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才挂断电话,张月华已经从抽屉里找出苏芸说的钥匙,二人看着钥匙发愣。
没过两分钟,张一就开门进来,他的身上就只有被雨伞遮挡住的头发没有湿。
李雅一见到他进来,就急忙问:“雨衣些你藏在哪里去了?” 张一看向张月华,她说道:“现在苏芸的安全最重要,我知道你没有丢。”
张一一听,走回自己的屋内,搬来衣柜,在衣柜后面一个缝隙里拿出所做的东西。
钉锤和水果刀也在里面。
“速度穿上,去对面原来苏芸住的地方。”李雅说道。
张月华也准备穿,但是被李雅阻止道:“月华,你先不要过去,在窗前给我们看情况,现在还早,我们过去怕被发现。你在这里看着对面,一有情况,立刻做手势让我们撤下来。” 张月华稍稍有点犹豫,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眼中,全都是担忧和无奈。
李雅和张一穿好衣服,到楼下打通张月华的电话。
“现在上下都没有人,速度过去。”张月华站在窗前,观察了路两旁之后说道。
二人快去跑过对面的楼梯,爬上二楼,直奔苏芸之前租住的房间。刚到门口,张月华就看见三楼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一个男子出门来。
男子锁上门,就准备下楼来。 “楼上有人下来了,速度进去。”月华慌张地提醒道,心跳加速,如重锤敲击一般。
李雅慌忙拿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内,然后轻轻关上。这时候,男子走下楼梯来,月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安全了。”
“月华,你时刻注意苏芸,也要注意她的行动,如果她上楼的时有人的话,打电话给她。”
“好!” “那先这样,她们来的时候发一个信息过来,我们好做准备。”
“好,先挂了!”
月华心绪不宁愿,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却找不到那双眼睛在何处。
她有些恐惧,本来一切都应该放弃了,可是,为什么还要继续?为什么还要冒险?
她不责怪任何人,因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所有人,为了自己的仇怨,甘愿冒险,甘愿犯罪,这要多大的勇气? 都怪自己太懦弱和无能,不然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想着,流下了心酸,悲伤,痛苦的泪水。
雨水击打着玻璃,也击打这大地,后河的洪水轰隆隆声音传来,好像是世界要崩塌了一般。
她看着桥头,看着滚滚洪水,朦胧得那么不真实,也许,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恐怖而又漫长的梦。
大雨中,路上没有行人,有的只是翻滚的流水。
雨急,流水急,可是,时间却好像静止了一般,雨声,流水声,击打声,一切都仿佛停止了。
时间,能停止,能倒退吗?
不能,一切都已经发生,一切都不可以改变。
这时候,桥上出现一对情侣,大雨中共用着一把花雨伞。看上去和浪漫,很温馨,不急不慢地走着。那把雨伞很熟悉,那,是苏芸的雨伞。
看着淋湿了的裤脚和鞋子,她确认,是苏芸。那和她一起在伞中的人,不用多说,自然是恶徒。
她急忙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李雅。
“已经到桥上!”
张月华拉上窗帘,只留下一个小缝隙,在昏暗的世界,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和对面的房子,祈祷着不要出现任何人。
昏暗的世界,空无一人,这个世界,好像只属于雨水,和那两个看上去是情侣的人。
时间很慢,所有的东西突然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心跳加速,雨声,流水声,一切都像是消失了,只有心跳声“砰!砰!砰!”地响着。
到楼下,收了雨伞,浑身都湿了,苏芸的身体看上去非常诱人。
那个恶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芸的胸前,雨水的打湿下,内衣若隐若现。
她们好像交谈着什么,可是,月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其他任何声音都无法听见。
上楼了,周围依然空无一人,恶徒的手很不老实,在苏芸的身上摸索着。
苏芸看上去没有明显的拒绝,他就变得更加大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掌不老实地伸向下方。
苏芸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说了一句话,恶徒笑嘻嘻地收回了手。
渐渐地走近房门,一步,两步……他,渐渐地走向死亡,走向地狱。
就剩最后一步,开门,世界除了雨,除了灯光,昏暗中的一对人影,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门,开了。
全程,张月华全身颤抖地看着,一双眼睛充满仇恨。
世界,依然没有任何人的出现,一切,好像都自有上天的帮助。
二人,进屋去了,门迅速关上。
月华一直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她很想冲下去,用自己的双手,亲自结束那个恶魔的性命。可是,最后他放弃了,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理智阻止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胆怯而不敢。
月华此时再一次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看着她们所做的一切。
可是,在黑暗的雨中,看不清远处任何的事物。
也许,是上天的眼睛,她看着一切,也帮助着她们,不然,怎么每一次都会那么顺利进行?
一切,好像冥冥中自有安排,这,就是命运吧!
