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
有几人也看清了窗外之人的长相,他们对罗伏云身形十分地熟悉,又加上这罗伏云并没带着面罩,也没穿着夜行衣,便堂堂暴露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他竟然还敢回来!” “终于逮到他了,当初他快马出宫而去,不知藏到何处,后来掳走皇后和太子,真叫我们吃了不少苦头!”
“今天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这几人一面大喝站住吗,一面飞身追了出去。
“罗伏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自投!我等苦寻你不见,你今日倒自己来了!”曹沛喜上心头。如今大事已初定,若能再擒了罗伏云,北皇岂不龙颜大悦。
他纵步而上,跟着那黑影往宫外奔去,剩下的九人也紧紧跟随着。 这伙人奔行许久,每每都是快要追到罗伏云,但转眼之间,那黑影辗转腾挪,霎时又甩开他们数丈。这几人更是穷追不舍,紧紧跟着。眼见远离皇宫,出了汴攸城,渐渐行到了无人的密林之处。
这几人再追下去,随着罗伏云身形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前。这林子再往前,便已无路可走。是一大片水潭,曹沛见罗伏云逃到此地,大笑道:“罗将军!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此处没有你的藏身之地,前面也没有路了,你何不出来与我等一见。我们都是旧相识了,你为何躲着咱家,你一声不响地便出了宫,怎么和你那父亲一个样?”
曹沛等正嬉笑间,看那前方的黑影转过头来,向他们望了一眼。
众人看得清楚,他们所追之人,正是罗伏云!
曹沛这才认定了他们所追之人是罗伏云,喊道:“果真是他!你们听着,不论死活,今天一定要将他留下!” 众人领了命,既知前面没有路了,但见罗伏云转身回去,钻入了那片竹林。
“追!”曹沛一声令下,‘十金笼’也随罗伏云进了这竹林。入林之后,四下不见罗伏云踪迹。曹沛道:“他就在此林之中,定难脱身,他是跑不掉的,分头寻他!”
曹沛既有此令,这十人便分成了五队,向着竹林的各个方向深处前进,寻找罗伏云踪迹。
窦让与赵常英二人顺着直入林子的方向往内寻去,他二人奔行不久,便看见了罗伏云踪影。
赵常英正要喊其余那几人聚来,窦让教其收声,笑道:“赵公公,若是由你我二人将这罗伏云的人头献与陛下,岂不是更好?” 赵常英立时会意,“好,我们追!”
窦让与赵常英便先不招呼那另外几人,纵身往林深处去追罗伏云。
这二人追了一会儿,突然又不见了那罗伏云的身影。赵常英道:“他身法倒也真快,方才还看得见,怎么眨眼之间就没了人影!”
窦让道:“赵公公难道不知道这罗伏云是何样的人物吗?你我对上了他,尚得小心应付,未敢大意轻敌才是。”
这二人在竹林中摸索前进,四处观察着罗伏云行迹。二人渐入林中,竹子也越来越密集。窦让持剑在前边砍出一条小径,赵常英就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越往林深处,这路便越不好走了。起先还能砍倒一些幼小的竹子,窦让砍了一路,胳膊也有些酸了,他道:“赵公公,我们寻了许久,不见罗伏云踪迹,他恐怕已经不在此地了……”窦让吗,没听见赵常英回应,又转身道:“赵公公……”
他回过身时,这才发觉,那赵常英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他又冲着四周喊了两声,皆无赵常英回应。窦让自言自语道:“他方才紧跟在我身后,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了,总不会是跟丢了吧?莫不是他自己看见了那罗伏云,与他交上手了?”
窦让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无奈赵常英迟迟没有回应,便掉头原路走去,想寻到赵常英踪迹。
他再往回走,沿着自己方才劈出的一条小道,见到了竹林地上的斑斑血迹。
窦让霎时头皮一阵酥麻,他顿觉心跳加快起来。他手中紧握着剑,细看那地上的血迹,这血迹尚未凝干,似是不久之前留下的。他循着这血迹再往回走,心中生出一阵不安。
这是谁的血?难不成,那罗伏云已将赵常英杀了!
窦让再往前走时,终于看见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滩血迹。这血四溅在周围挺拔的竹子之上,竹叶、竹身都染了血迹,方才行径此地,未有发觉一丝动响,怎会会有如此打斗痕迹?且这血迹的主人,恐怕真的是赵常英。
窦让越想越怕,他知罗伏云可能就在附近,不禁壮胆大骂道:“罗伏云!你快给我滚出来!鬼鬼祟祟,干什么装神弄鬼!”
只听唰唰两声,窦让猛觉背后一凉。他惊惧地转身跃起,纵剑直刺来袭的黑影。
噗嗤一声,窦让长剑已插入了那飞来的黑影腹部。原来这黑影是由两根竹子一起弹射过来的,窦让定睛一看,登时大惊道:“赵公公!”
他长剑所刺之人,正是赵常英。
不等他拔剑定下心神,只听后方又有呼啸之声。
方才窦让这一剑刺得太深,又因这赵常英是被竹子绑了弹来,没有一点回旋余地,乃是一具尸体来撞上了窦让之剑。这一剑没至剑柄处,窦让竟难以拔出!
