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其实可以很容易地就将这些人给收拾了,然后给粮食吃,让他们可以听话
地成为自己的顺民。
可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呢,难道说是真的喜欢杀戮? 如果有人问他,他不会说,可是有人不问他,他更加的不会说。
昨夜的事,像是一场瘟疫一样地在套海镇散播着,不少人早上都没有出门,而
是小心翼翼地躲在家里,不知道是害怕什么。
可是呢,刘玄明等人却去休息了,他们还需要做的事依旧有很多。
阳光很热,将夏日的庭院照的非常的舒服,可是呢,这样的舒服,却没有人去 欣赏,叶檀不在,这里就仿佛变成了一种禁区一样。
而夜枭却很忙碌,因为这次杀死的人需要处理。
在他的眼里,任何东西都是食材,如果可能的话,人也是,可惜的是,现在却
不行,因为还没有到那一步。
之前一直都在休息的一群人,此时却出现在草原上了,因为他们清理这些东西。 一万人,是多大的规模,没有见过的人是不知道的,而一万人的是多么震撼的
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是呢,物资依旧很多,那些受伤的军士,套海镇的已经全部被带走了,死的
人也会被埋葬,而其他的话,那么就不客气了。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不错,所以这些人一过去的时候,就先找活的。 这些连续赶路的牛羊马,都很瘦,有些都已经有点脱相了,没办法,连日来的
辛苦都是如此,但是呢,现在都成为了套海镇的战利品了,完好的都会被统计收
敛,而受伤的,死的则全部屠宰干净。
每个村子都会出一批人,这些人的目的不是为了其他的,就是为了可以获得一
定的肉食。 喜欢吃肉是每个人的天性,可是平时是没有那么多机会的,所以这次才可以。
这样的事干了七天,才算是完成,然后剩下的尸体全部都被陆陆续续埋进了土
里,套海镇有几个不错的大坑,正好可以埋葬他们的。
肉香漂浮在套海镇以及几个相邻的地方的上空,夜晚的蚊虫可以将这里覆盖
了,可是大家却很高兴。
可是这次的消息,却显得有点故意,竟然没有传出去。
夜枭刚刚将事情做完之后,就去了地牢那里,毕竟自己可是抓住了一个汉人。
布玛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竟然没死,那么多人都死了,自己竟然没
死,可是现在也差不多死了,是饿死的,因为人家不给饭吃,他现在看着牢房外面
的青草都想要吃几口,可是被扔进来好几天,他什么都没有,这个地牢太过干净
了,简直就像是住的房子一样,怎么可以如此呢,就算是有草也是好事啊。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图玉龙那么多人都死掉了,在他的印象里,
虽然之前朝廷将颉利可汗给打了,可是呢,因为从南北朝开始一直到唐初,草原上
的人给人的感觉都是不好的,都是暴力的,而大家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本事去针对这
种事,所以,他还是很害怕的。
可是七天,自己就喝了几口水,没有吃东西,如果可以死的话,他真的想去
死,可惜,他没有力气出去,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太阳升起来,然后又落下来。
“砰。”
地牢的门被推开了,然后一个穿着简单却很干净,却给人一种不好感觉的男子
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刀,干净异常的刀上面却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
“你就是那个汉人?”夜枭淡淡地看着这个人,之所以没有收拾他,只是因为他
还有用,否则的话,恐怕早就弄死了。
“我是,我是。”布玛的声音沙哑,因为饿的还是其他的原因,就不知道了,但
是呢,他是真的饿啊。
“你为何要裹挟草原人来袭击套海镇?”夜枭冷冷地问道,对于这样的人,如果
是在松洲的话,下场会非常的惨,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是不能留下来的,那就是
背叛自己民族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活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努
力才好。
“我,我没有,我没有的。”布玛无力地辩驳道,“我只是在去西方的时候被他
们抓住了,然后他们就问我,什么地方可以补充粮食,我就说了这里,哦,不,我
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是颤颤抖抖的,可是他还是将话给说出来了,然后夜枭笑呵呵地看着他问
道,“不错,不错,你有前途哦。”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然后就有两个人提着刀子进来,将他带走,只是呢,
在走之前,给他吃了一点东西,让他的精神稍微好点。
然后夜枭就和元九几人带着套海镇的护卫队,将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似乎在
散步一样,可是一些人家里的人都会被拉出来,然后带走。
似乎一夜之间,套海镇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旋涡一样,可是呢,却有人发现,自
己家里一点事都没有,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所有的村子和镇子都接到了消
息,要求派人来到套海镇的广场上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
来的都是好奇的人,或者有点身份的人,而叶檀根本就没有出现。
覃宇身边聚集了不少飞蛾卫的人,而他则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有几个大笼
子,里面都是关着人的,包括布玛。
“今日喊大家来这里呢,是要告诉大家一声,少主给了你们不错的生活,那不
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而是因为少主的好心,可是呢,这里竟然有敢背叛少爷,在外
人侵犯的时候,他们竟然敢逃跑,甚至有些人打算跑到外面去,你们是不是觉得我
们都不知道啊,就算是这个人是汉人,我们也绝对不会姑息,你,就是你,上去说
说。”
布玛颤抖地走了上去,然后看着下面的人,再看了一眼覃宇,才慢慢地说道,
“我叫布玛,中原名字叫做鲁坎,是个中原人,之前因为在这里没有得到工作,就
心中充满了怨气,然后就投奔了那个图玉龙部落,然后还引导他们过来抢劫,我真
的不是人,做出这样的事来,在这里,我要忏悔,多谢少主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让我重新做人,我一定好好地改,为了套海镇的未来而努力,我有罪,我有罪,我
有罪。”
布玛说完,就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脑袋就贴着地面。
然后又有不少人上去说了这些话了,甚至于有一些人是草原人,这些人看着干
净的模样就知道平时的伙食不错,可是呢,在遇到威胁的时候第一反应就跑,这样
的人,如何才能被人用来使用啊。
所以当这些人全部说完了之后,覃宇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们直接提着刀,直
接将这些人给砍了,布玛刚要说,这不是当初你们和我说的那样子的啊,可惜,话
还没说完,这些人全部都死了,将在场的人都镇住了,这个人真够疯狂的。
“另外,此次在出现这样的事的时候,帮助套海镇的人,一家有二斤肉,你们
记得回去之后,找到当地的负责这一块的人认领,只要是这里还存在,套海镇的好
处就有你们的,下次如果你们愿意出战的话,好处加倍。”
覃宇说完这个,转身就走,然后那些死掉的人都有专门的负责处理呢,他还要
赶回红山镇那里给那些军士做检讨。
刘玄明站在军营里的高台上,看着下面的这些人休息了几天都恢复了过来了,
可惜,这次他这里的人死掉了一成多,差不多五百人呢,这样的损失虽然在他们看
来不大,可是在叶檀看来就是打脸,我给你好吃的好喝的,你就是这么帮我训练
的,你当我是二啊?
