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管家,那日的那个太监又来了。”龙元进来后对着风管家道,只是语气却是颇为不善。
“谁,哪个?”风毅正在检查账本,所以并未认真听龙元的话。
“还能有哪个,就是上次哪个来赐婚的太监。”龙元望着风毅口气更为不善道。
“哦,赐婚的。放心,他这次是来求人的,我们不必迎接,开了大门不失礼数就行了。”风毅想起了赐婚之事心中也是气极的,他可是听小姐姑爷嘱咐了,这次宫里来人不接不送,任他们如何。
“是。”龙元极为快乐的领命去了,反正只要不去迎接人什么的都能让他开心兴奋。
德公公这边却尴尬了,他和队伍立在风府的正门前望着面前恢宏庄严的风府心中是拔凉拔凉的,正门开着无人迎接这是在说“我们虽不欢迎你,但却只能让你进。”二门处又挂了一张“风老神医远游,轻者另寻,重者等死。”德公公看到二门处的牌子已经快跪了,他这是时候来错了。看了看牌子德公公咬了咬牙后便进了门,反正到了这里回去的话又太不理智,抬脚跨过了二门。
“姑娘,刚才风管家命人来报说德公公进了府,这可如何是好?”夏画进了院对风仪悦十分急切的说着。
“我也没办法呀!咳咳!”风仪悦面色苍白,十分憔悴浑身无力似重病缠身。风仪悦咳了咳又道:“我被圣上一旨赐婚远嫁,给“喜”的得了病,这又该如何迎人。罢了,冬语,扶我出去看看德公公。咳咳――”风仪悦十分虚弱的颤着身子被阿秋和冬语扶起往外去了。
“噗――呵呵哈哈,高,真高。峰主这招太妙了,自己被皇帝那恶心人的旨意给弄出了病,如今是无力动身,而老太爷又不在。老娘这次到是要看看这次谁来救那个恶心人的皇帝。哼,妒才也就罢了,还如此之狠,他又不是没女儿,又不是没妹子。就算女儿最大才九岁'太小不行,他不是还有几个妹妹吗?为何不选个去远嫁和亲,居然脑缺来选峰主,他就不怕峰主一嫁到北方,他大夏被踏平了吗?”媚柳极为愤怒的道,她如今被皇帝逼得已有了反骨,你说一个皇帝江东水涝死伤灾民过万,良田被毁,你不派工部去想办法,偏偏让什么当兵的去打仗,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没有了人民你一个当皇帝的就算是占领了整片大陆的土地又如何,只要有十个农民反,他一个皇帝便是活不成。
“姑娘说了这小皇帝太过自大,也太过好大喜功不自量力,如今这般也算是个教训罢了。”书椿也是笑了笑,她对于小皇帝的所为也是无言了,一个皇帝能做到如此失败也是很不易的。
“行了行了,如此也就罢了,我们还是先整理整理仪容出去吧!”媚柳将眼揉的通红后便出门去看戏了,反正于她来说怎样都好,只要她的峰主开心就好。小皇帝太弱她不放在心上。
而这么着风仪悦被人扶着一步三颤,五步一晕的到了德公公的面前,准备张口时还又是不住的咳嗽,好不易止住了咳嗽竟又要晕了,“吓”的冬语和赶来的媚柳等人四处寻椅子让风仪悦休息。
“郡主千岁哟!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如今这样了?”德公公见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
“哎――公公有所不知,我呀一听圣上要为我赐婚,这喜得我呀是立马就如此了。不知公公此番前来又是要为谁赐婚?风府除了解忧并无别的女儿呀?”风仪悦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说道,反正是装的,又不费什么力。风仪悦暗催内力脸色越发显得苍白,而额上竟还有冷汗冒出。
“郡主既是如此,那就好好休息养病吧!”德公公笑了笑,只是这笑包含了无数的含义。
“呀!病的糊涂了,冬语,快搬了椅子过来未公公坐下,对了,还请公公说一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风仪悦笑了笑立马吩咐冬语,她今日便是要借了德公公的手为小皇帝上一课,告诉他皇帝该如何。
很快冬语便搬了椅子来为德公公坐下。德公公实在是推辞不过便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他这心中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望着面前的风仪悦是满心无指望和尴尬,他知道今儿这帐是要拿他来算清了。
“久闻德公公德高望重,不知此番为何而来?”风仪悦勾唇一笑又是重新问德公公。
“老奴此番前来是,是为圣上寻医治伤的?”德公公磕磕绊绊的说完,头上也是冷汗不断。
“哦,为了治病而来呀!不过奇了,莫不是公公年纪大了看不清东西不成,这二门的门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爷爷远行在外,这伤嘛是无人能医。我这个呢,又是重病缠身,我自己出了事到是无碍,只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皇上可就不好了呀!”风仪悦十分虚弱的说道,说的话只有进的气却无出的气了。看得媚柳等人又是一阵大哭,怕出什么事。