“月华姐,你相信命运吗?”月华的耳边响起之前苏芸询问自己的问题。
命运!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上天的安排,逃不掉,躲不了。
月华看着昏暗的雨中,对面禁闭的房门,手紧紧握着手机,等待着。
她曾试图放弃仇恨,放弃所有这一切,可是,所有事情自己都不能控制,一切都被别人别人掌控着,自己,只能被动地接受。
自己认为,只要说服李雅,一切就会停止,可是没有想到,苏芸会那么执着,脱离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行动了。
张一和李雅过去之后,神经一直绷得很紧,二人没有说话,在密闭的,空荡荡的,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李雅非常紧张,因为这一次没有在她的掌控之中,苏芸擅自行动,而且意外地带着恶徒过来。
她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样应对,可是,一股浓烈的霉灰味,在密闭的房间里环绕,加上屋外的雨声,令自己心绪不宁。
李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能掌控事情发展方向的恐惧,她不知道苏芸接下来的行动,也疑惑苏芸是怎么办到,让潘顶自愿跟着自己而来。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都等待着结果,第一次没有答案地等待着结果,是痛苦的。
每一次考试等待结果,自己都能知道答案,可是这一次,一切都是未知数,只有等待别人为自己揭晓答案。这,是难熬的过程。
黑暗中,二人不敢弄出一点响动,也不敢打开灯,只有雨声是那么的清晰。
呼吸声,渐渐盖过的雨的声音,李雅听见,张一和自己的呼吸声,在这密闭的空间回荡着,越来越大声,充斥着整个耳朵。
她竟然在紧张中,冒出了冷汗,身体也有些发抖。张一感觉到了她的反常,伸出手去,凭着感觉,握住了她的手。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李雅还是朝着张一的方向看去。
李雅感觉到张一的体温,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她心里责备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这可不是自己。
“你怎么了?”张一压低声音,极其小声地问道。
“没事!”李雅说着,抽回了手,这时候电话屏幕亮起来。
是张月华发来的信息,二人迅速提高戒备,到门旁边的墙边站好。张一紧握钉锤,神经高度紧张,双手渗出了冷汗。
李雅手握水果刀,在门背后立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声就像是走动的时针,击打着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不停地转动。
脚步声,近了,苏芸的声音传过来。
“马上就到屋了,你急什么。”听上去有一些挑逗的意味。
李雅心想,这丫头,搞什么鬼!
脚步声,就像是锤子一样,一锤,两锤……不停地击打着张一和李雅的心脏。
砰!砰!砰!好像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李雅心里清楚,这一次,是最后的惩罚。成功,她们就可以逃出升天;失败,她们所有人都会搭进去。
人,就是这样,做任何事情,越到最后,越感觉到紧张。
所有的事情都即将结束了,就在今晚。
张月华的心结,心中的魔鬼,最后一个魔鬼,走近了,只有一门之隔。
钥匙插入了锁孔,好慢,时间好像静止了,李雅感觉着声音,好像响了一个世纪。
她第一次向上苍祈祷,愿一切顺利。
门,开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
苏芸伸手准备开灯,却摸到了张一,张一立刻背一考,打开了灯。
张一瞄准潘顶高出苏芸的头顶,一锤砸过去,狠狠地砸在了潘顶的额头上。
“嘭!”一声,潘顶还没有看清楚什么情况,感觉轰隆一声,世界崩塌一般,随后到地。
苏芸立刻走开,看着瘫倒在地的潘顶,准备去拉他。但是,被李雅阻止,而是示意张一去拉,张一蹲下,迅速拉进来,然后关上门,也关上灯。
黑暗中,三人用手机屏幕照亮,李雅把一个口袋递给苏芸,让她装上。
苏芸在微弱的光亮下穿好雨衣,鞋套,手套,头套。而张一和李雅去捆绑潘顶,张一本是想捆绑在椅子上,但是被李雅阻止了,李雅让他直接捆绑在地上。
这时候,李雅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怎么样了?”是张月华发来的信息。
“一切顺利。”
“我要过来!”
“没有人看着楼的情况,很危险,暂时不要过来。”
李雅发完信息,开始帮助张一,苏芸也穿戴完毕,过来帮忙。
三人静悄悄地做着事情,谁也没有说话,李雅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息,也没有再去看。
她知道,那是月华发过来的,现在没有必要回她,她一定又是要求过来。
刚刚把手反捆在后背,封住嘴巴,竟然就有人敲门了。
三人一愣,会是谁。不用多想,一定是月华赶过来了。
李雅示意苏芸去开门,苏芸立刻起身打开门,让一个黑影走进来,接着立刻轻声关上门。
而当人影走到潘顶旁边蹲下,盯着潘顶看的时候,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李雅才发现,这哪里是月华,而是陌生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