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和房玄龄的对话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可能了,因为在第三天,程咬金再次
去了那些人家里,钱依旧没有,于是他就发展了一下自己当初的抢劫的这样的行
为,于是乎,再次有人上表说要看看羊毛工艺。 李世民正在不舒服的时候,杜如晦就出现了,告诉陛下,自己可代表陛下去松
洲看看,同时听说松洲的医学院的医术很不错,自己现在身体不好,正好可以一次
性地就搞定这两件事。
李世民不由得大喜,就直接下旨了,他一下子就成为了钦差了,然后就出京城
去了。 虽然有些人羡慕,但是更多的人却觉得吧,陛下是在敷衍他们,因为松洲属于
边塞,而杜如晦的身体不好,你指望这么一人能有什么建树啊?
但是呢,陛下的态度已经下来了,所以你没有办法,只能先看着。
可是呢,当他们回到家之后,却是面对自己家的账房以及管这一块的人大声地
怒喝道,“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崔兆的脑门上都是郑氏的口水,让他狼狈不堪,不过还是打算问
清楚。
“什么意思?你看看,这个月家里的进项竟然少了九成,再这么下去,家里的
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郑氏怒喝地将手里的账本摔在桌子上,气喘吁吁的,似乎
要被气炸了。 “什么意思?”这句话则是看着那个家里的总管家问道。
“老爷,小的发现自从松洲的东西运过来之后,不只是我们家,就连其他的一
些和这些东西有干系的几家生意都很差,而且不管我们如何降价,他们都会将价格
降低,弄的我们根本就没有生意,而且现在夫人看到的不是最终的账目,如果我们
还是想不到办法的话,到了年底的话,至少也得亏五万贯。” 这个管事的话让郑氏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什么意思,自己家不仅没有可能得
到钱,还有可能继续赔钱?这个赔钱两个字可不是个简单的字眼,不只是如此,而
且还是个让人想要哭的字眼。
“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到我崔家的头上了,是不是那个王八犊子就认为自己
可以一手遮天了?”郑氏用手直接拍在桌子上,似乎一点都不怕疼的一样。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崔兆却没有直接生气,因为自己欠债的事,程咬金都来
了好几趟了,这件事看似不大,可是呢,影响却不好,最主要的是破财了。
“老爷,如果他们一直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们家里的钱和各个店铺都要出现
问题,他们甚至于已经开始插手我们家的借贷了,如果这一块也不行的话,到时候
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管家的话是有道理的,过去的那群人啊,不只是牛气,而且非常的牛气,除了
僧人放贷,就连大家族也是如此,别看平时说的多好听,其实都是扯犊子。
“什么,松洲的放贷竟然已经进了长安了?为何我不知道?”崔兆直接惊讶的站
起来了,这些人真的的大胆到了极点,如果他们再次染手土地的话,就可以说已经
打算和自己这些人宣战了。
“老爷,他们弄了一个叫做钱庄的东西,以前也不是很显露,因为都是和一些
有声望的人打交道,可是现在没有想到,竟然开始插手一些低贱人的生活了。”管
事虽然也是个低贱的人,可能在大唐都没有自己的户籍,可是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工
作的人,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应该的,不是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嘛,其实有的时
候,人家就是如此的嚣张跋扈,你又没有办法,只能干看着。
“没有想到这个叶檀竟然胆敢如此嚣张,难道就真的以为我们这些人家都是泥
捏的吗?”崔兆冷冷地说道,似乎有无穷的恨意在心中咆哮一样,甚至于脑子里已
经出现了不少想法了,是联系各个家族一起挤压这个该死的钱庄还是通过刺杀弄死
叶檀来的顺手,这些事,他的脑子里只是一个瞬间就跑了一个来回,不是因为他的
本事大,而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有这个东西,看似很残忍,却是他们生存下
来的勇气。
“家主的意思是?”管事低头地问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说一些不好的话来,否
则的话,结果是很惨的。
“既然他们喜欢玩,那就陪着他们玩,就从钱庄开始。”
崔兆的话刚落,郑氏就忍不住高兴地问道,“难道是直接派人砸了那个地方?”
“想什么呢,直接砸了有用吗?而且现在朝廷的长安令可不是别人,而是魏征
兼任的,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事的话,倒霉的可是我们。”崔兆的话让郑氏的高兴少
了不少,不由得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借贷最怕的是什么?”崔兆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办法,忍不住反问道。
“挤兑和还不上。”管事直接回答了,这个让夫人说的话,岂不是丢人显眼了吗?