“府中可还有――”德公公正待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了,因为此事被人给打断了。
“嘤嘤嘤嘤――这是哪门子的事,峰主您一定要好好的呀,可不能让某些天杀的得逞。江东大涝无人管,您您病好了还要去给江东灾民治病救人的呀!”夏画率先跪下哭了出来。
“可还有什么能用――”德公公十分的尴尬,张口便欲说下去时,又被人给打断了。
“莫不是老天不开眼,天下黎民都快要死绝了,怎么不见那个地主黄二狗去死呀!他的父亲黄大狗便是个浑人,生了他还不如不生呢!”媚柳也接着跪下哭出来。
“可有――”这次德公公是自发说不下去了,他听得出媚柳的弦外之音,媚柳是在控诉贤德帝和小皇帝,虽然这是大不敬要诛九族,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声,又何尝不是天下人的心声。
“唉――让皇上上阵可甚是荒唐,这人莫不是都被污水给染了,也不见一股清流来洗净洗清这天下的灰尘呢?”书椿也接着跪下来道,竟还是泪流不止
“德公公我为女子不敢言朝堂之事。但是却敢言谏,为帝,必先宵衣盱食,为民清愿。为帝,要将百姓疾苦记挂于心,百姓若是富饶国之兴,若为贫則国茎难稳。为帝,不求他能躬身纳谏,但求他能忠言逆耳。为帝,更不求他能在诸政事上亲力亲为,但求他能不负于百姓心。大夏建朝我们都无怨,也不敢不能有怨。但敢问一问前朝真的昏庸无碍到如此不堪吗?呵呵,为帝嘛!总要寻个理由的,千错万错百姓无错,千军万马百姓为兵,战争从来都与平民无关。同理,风府和圣上之间的恩怨与百姓无关,但求他能开仓放粮让江东的百姓能平平安安的,,他们还想重新看着江东的桃花开呢!好话不过三,我们风家在大夏也算是尽心尽力,于大夏百姓来说也算是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若是圣上再不容风家,我们离开便是,天涯海角总归有家,风家的根基在何处都是一样的,从来都不会因位置而变。前朝在洛城,如今在洛城,但今后就不一定了。” 风仪悦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极为柔和。只是说出的话却是有些诛心。她正是要诛心。诛的还是皇宫哪位“好皇帝”。
“罢了,其他的就算了吧!郡主啊你既是不怕,老奴也不当瞎子了。风家无错,错的的确是皇家,但哎――从来无史留言说帝王的错,老奴的进谏到了那史书上竟成了反语。郡主千岁,去北方吧!也许上哪都行,大夏若再困住了这救世的贤人可真是罪过了,大夏的罪不少,是该赎罪了。老奴虽随先帝征战到如今,这天下呀太脏了。”德公公苦笑的说完便起身走了,有些事不用再去揭开了。而队伍中的不少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们中有不少都为忠孝义贤之辈,这次谈话并未有人说给小皇帝。多年后人们还在谈起此事是称手道贤。后来为了方便史官称风仪悦与德公公在洛城风府的谈话为“洛城贤谈”,此次谈话也被后来的贤士谏帝时多为引荐。
回宫后德公公向皇帝诉说了一路上见到的灾民,又说了风老爷子出外云游,风仪悦被赐婚一事吓得害了病。又说出了风仪悦治病的条件,只要皇帝开仓放粮不再征兵便为他寻人治病。
“气死朕了,这一个风府要造反了,朕要去抄了风府,朕要杀了风府所有的人。一个当医的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朕今儿就放话了,朕要把风府满门抄斩,看天下谁敢拦朕,来呀,朕是皇上,朕的权利高于一切,朕贵为天之骄子水敢来害。刁民,都是一群刁民。朕养他们何用,朕要看看天下谁敢不服朕。”小皇帝在坤宁宫中喊得撕心裂肺而喊着喊着竟是晕了过去。内侍召来了太医一看,却是被急火攻心,难抑气出,被气晕了过去。
“德公公,这可该如何?”几个小太监无措的问德公公。
“罢了,让圣上好好歇息,退下吧!”德公公叹了口气,几个小太监便立马如临大敌的退了出去。德公公后来见皇帝未醒便退出了大殿,望着湛湛的蓝天心中暗叹:“他和风家一样都尽力了,如今是该放手了!大夏的命数也许是要如此,他老了是再劝不动皇帝了。他也曾想试着劝说皇帝扭转局面,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不扭转,他这样耗着耗着的不是大夏朝的命时,而是大夏苍生那众多鲜活而无助的生命呀!他也许是个忠心的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