他只得右手脱剑,侧身避开身后来得这一剑,又瞬势带出右臂,出一指炼魔指袭向后来之人。
但毕竟来人攻他不备,他本是受制,又在守御之中强出一招攻击要吓退敌人,这一招炼魔指便显得极为笨拙缓慢。
窦让只觉来人这一剑宛若游身之龙,此剑本要插向自己后心,经他一避,使剑之人立时跟着转动手腕,剑锋一偏。他又觉自己出指的右臂已给背后这人拿在了手中。
眨眼之间,鲜血四溅,那翠绿的竹叶竹身之上,又染了殷红……
窦让大叫一声,只见自己右臂齐肩而断,正被罗伏云一剑削断!
霎时间血涌不止,罗伏云这一剑势大,不但削去窦让右臂,且将他逼退倒在地上。窦让大惊道:“罗……罗将军……罗将军饶命……”
罗伏云面色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他只持啸珑靠近道:“你们害方通臂、樊祖等时,就该想到今日下场。”
不等那地上的窦让开口求饶,罗伏云一剑剜向窦让心口,那贼子立时瞪了双眼,气绝而亡。
罗伏云看也不看这二人,转身离开此地。
赵执本与黄苛二人同行,寻了大半个林子,愣是没有见着罗伏云的踪影。正当二人气馁,不知如何去向时。顿觉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竹子。
这些竹子一端被削得极尖,倘若中了一下,定能将人贯穿插透。
二人刚入一地,竹林之中忽起这样的机关,飞竹从四面八方齐攻过来,一排排飞竹要取二人性命,拦住去路。
赵执本、黄苛二人出剑砍挡。但这些竹子来势太猛,一些纤细的竹子尚可以砍断,但一些粗壮结实的竹子就没那么容易断了。他二人一面挥砍格挡,一面借着这些飞来的竹子向竹林上空腾跃攀飞,要避开竹阵的攻击。
眼见越往上走,四面飞来的竹子就越少,多数的竹子插入了地上,密密麻麻地落在了竹林之中。
“这是谁布下的陷阱?难道是罗伏云?”赵执本、黄苛二人相顾惊疑。他们几人分明是追着罗伏云一路到此,他怎么会有时间布下这样的机关。难道说,这竹林之中尚有他人!
二人费力避开尖竹的攻击,跃向竹林上空,勉强避开这竹阵,二人皆不知这陷阱是何人布下,难解当下境况。
赵执本突见那黄苛所在密林之处,从竹子间隙之中窜来一个人影,他大叫一声“小心!”
黄苛将双手握剑,迎面接下这飞来的竹子,将这竹子哗啦啦破开,竹身特质如此,若从中间顺着它生长的痕迹破开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所谓‘势如破竹’,正是此意。
黄苛用剑将竹子破开,暂解危机,但他未能看见这飞来竹子之后,还藏了一个人!
待赵执本大喝提醒他时,那罗伏云已到了黄苛面前 。
黄苛正双手正握长剑,挡在面前。竹子虽被他破开,但迎面而来的罗伏云啸珑剑已横劈了过来。
黄苛保持着破竹的姿势,也欲挡下罗伏云这一剑。只是他没有料到,罗伏云这一剑威力如此霸道,罗伏云早凝了骨纹真气在啸珑剑之上,他一剑横劈而来,黄苛执剑一挡,端见黄苛手中那剑与啸珑相接,立时被砍掉一半。
罗伏云再顺势挥了过去,这一剑劈到了黄苛胸膛,将他胸膛劈开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已出。
黄苛被从半空劈了下去,再无力腾转身形,他方被击落,便有四方飞竹已至,将他刺穿插向了竹林地上。
赵执本看得目瞪口袋,自己不及援手之间,那黄苛已然被飞竹插死,扎在了地上。
“罗伏云!你……”
赵执本不及惊呼,那罗伏云已踏着飞竹攻向自己而来。
赵执本凝了炼魔指在右手之中,佯装起左掌与罗伏云一对。
罗伏云气凝左掌,拍出一掌迎着赵执本而来。赵执本见计谋得逞,沉下左肩,忽然脱落右手中长剑,转而欲攻出一记炼魔指,要突袭想取罗伏云性命。
哪知罗伏云剑法奇快,应变奇准。他一见赵执本弃剑,立时以啸珑将赵执本所弃之剑捞起,使出一记‘借花献佛’,借着他又旋剑而进,霎时变一招‘斗转星移’,挑起赵执本所弃之剑,再旋剑而攻来。
不待赵执本发指来袭,罗伏云以那啸珑剑操纵赵执本弃剑,极其精准地削去了赵执本右手食指、中指二指。
赵执本双指被断,何以发功?
他惨叫一声,缩回了右手。罗伏云打掉那弃剑,贴身而上,已朝着赵执本左胸一掌。
只听“嘭”地一声,赵执本被这一掌击出丈余,也教那飞来的竹子从身后刺穿,落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