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其中一条的。”亭甫见她来了性质,终于不是一个人在讲故事了,便学者一安说话的语气卖了个关子。
“我见过?”一安果然因为这个关子来了兴趣,“我见过的,我这凡胎肉体能见到这种景象必然是去投胎的路上,那便是——”
“是那条璀璨的星河吗?”一安像是猜中的谜底的孩子,抬头看着亭甫,等着他揭晓答案。 “对,那便是黑水星河,位于诺尼河内,世人称这条天然结界为黑水。”
“哦,原来这条就是所谓的诺尼河,而另一条呢?”一安跑到亭甫身边道。
亭甫看了一眼一安,她因长时间蹲在海棠树下,头发上粘上了一些海棠花瓣。亭甫扬手将那些花瓣扫走,顺便示意她坐下,不必一直站着。
“另一条河本叫澧銮江,因在上天庭边际,世人多称之为贡河。由玄机阁管理,上天庭一些神官、仙子出入凡尘必须经过玄机阁的批准。”
“啊?那不成了上天庭的看门的?那些都是好不容易飞升的神官,让玄机阁里的人做这些,他们愿意?”一安八卦似地盘起,往亭甫身侧挪了挪。 亭甫见状掸了掸身侧地上的灰土,默认了一安的靠近,“这也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听说是玄机阁第一任阁主闵晋、蒲蓉情愿去的。”
“敏金蒲绒?真是个妙人。”一安疑惑地歪着脑袋。
“两个人,一个叫闵晋,一个叫蒲蓉,是一对妙人也是一对佳偶。所以直至现在玄机阁依旧沿用双阁主制度。”
“哦,原来如此。同样管理黑水的组织是什么?你是不是这边管理黑水的一员?”
“黑水结界没有管理者,我?我什么也不是。”亭甫否认着,那眼底令一安如此熟悉的落寞又渐渐溢出。 为了掩饰自己逐渐落寞的情绪,继续补充解释其原因“黑水是人间通向应阜的唯一通道,却一直无人管理。皆因封神后,人兽皆元气打伤,更无暇管理诺尼河,由此黑水也称为难水。”
“黑水尚且有些特色,但难水的名称着实恐怖,估计一些胆小的恶鬼也不敢踏足那里呢。”一安确实对着难水的称呼有些好奇,似乎想为其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
亭甫瞧着这机灵的丫头,故而解释原因,“本因为世人恐惧镇压在那里的凶神妖兽,先前称那里为难水确实有威慑的作用。”
“可近几十年来,凡人转世投胎所要经过的黑水星河中突然多了很多碎片,是你上次见过的那种。”
“这些散落的有着超强禁锢的星际碎片,因在星际隧道内屡次伤人,魂魄轻则受伤,重则破碎。” 这难河——已经却有其名了。
一安的出现,在这转世投胎中无意中触摸碎片却不受影响,还可以不受碎片结界制约,窥见碎片物主的执念。
而这种强烈执念所成的结界禁锢,即便是那些有仙身护体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们认为,我能帮你们解决这些黑水星河的事情?所以就成立的玉簟楼来处理这些碎片?”一安回想起投胎时的经历,推测道。
亭甫有些担心地望着一安的脸,试图感受她情绪的变化,“你生气吗?我们因为你身上可能带有的某种能力,就私自让你承担这些责任。” 一安点了点头,后又摇摇头,“前两年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我觉得成为这个玉簟楼楼主是用来当作替死傀儡,为你们办些不为人知的勾当的。更何况,我原本也并不属于这里。”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虽然有些内容他能聊到一安会这样说,可是听见他说不属于这里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抑制不住的苦涩。
“但是,因为你在啊。或许我都不知道我原本天赋异禀呢,或许承担玉簟楼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一安真挚的望着亭甫说道。
亭甫听见一安说因为自己时,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这是他这两百年从没有感受的事情。他双手紧握抑制着脸上的绯红,而绯红却悄悄爬上了亭甫的耳尖。
“说来已经在人世间孤身漂泊三十载了,怀念可以,留恋就算了吧。再说等我修得真身后,那天上地下还能拦得住我?更何况是小小的凡尘?”
一安开始畅想以后飞黄腾达,可以为非作歹的日子。
随后偷瞄两眼还在心软的亭甫,趁着此刻念了个咒术,把前两日偷偷隐匿在海棠树枝上的酒坛子摘下,在地上码好,打算换回亭甫的酒窖里。
是啊,一安想的明白,而亭甫往来于人世间,自知投胎路程的艰辛。自从有记忆起,因那个任务,便须得在人间往返,就时常肩负引路人的作用,直至遇见一安。
那晚,他本来已经护送完四个人去转世投胎,那山间竹屋的安老太太是最后一趟了,却没想到,此后——
守护她,成了亭甫唯一的任务。
一安悄悄把酒坛子码好后,捻个决一同封在了赭红色腰封里。抬头,看见亭甫似乎仍没有回过神来。
“师尊?亭甫——”
亭甫回神,眼前那少女正扯着他的袖子,灿烂的笑着。
“嗯?额,好,那我们继续……”亭甫回过神,想着刚刚的话题是什么,并正打算接着说下去的时候。
“师尊,怎么才一会儿你头发上就结成露水了?难不成你也同那海棠花一样,喜欢喝这傍晚的露水?”一安原本还扯着他袖子的手,顺势就伸向了亭甫头顶。
亭甫原本回神中,一不留神就似是被人扼住了后勃颈的猫儿一般,一动不动。
他的求生本能告诉自己,这丫头再他头上准没好事,“一安,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玉簟楼的相关进程我,我把大致脉络梳理好留在灵识通道内,成吗?”
“就当是你晚修的内容了?”亭甫有些不安的伸手欲将一安的手从他头顶不老实的手拉下来。
“过,过段时间再开始,我再给你……”亭甫感觉一安在头顶窸窸窣窣地在忙些什么
一安听见亭甫略带求饶的无奈,故意拉扯一下他发顶的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