“这次出兵,少主很生气,我们损失有点大,而且这次的采用的阵法的时候,
大家都似乎有点僵硬了,记得,我们这些人都是由中原人组成的,我们既然懂得礼
法的话,就应该懂得阵法,这次虽然损失的人家里都有抚恤,可是呢,他们的家人
不会真的不想他们吧?既然是想他们的话,你们难道就不想想,下次会不会是是你
们呢?刚开始的时候,战法使用的不错,我们的损失很少,可是后来大家的体力都
不如之前了,似乎这个脑子也不好用了,当你遇到一个比你还要疯的敌人的时候,
你没有别的办法去战胜它,就要学会如何和别人合作才行。”
“可是将军,当时紧张啊,一时间忘了。”一个站在下面的副将小声地反驳道,
似乎有点害怕却又不得不说,毕竟这次兄弟们干的不错,要是按着朝廷上来的军士
的话,肯定干的不如他们,可就算是如此,却还要被人说,这感觉不太好,而且这
人说的话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大家的想法。
刘玄明看着那个人,怒道,“饭桶,你的话毫无道理可言,你觉得好了,可是
兄弟们都死了不少,难道这个不应该注意吗?”
别叫做饭桶的人真名范统,算是个不错的副将,做事也踏实,关键时刻也愿意
为刘玄明挡刀的,只是饭量大,加上名字也不太好听,所以就有了饭桶的美誉。
“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范统嘟囔地又来了一句话,似乎又说了一句实话。
“范统,你今天很挑啊,看来我需要给你开个小灶啊,如何?”刘玄明淡淡的问
道,却让范统差点摔倒在地上,忍不住喊道,“将军,将军,是我错了,我想的错
了,少主的话没错,我们就应该好好地按着阵法去办,而不是自己胡来,我下次一
定注意。”
“活着的人才是我们的兄弟,死的人可就不是了,他们都成了黄土了,如果你
们下次不注意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刘玄明叹了一口气,说出这样的一句
话,然后看着下面的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啊,可是却为什么会少呢?
难道是因为少主想要战争?肯定不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劳而获
的,都需要付出血和泪。
“现在,除了不能动的,所有人开始今日的训练,跑步,到晕倒。”
刘玄明直接将自己腰上的长刀抽出来,指着远处的树林道,“不想死的就开
始,想死的,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一阵灰尘,落在了地上然后又飘起来了,没人想死,不管是任何时候。
“你们都是猪啊。”
耶塔的军营里,一个非常厚重的声音咆哮而来,而耶塔站在那里不敢多说一句
话,因为来的人是少主身边的人,平时不喜欢说话,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
蛇一样,说话做事都是如此。
这次耶塔这里损失了一千人,受伤的也很多,要不是因为特殊的医疗体系的
话,这里的人恐怕又得损失五百人,这样的损失在草原人看来是值得的,因为他们
得到了不少的牛羊,也有一些肉食,比平时都要丰盛一些,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事
都没有办法说的那么顺溜,也没有那么的顺利,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这个世界的
无奈。
“元先生,我们这个没有那么差吧?”耶塔陪着笑脸地问道,似乎对于这么一个
人有点害怕的模样。
“没有那么差?你们这些人去面对的是什么人,是一群饿了多久的人,你们竟
然还死了这么多人,你们都以为这件事很普通吗?你们现在是什么人,是套海镇的
人,而不是草原上的那些食不果腹的人,你们做了这些事,对得起少主吗?你们都
死了,那些花费在你们身上的粮食和布料都不要钱的吗?可是你看看你们,刚刚我
来的时候,你们竟然在庆祝,这个如果都可以庆祝的话,你们不觉得丢人啊?”
他的咆哮让耶塔尴尬不已,因为胜利了,而且死的人不是那么夸张的伤筋动
骨,所以他们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呢,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懂得打仗,所以从今日开始,所有的人都要加紧训练,
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就吃草吧。”
封平则淡淡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说了一句话,就去睡觉了。
“不想死,就要听话,不听话,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