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吴文才是个很小气的家伙,在站里除了对白洁大方,对谁都小气巴拉的。
不过对白洁的大方只是相对于他对别人而言。
站有个作者和读者互动设置,那就是读者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作者或者作品打赏。 为了增加人气,作者之间也会互相打赏。
吴文才轻易不会给别的作者打赏,非要经过多方观察,确定这个人是有赏必回的,他才会打赏。
唯独对白洁,他是不求回报的,虽然打赏的频繁,但每次就一块钱,让白洁怎么看得起他?
这次居然破天荒居给她发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太阳从西边出了。
白洁这才开恩的陪着吴文才聊了一会儿,故意骗他说有人送了她一条漂亮的黄金手链。 在感受到对方的焦虑之后,她恰到好处的准备下线。
只有这样才能把欲擒故纵这一招发挥到极致,让吴文才这只舔狗哭着喊着主动孝敬她。
就在这时,她发现群里来了个新群友,叫蓝懒,一看就不是真名,是网名。
白洁加的这个群是游戏群。
她常常觉得自己智商很高,可以玩转各种超难度的游戏,白梦蝶那个傻逼就不行了,连连连看都玩不好。 她颇感兴趣的扫了几眼蓝懒的聊天记录,从他的字里行间她发现他是个有钱人。
她马上给吴文才发消息,说她实在太不舒服了,撑不住了,要睡觉了,然后隐身,给蓝懒私发消息,投其所好,跟他聊起游戏来。
吴文才看着白洁的头像黑了,还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个要糖果小女孩的动漫头像看了好久,然后站起身来,撅着屁股,对着白洁的头像不停地深情地舔屏……
他正舔的起劲,桌上的电话响了。
吴文才很不耐烦的拿起来接听,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问他这个月能不能借他一千块钱,说他爷爷又生病了,得住院,家里刚翻新了房子,没有钱。
吴文才最恨家里人找他要钱了,当场发飙:“钱钱钱!爸,你自己来广州看一看广州的消费有多高,我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你让我拿钱给爷爷看病,我上哪儿变钱去!”
吴爸爸嗫嚅着道:“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向你借钱,你能不能向你同事借钱,先让你爷爷看病?回头爸再还你。”
吴文才不加思索地拒绝了:“大城市的人跟人精似的,我们工作流动性又大,谁会轻易借钱给别人?想都别想了!”
吴爸爸只好挂了电话,另想办法。 吴文才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继续深情的对着白洁的头像舔屏。
蓝懒家里做生意,是个小富之家的子弟,因为家庭条件优渥,所以有能力享受生活。
他享受生活的方式就是打游戏。
他有一个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女友,那个女友特别上进,打游戏?不存在的。
而且还看不惯他打游戏,经常因为他打游戏而骂他,觉得他在虚度人生。
在他身边也没有哪个女孩子特别热衷于打游戏,所以遇到对游戏精通的白洁,两个人特别聊得来,很快就互加了好友,然后一起打游戏。
白洁高段位的游戏水平让蓝懒对她刮目相看,但也只限于刮目相看,没别的感情。
可白洁却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本事,不费吹灰之力就钓到了一条大鱼。
不提白洁钓凯子、当野鸡,过着充实的生活。
白梦蝶这边,她家的拆迁款以及补贴、奖金全都拿到了手。
当天下午,白爱国就去售楼部把尾款一口气全都付清。
徐露露惊讶得要命,问:“不是说半年之内才能付清的吗?怎么还没到半个月就付清了?”
白爱国也没瞒她:“家里的房子拆迁,这是拆迁款。”
接着又去了银行,花钱请一个工作人员帮他计算了一下要连本带息还陈子谦多少钱。
第二天上午,他就把钱打到了陈子谦的银行卡里。
陈俊南接到银行短信提示,见白梦蝶借陈子谦的钱全都连本带利的给还上了,对她及她家人的印象都不算差。
至于新街盖房子的钱,反正这个星期天老爷子就要过七十大寿了,那个时候再带回去。
现在白梦蝶一家无债一身轻,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星期五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的议论给老爷子祝寿的事。
白爱国看了一眼妻儿,小心翼翼的建议:“爱兰母子几个和老二老三他们全都刚来城里,脚跟还没站稳,再说又是我们想给老爷子祝寿,这摆酒席的钱我们全包了,你们看行吗?”