“那就想办法从这两点上入手,他不是有钱嘛,那么我们就和他试试。”
崔兆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几个家族的认可,大家一起凑齐了不少钱,然后就去
钱庄那里准备开始操作了。
他们的操作从来都不是秘密的,所以,这里刚刚决定,崔清尘那里就知道了。
其实说白了,借贷也简单,只是过去的借贷方面的利润空间极大,比如说,你
借给我一百钱,然后还的时候可能就是两百,或者三百,这个东西不是一点点的利
润了,简直就是暴力了。
所以,很多时候,很多寺庙也会参与其中,因为利润空间极大,任何人都会红
眼的。
松洲的银行一出现,就引起了一些人家的警觉,只是呢,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
一点小百姓,所以,大家的想法却是不在意的,他们能有多少钱,而一些寺庙针对
的却是一些做生意的人,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钱罐
子,所以,一旦对方还不起钱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收缴对方的店铺等等,
一些事的看法真的是简单而又残忍的。
松洲银行的正管事的是叫做叶冰,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瘦弱枯柴,不喜欢说
话,脑袋很大,衣服几乎都像是挂在了衣架上一样,他是叶檀的嫡传弟子,算是叶
家村的一个远亲,可是这人的数学本事极好,在操作这个方面,也是个高手,只是
呢,有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做,因为大形势就是如此,你如果贸然直接将这一层纸给
捅破的话,可能就要面对所有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所以,一切都需要静待佳音。
崔清尘的消息送过来的很及时,然后他看完之后,就将东西给烧掉了,看着外
面热浪滚滚的街道,忍不住叹息道,“终于来了,憋死我了。”
事情发生在第三天的下午,松洲银行长安分行的门口出现了四五个人,以及一
具尸体。
这四五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的,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而那具尸体上面
盖着白色的麻布,从脚上没有鞋子可以看出来皮肤粗糙,这样的人一出现,就很说
明问题了,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出事了。
而这一家人身边还有一个白色的麻布,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一行字:无良钱
庄逼迫良善百姓家破人亡,草菅人命,要公道。
然后那个男人就跪在那里大哭,“我的爹啊,你可怎么就死了呢,家里还需要
您撑着啊,你这么快就死了,岂不是让儿子我成为不孝的人,你让儿子可怎么活
啊,怎么活啊……”
他的声音一落,女人和孩子也跟着哭起来,就在这个松洲银行长安分行的门
口,在最短的时间里出现了一群人,有看热闹的,可能也有故意制造热闹的。
“出来说清楚,出来说清楚……”
“奸商,逼死人……”
“无良钱庄,滚出长安去……”
……
很快,一些没有什么头脑的人就被一群人给勾引的大喊起来,场面一时间就有
点失控了,在过去,讲究的是法不责众,所以,人一多的话,胆子也就跟着大了不少。
“什么人在我这里胡闹?”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从钱庄里走了出来,然后看到这
一家子一愣,随即看了看四周,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冷笑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
看着那个男人道,“你是谁,为何要将死人抬到这里来?”
“你们逼死我爹了,我难道还不能要个公道吗?你们这商,你们这群疯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家里的牛都已经被你们给迁走了,为什么还要卖我的女儿和
媳妇,如果不同意的话,你们就打算扒房子了,你们这群魔鬼,还我爹命来。”
“对,一定要报官,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活着。”
“打死他们,一定要打死他们。”
“这样的人在长安简直就是污秽了这里,赶紧滚出去。”一个在长安连一寸之地
都没有的人,竟然在此叫嚣,不得不说,世界真的很奇妙,更加是可笑。
“行,你们都给我闭嘴,我问你们了吗?你们都是什么人?若是这件事是我们
的错,自然是认,可是如果到时候发现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这些架秧子的是不是
都要反坐?”壮汉的身子很高,但是嗓门更大,直接将其他的人的声音给压住了,
不过他的话却说的非常情况,这就是古代的人舒服的地方,比如说,你碰瓷,说我
怎么怎么地,然后要求赔偿多少钱,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胡扯,那么你这个告我的
人就要将这个钱给我,你给我栽赃什么罪,你就需要承受什么,这个其实是多么好
的一条律法啊,竟然最后被废除了。
所以,他的话刚落,大家一下子安静了,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壮汉这么的天
穿的极少,可是身上的肌肉却很大,让不少小媳妇看着都眼热呢。
但是随即就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你们松洲银行就是个骗子钱庄,逼死农户,
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丧尽天良,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吗?”
“对啊,难道说,在天子脚下,你们还打算继续欺负我们这些普通人吗?难道
你们就是仗着松洲候叶檀的名义欺负人吗?我们都是良善百姓,不会被你们吓倒
的。”另外一个人的这句话直接就点中了事情的本质,告诉别人,这个事情的罪魁
祸首就是那个叫做叶檀的家伙,而这段时间,松洲运过来的不少好东西都便宜了这
些人,可是没有想到,遇到事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才能给叶檀一点添
堵,人性啊,很可怕的东西。
……
慢慢地刚刚被吓住的人,再次喧闹起来了,似乎叶檀已经将他们全部给逼死了
一样。
“都闪开,都闪开,长安令办案。”
他们这些人喧闹的时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就过来了,穿着衙役衣服的人出现
在这里,让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了,这是要闹大啊。
“你们谁是这里管事的?”来的领头的第一句话就问到了实质问题,这些事不能
光靠一人的废话,而是需要大家的看法。
“小的叶淼,暂时是这里的前台管事的。”那个壮汉的话音一落,就让不少人暗
自撇撇嘴,这样的人竟然叫叶淼,,松洲人好没有文化啊。
“这里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小的这里逼死了他们,
然后一群人就过来要找我们的麻烦。”叶淼虽然壮实,那是因为人家的老子给他生
养的好,可不代表就没有脑子啊。
“哦?死人了?那么,现在你们都跟我去衙门吧,让魏大人来断案。”
那个领头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对着身后的人道,“全部带走。”
于是后面的那些人就直接跑过来,开始将人带走,不过呢,毕竟是唐初,大家
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没有真正动粗,可是呢,叶淼等人被带走之后,留下的人当中
的流言蜚语那就非常可怕了。
“没有想到啊,这个号称全长安最好的一家钱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听说
身后还有松洲候叶檀的指挥,真的是太可怕了。”
信誉竖起来需要很久,但是破坏,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