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吗?
她李琼安看过的话本里,天上哪个神仙没有一些说不得的秘密啊。
啊嗯啊,这几日果然是她醉的厉害,竟然日日这么担心这么一个小神官。 亭甫这趟外出,本就是在凡尘处理事务,自己却因为多日收不到他的消息,而发神经去炼化什么脱力草。
拉他手臂撒娇是假,说她日日睡不着却是真。
内心隐隐地不安是在梦里无法掩饰的,这是三年来,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亭甫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还一直没有回信。
接连着几天睡不着好觉的一安,果然还是惦记上了亭甫院内的酒窖,这里面确实存放着一些好酒。
一安本意是想着偷偷打开酒窖,挑一坛好酒用来炼化脱力草,也算是完成亭甫留的任务。 若是炼化成功,等亭甫回来给他试试,也好拿来感激他为了玉簟楼,为了玉簟楼所付出的辛苦。
谁能想到,她这酒鬼体质,一点打开酒窖,发现了里面藏着满满一屋子的好酒,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一安打着先闻闻看,挑选一坛适合炮制脱力草,却一发不可收拾。每天修炼完就这酒窖里开一坛酒,躲在海棠树林里喝上一整夜,夜夜如此。
等她炼化出第一瓶脱力草时,一安在海棠树下修炼功法尝试着熔服了一粒,便感觉通体顺畅,之前修炼多日也无法突破的功法,一周内竟然连连突破过关。
即便如此,功法是功法,咒术是咒术,躺在亭甫床上的一安依然没有能力破解亭甫留下来的咒术。 一安想到此处,又一次伸手探探亭甫床边的禁制范围,有些颓然地拨了拨额上的刘海。
“果然还是找不到突破口啊。”亭甫这次真是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难题。
少女略带气恼地看向窗外,天色已将晚,若是在两个月前,她都已经吃好晚饭,开始在灵识里面留作业了。
亭甫这到底是什么咒术嘛,真是太难啦——
少女一筹莫展地冲着窗外怒吼,觉得自己能想到的咒法都已经尝试过了,并没有什么作用。 即便一安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温泉内泡了好一阵子,运转气息,才将刚刚突破还没有稳定的功法恢复。
却也在几次探触,为了解除亭甫床边的禁制,尝试无果后,力气也几近消耗殆尽。
此时的一安,又饿又焦虑,再加上借助脱力草修炼的缘故,功法虽然有所突破,却也耗费大量灵力,更觉得饿意难消。
“亭甫!老娘饿了!”
“还有没有人啊!老娘要起来补充能量后,才有能力做题呀!” 声音响彻整个竹苑,而这婆娑茂盛的树影也仅仅是近三年才有的光景。
三年前,一安刚来到这个玉樽仙境内。
这是不属于凡尘也不隶属于天界的空间,这里仅仅是那矩形光阵中的神秘人所留的那只玉樽,它所产生的超度结界。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只有亭甫一安两人,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刚到这里的那天,亭甫带着她到西南边的竹林里,砍了些柱子;后来他又有到北边的山上收集一些砖石瓦片,说是先给他们弄个栖身之所。
然而,在这用来修仙的领域内,那庭院西北角的厨房,却显得格格不入。
而这厨房,却是亭甫最先建起来的。
每日,亭甫都会离开玉樽仙境,出门特意买了一些即食的肉脯,糕点,汤水。
虽然亭甫已经不需要进食,可一安前几日在投胎路上也要闹着吃东西的景象,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就在一安依靠着这些从外面带来的糖食和山林间的果子,捱了三天之后,亭甫终于将厨房建了起来。
虽在这个简易的厨房里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但要是煮个米粥,腌制一些咸菜,一安还是会的。
“一安,饿感并不是真实的,你慢慢习惯就好了。”亭甫蹲在灶台前,安慰着厨房内独自忙碌的一安。
此后的修炼,亭甫虽一再告诉一安,错过了轮回,没有修得肉身的她,饿的感觉只是那七十载的凡胎肉体余存的错觉。
然而一安总是把这些话当耳旁风,总是乐此不疲地捧着一个坛子,将一把把芥菜、白萝卜、大头菜塞进盘子里,乐呵呵地说着要再等上十天就可以了。
“小亭甫,我婆子我做着咸菜也是有一手的,等弄好后,你尝尝怎么样。”
一安说着弓着的腰站了起来,那一直埋再坛里的头,也抬起来慈爱地看着亭甫。
“我不需要。”亭甫受不了她那貌似看孙子的表情,扭着脸说。
“你下次带辣椒,豆豉回来,我再给你腌上几坛。那个比这还好吃呢,保准你日思夜想,顿顿不忘。”
果然依然如老人家一般,耳根子硬的很,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亭甫见一安越来越起劲,实在劝不了她,只好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我不会吃的。”
一安听闻,歪着头望着他,心想道,这小子像是从来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吃过了。真实可惜了这人美味,这傻小子不识货啊!
“如若你再此修得真身,便也不在需要这些吃食。还是不要大费周章的好,更不必给我留着。”
亭甫说完,甩甩袖子,便离开这刚建起来的厨房。
此后一安经常再厨房内捣鼓些东西,因亭甫不需要进食,便习惯了自己边做边在案台上吃。
直到有一天,一安去北山,在山脚下的河里抓了一些草鱼和黄鳝,一脸不怀好意地地说馋它们的身子很久了,说着口水都要滴进河里。
亭甫帮一安把这些鱼虾、黄鳝抓了回来之后,一安却没有意识到这些是一时吃不完的。
一安在河边抓的尽兴,回到厨房,对着剩余的黄鳝却发了愁。最后为了保鲜,将他们放在了灶台边的水盆里。
结果灶台柴火没熄灭,小火烧了一整夜,放在灶台边水盆,里面还放着黄鳝的水却在夜里受热沸腾。
天还蒙蒙亮,亭甫起床早修,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立马下床,打开了房门。
夜里,一条条黄鳝为了逃离热水,扑腾到灶台下,沸腾到屋院内,在地上翻滚,打转,摆尾挣扎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