停顿了一秒,他又补充道:“以后老亲爷老亲娘过大寿,酒席钱也我们家全包。”
田春芳点头表示同意了,石磊没有异议。
白梦蝶啃着鸡翅膀道:“我不同意。”
全家都不解的看向她。
她继续道:“以前爷爷就说过,养老除了姑姑,爸兄弟三个都有份。
这办寿宴也是一样,不能我们家全都杠下。”
白爱国有些为难:“可是你姑姑你二叔三叔他们家的生意全都刚起步不久。”
白梦蝶把啃过的鸡骨头放在桌子上:“虽然姑姑他们做生意没多长时间,可是每人出一份办酒席的钱又不是啥难事,爸干啥要替他们包了?
爸包了第一次,就得包第二次,就得包以后所有次,不然姑姑他们就有可能觉得我们家没以前通情达理了。”
石磊开口道:“爸,小蝶说的有道理。
三叔家每个月赚多少钱我们不清楚,但是二叔家我们有个大概,一个月五六千轻而易举就赚得到。
姑姑家供应我们家各种豆制品,一个月也能赚三四千,谁家拿不出几百凑分子给爷爷过寿?
再说子女全都掏钱给爷爷祝寿,爷爷肯定更高兴。”
白爱国点头:“那好,吃完饭我就去找你两个叔叔出钱给你爷爷办寿宴。”
至于白爱兰就不找她要了,乡下给老人摆寿宴没有叫闺女掏钱的做法。
吃了两口饭,白爱国问妻儿:“还子谦的钱,买房子,扣除在乡下准备盖房子的钱,家里还剩八十八万,你们看这八十几万是现在就买房出租,还是等段时间再买?”
石磊建议道:“还是现在就买吧,越拖下去房价越贵,八十几万现在还能买两三百平米的房子,再拖下去就买不了这么多平米了。”
白梦蝶道:“房子肯定要买,可门面、住房、车库要装修,至少得留十万块钱的装修费。
两个门面早上卖早点,中午卖盒饭,晚上卖大排档,得买些设备回来,还得留买设备的钱。”
田春芳不解地问:“要买啥设备?”
白梦蝶道:“就拿卖早点来说吧,我打算把两个门面打通,但是隔断处留个卷闸门。
早上把卷闸门卷起来,早点店就会很大,那就不能只卖我们家现在卖的几种早点,面窝、油饼、油条、豆皮、蒸饺,煎饺……肯定全都卖。
每天要和好多面,拌好多馅,肯定不能人工和面、拌馅,那还不得把人给累死!那就得买绞肉机,搅拌机、发面机、和面机。
而且我们家一直没有冰柜,还得买两个冰柜。”
白爱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费解的问:“既然你把两个门面打通了,为什么又在中间加一个卷闸门?那有啥用?”
