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打火镰儿,火镰花儿,卖甜瓜。”
“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鸡。”
“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接鬼,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串门,掉了脑袋,回不来。”
一安又一次听见了这熟悉的民谣,可是这一次的心境却与以往不同,这字里行间都与她有着莫名的缘分。
哥哥,奶奶,姑娘——
这,似是命中注定一般。
一安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眼,只是现在的她仍旧透过曾经自己的眼睛观察这周围的景象,而不是第一次进来时做个旁观者。 “二小姐,我这就去买个花灯,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开,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放河灯。”
“刘妈妈,你去吧,那边人多,我在这巷子口等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
依旧是这样的对话,只是在上次的记忆里,她会在这个巷子口遇见亭甫,这是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李琼安蹲在那巷子口依旧如一滩烂泥一口一口地吃着果脯,也是记忆中的压着蹲麻了的小腿。
这时候,是亭甫出场的时候了吧,一安心里这样想着,却又觉得隐隐地不安。 “二小姐,我买好河灯了,咱们跟着大公子一起去放河灯吧,老爷夫人都在那里呢。”
刘妈妈突然出现在了李琼安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小姐呆愣愣地瞅着那黑漆漆的巷子口。
“二小姐啊,不要在发呆了,再不去可就赶不上咱家的大部队了。”刘妈妈拉扯着李琼安的手,把他带离了这个巷子口。
明明,她觉得这里应该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要做的?李琼安嘴里嘟囔着。
一安看着此时失神的自己,“就这样把之前的一切忘了?看来还真的是忘的一干二净啊。”她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是啊,遗憾什么呢,明明那是那样子危险的记忆,明明以后自己那六十多年的人生过的是“如鱼得水”,明明……
可,这是遗忘,和被遗忘的感受,实在是不好受啊。
李琼安被刘妈妈拉扯着到了河边,也跟着大家魂不守舍的一起放了河灯。
“妹妹,今年你又许的什么愿望啊?”李琼安的大哥李琼齐好奇地问道。
也确实李琼安往年的河灯愿望都千奇百怪,说实现了吧也都实现了,说没实现吧这一年一年地她那无法无天的愿望也都把身边的人折腾了遍。 许愿说,往后一年,她那胸脯二两肉一定要比私塾里的经常作对的丫头添的多呀——
或者,许愿说,自家哥哥以后要帮她擦一年的屁股,顶一辈子的包呀——
就怕今年又说什么胡话把自己拉下水,李家大公子好奇地问着自家妹妹。
许愿啊——
“投胎的时候,去我的命定之人那里吧!”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这样说道,这次没有拉任何人下水,却如此笃定地说道。
说完她摸着摸了自己凉凉地脸庞,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也许这辈子,就这样吧,就这样。
“李公子,没想到你们一家也是这个时候来放河灯呢,真是太巧了,这位是——”
廖瑞泽摇着他那扇子一步一步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听完李家大公子地介绍后说道:“京城第一才女久闻起名,今日一见,鼻尖如樱,玲珑剔透,没想到也是一位美人啊。”
李家大公子看着这突然过来拜访的廖家公子哥儿,又看了看自家妹子似是被这夜晚的河风吹地鼻尖微红。
这两人——有戏。
一安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一切都和她前世的记忆对上了。
就是这样吗?亭甫完完全全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给这凡尘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是那阵法的作用,通过改变记忆而操控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如果有法力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未免也太过可怕。
夜晚的天空忽而换上了蓝色的幕布,大朵大朵地白云在幕布上面点缀。原本还站在河边和家人朋友一起聊天的李琼安突然出现在了铺满青石的路上,周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安姑娘,今日收到陪同你一起逛这庙会的邀请,我很开心。”廖瑞泽摇着她的扇子在李琼安身侧,两人一同这崇涧寺的院里并排走着。
“那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请教廖公子啊。”李琼安浅浅一笑看着眼前的俊俏少年。
“那可使不得,姑娘才华横溢,外祖父又是当朝太师,小生我哪里担得起请教一词。”廖瑞泽看着眼前做小伏低的姑娘,立马客气道、
“论才学我那外祖父定是万里挑一,但今天我就是来给我外祖父挑礼物,还得请公子你帮我长长眼啊。”李琼安说着在一个古董摊子上停了下来。
“姑娘,这是要亲自给老太师送一份大礼?”廖瑞泽当下就明白了李琼安找他出来的用意。
“是啊,早就听闻廖公子对着古玩十分在行,有你在,定会帮我挑一个不错的物件儿。”李琼安逛着那些古董摊子,十分有目的性的寻找这里面的物件。
似乎是冥冥注定,有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小姑娘,来逛庙会啊。”一个老头看着眼前的姑娘气质卓绝,热情地搭着话。
“是啊,前几日就听说今儿的崇涧寺热闹,这不跟着这位公子哥一起来长见识了吗?”李琼安看着这位和善的老爷爷,拉着一旁总是在老人面前,略微腼腆的廖公子在面前的摊位上闲聊。
“这不就巧了吗,我昨儿收到了一把玉骨扇子,我看那玉那做工着实惊艳,今日又遇见了这位有灵气的姑娘,看来你与那玉骨折扇颇有缘分呢,要不,瞧瞧?”
“成啊,不瞒你说,我也觉得自己和您颇有缘分呢。”李琼安对这位和善的老人说道。
嘁,能没有缘分吗?这老头的脸她已经第三次遇见了,若不是前几次慌慌张张地不敢确认,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认错了,一安投稿李琼安的眸子认真地审视着这老人的脸,心里想道。
这位老和尚不就是那天在那个白色庙宇里见到的那个老僧吗,也是那天带着一条黄色的小土狗差点踹到她脸上的那个老乞丐。
这次又出现在这里,目的应该就是把她从拍卖会拿到手的玉骨折扇物归原主,让这一段被修改的记忆自圆其说。
只是,她的记忆里,那一天不只是拿到了玉骨折扇,还有紫檀香炉啊,只是那天晚上的她为了救那个半妖,把把本来留用来拍紫檀香炉的令牌提前用了。
那这,紫檀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