散去,阿肯朝池小叶点点头,池小叶也跟着出去了。
老泰王:“唉,我就知道……算了算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帮你筹谋什么,这些东西,你收好。”
阿肯假装很不屑的样子,“是什么?”
“是阿烈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把它们全都给你了,这是我身为父亲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老泰王一边说,一边拿出公文包里的东西,“这份是遗嘱,我死后,木水火土四个部落的首领也将拿到同样的遗嘱,我把大首领的位置传给你。”
阿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又十分理智地说道:“大哥才不管你遗嘱不遗嘱的。”
“所以还有这些,这一枚是亚林会大首领的印鉴,这一份,是分布在各地的联络员的信息资料,还有最最关键的是这一份,这是瑞士银行保险库的秘钥,里面是我这一生的财富。”
“……”阿肯的内心激动不已,是真的很激动。
“有了这些,即便阿烈坐上大首领的位置,也只是一个空壳。阿肯,这些东西,我现在就交给你,我会趁早把你送出去,只有你安全了,我才安心。”
说得多了,老泰王忽然咳嗽起来,阿肯上前拍着他的背,内心复杂地喊了一声,“爸……”
老泰王握紧了他的手,欣慰极了,“终于又听到你喊我爸了,孩子,二十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阿烈这些年背着我做了不少事,我和他的父子情早就葬送了,他现在只想杀了我继承我的一切,我偏不让他如愿。阿肯,你更像你妈,本性是善良的,将来有一天,如果阿烈落到了你的手里,我只希望,你能留他一条命,这也是我身为父亲,能为他所作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