“肯定有用。”白梦蝶夹了几根芹菜炒肉丝吃了。
“我打算把咱们家的包子和蒸饺做成特色。
中午把两个门面之间的卷闸门拉下来,就成了两个独立的门面,一个卖盒饭,一个卖包子饺子。”
白爱国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等给你爷爷过完七十大寿我就安排装修的事,争取尽快搬到新家。”
现在他们住的房子的确有点小,连饭厅都没有,每次吃饭还得来到出租屋,自家的房屋只能用来睡觉,功能一点都不齐全。
住房要实地商量怎么装修,所以饭桌上暂不讨论,只讨论门面装修。
但是既然开店卖早点、盒饭和大排档,定位是普通大众,那门面就不需要搞什么豪华装修了,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了。
走水电,刷墙,铺瓷砖,其他的一律不要。
在给店铺铺什么颜色的瓷砖时一家人意见有点不统一。
白爱国想铺黑色的瓷砖,他认为,下雨天顾客哪怕踩了湿脚印也不是很显脏。
可田春芳要铺米黄色的或者奶白色的。
她认为这两种颜色的瓷砖铺在地上能够把店面显得更大。
夫妻两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一起看向白梦蝶,问她觉得哪个颜色好。
白梦蝶也不喜欢黑颜色,当然站在了田春芳这一边。
田春芳有点小嘚瑟,对白爱国说:“就跟你说了你们男人没眼光,你非要跟我争,看吧,小蝶也同意铺奶白的或者米色的瓷砖。”
白爱国被怼了也不生气,嘿嘿笑着道:“那就听你们娘儿两个的。”
石磊坐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白梦蝶他们三个,心想,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被无视了吗?都没人问问他的意见~
好凄凉的说~
白梦蝶在装修问题上还给了一个很重要的建议。
那就是用玻璃墙把店面和厨房间隔开,让顾客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厨房的卫生和操作情况,顾客才会更放心在店里用餐。
这个建议很好,全家都同意了。
吃完饭,白爱国就去了东林小区,准备把两个弟弟全都叫到自己家里商量一下给老爷子办70大寿平摊酒席费用的事。
白胜兄弟两个在学校门口卖红薯,不在家。
白爱民夫妻两个听完白爱国的来意,道:“就不用开啥会了吧,大哥算好费用,我们直接给钱就行了。”
他们对白爱国是非常信任的。
白爱国笑了一下:“这事还是我们三兄弟碰头商量了再平摊钱的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白爱民点了点头:“那我马上去你家。”
白爱国指着白爱家住的方向道:“那你先去,我这就去叫爱家。”
“大哥~”李玉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看大哥最好别去叫爱家。”
白爱国不解地问:“为啥?”
李玉环吞吞吐吐道:“这段日子老三两口子为彩虹姐妹俩闹得可凶了,我怕大哥过去会被翠花骂。”
白爱国很是纳闷:“他夫妻两个咋还为彩铃姐妹闹呢,两孩子不是都没去纺织厂上班吗?”
李玉环道:“不是大哥跑到彩铃工作的发廊说,谁家收留彩铃就向派出所举报谁吗?
听说我们这一片的发廊没有哪家敢要彩铃上他们家上班。
彩铃失了业,在家里跟姚翠花闹。
姚翠花就跟爱家闹,说是大哥断了彩铃的财路,逼着爱家找大哥算账。
我怕大哥这个时候蹬他们家的门,撞枪口了。”
白爱国气愤道:“咋的?放任两个闺女堕落姚翠花还有理了?我这个做大伯的还不能管教了?我看她敢骂我试试,我扇她耳光!”
说罢,朝白爱家家里走去。
还没走到他们家门口,老远就听见他们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大概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白爱国注意到小区的居民见怪不怪,从他们家附近经过时,基本上没人好奇的往他们家看。
他走到大门口,见门是虚掩的,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老三两口子吵得像斗鸡一样,全都气红了眼。
白爱国大吼一声:“吵啥吵?也不怕人笑话!”
姚翠花立刻把矛头对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天抢地起来:“你做大伯的不仅不拉扯我们,还砸了彩铃的饭碗,我们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还怕谁笑话!”
白爱国怒吼:“彩玲那是啥正经工作?你当妈的是不清楚还是咋的?
眼看着闺女往火坑里跳,你不说拦着,还指责我砸了彩铃饭碗!你还是个人吗?”
“咋不是正经工作!啊?咋不是正经工作?”姚翠花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白爱国的鼻子大骂起来。
“你说你这个做大伯的咋心这么歹毒,跑到我家来毁坏我闺女的名声,我跟你拼了!”说罢,张牙舞爪的向白爱国冲了过来。
“你少在大哥面前胡搅蛮缠!”白爱家把姚翠花往门外推,“你自己出去问问别人,在发廊里工作的女孩子有几个是正经的?那钱到底干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