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诺瓦·古斯塔夫！”一旁的黛芙妮同样念出了这个名字，作为长期潜伏在特里尔的“密修会”副会长，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蒸汽教会”的天使。
更何况对方是罗塞尔大帝的儿子，身世自带传奇色彩，算是“蒸汽与机械之神”座下天使中比较出名的一个。
博诺瓦蔚蓝的眼眸瞥扫了眼黛芙妮，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黛芙妮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想要以身拦住对方，为神使大人争取时间。
不过她的动作却被艾布纳拦了下来。
“你先退下吧。”艾布纳轻声说道。
他这会儿已经看出博诺瓦没有动手的意思……而且就算真的交手，他一个人逃走更为方便，有黛芙妮在反而可能成为累赘。
毕竟黛芙妮年纪还“小”，除了查拉图外，并不认识其他天使，而即便是查拉图，她和对方也不是很熟悉，将其“历史投影”拉过来的成功率非常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她的‘灵之虫’在就够了，她本人倒是没啥必要留下。”艾布纳一边暗中将中午才从黛芙妮身上“薅”下的灵之虫解封，一边在心里咕哝道。
“大人？”黛芙妮惊讶地望向艾布纳。
“听话，赶紧走，不用担心我！”艾布纳板起面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命令。
“是……”黛芙妮咬了下嘴唇，接着她的身体便飞快虚化，转眼就消失不见。
显然，作为一名“古代学者”，她全程出动的都只是一个历史孔隙中的影像，真身根本不在这里。
见此，艾布纳不由得呆愣了一秒，他之前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这么看来，她逃跑其实比我方便多了……不愧是‘苟三家’的半神啊！”心中自嘲了一句后，艾布纳开启了“纯白之眼”，将视线再次放到了博诺瓦身上，认真打量了一番。
而这时候，他才发现博诺瓦的身边还漂浮着三个仿佛由机械零件拼装而成的巴掌大小人偶。
那三个人偶穿着女仆装，头上安装的金色假发上还绑着蝴蝶结，且背后有若隐若现的光芒交织。
“虽然是机械结构……但这人偶怎么看怎么充满了少女气息啊……博诺瓦为什么会使用这样的武器？
“难不成是老黄为了让儿子保持更多的人性，所以‘剑走偏锋’，为他准备的？而博诺瓦作为天使，根本不在意‘武器’的样子，才一直带着？
“可也不对，祂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让这三个长得像‘人偶’的浮游炮保持隐身状态了。”
就在艾布纳暗中嘀咕的时候。博诺瓦见黛芙妮离开，于是张开口，平静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艾布纳·布雷恩。”
虽然艾布纳现在顶着“教授”的样貌，但祂叫出“艾布纳”这个名字时，却显得相当肯定。
对此，艾布纳也没有否认，他按了按头顶的礼帽，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道：
“是我，您是博诺瓦·古斯塔夫？”
对面的年轻男子微微点头道：
“是我。”
接着，他似乎察觉到艾布纳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己的三个人偶身上，是以简单介绍了一句，“她们是‘灾祸印章’送给我的武器，分别叫作‘蓬莱’、‘上海’……”
说到这里博诺瓦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
“你对它应该不会陌生。”
原来不是老黄的手笔，而是我的“锅”？不过，既然给人偶取名叫“上海”、“蓬莱”，那你不该叫博诺瓦，该叫“威震天”才对。
心里吐槽了一句，艾布纳没去接对方的话茬，毕竟他虽然确实和“灾祸印章”很熟悉，但对它曾经做过什么布置，却依旧如同“雾里看花”。
唯一知道的只有“灾祸印章”曾经提议让你小子来信仰我，结果老黄没同意……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坦然问道：
“殿下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博诺瓦没有表情的变化，仿佛穿上裙子，比那三个“浮游炮”更像一个人偶：
“你是‘知识与智慧之神’、‘黑夜女神’和‘大地母神’的眷者吧？”
他反问道，似乎在做着确认。
“算是吧。”艾布纳尴尬地笑了笑道。
博诺瓦随即点了下头：
“我来见你，是代替主和你做一个交易。”
“蒸汽与机械之神”想要和我做交易？艾布纳有些惊讶，心中也快速思索分析起来：
“‘蒸汽之神’应该不知道‘刘博’的秘密，和我屡次穿越的事情，否则就不会让博诺瓦问一句我是不是那三位神灵的眷者了，对比真正了解我底细的女神、莉莉丝、二五龙显得多此一举……
“那么祂是通过罗塞尔了解到了皮毛？也不像……从之前的罗塞尔日记里可以看出，老黄在半神后其实就对他的‘蒸汽妈妈’有了防范的心思，应该不会主动透露‘刘博’的消息……
“嗯，老黄告诫女儿不要和‘灾祸印章’有关的人多接触，难道就没警告过儿子？
“而事实却是，博诺瓦和‘灾祸印章’有过接触，后者还给了祂三台‘人偶’……
“所以，这是‘灾祸印章’在离开罗塞尔身边后，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有过什么谋划？”
想到这里，艾布纳若有所思地问道：“什么交易？”
“你在因蒂斯想做的一切事情，除了会对教会造成危害的外，我都会进行支持……就算是你想要萨里家族的那个姑娘竞争总理的位置，我都会以地上天使的身份，为她提供助力。
“另外，你在因蒂斯的财产会得到保护，你在特里尔的事业会得到教会的协助……甚至你在遇到麻烦的敌人时，我可以出手帮助你对付。”博诺瓦平静地说道。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但越是这样越给人可以信任的感觉。
“你……不，‘蒸汽与机械之神’想要得到什么？”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主有两个要求……
“第一，你欠主一个承诺，未来要偿还。
“第二，当‘浮空城’回归现实后，必须宣称‘机械大帝’是主的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