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服姑娘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老爷问道。
“老爷,你是信不过我?所以,要至小女子于死地吗?”
黄衣服的姑娘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心脏调动的越来越忙,周身血液像是堵塞住了一般。 她不知道所谓的长生的丹药是如何起效的,但是她公子那里是知道眼前这个老爷一向是喜欢用活人试药的。
府里面莫名其妙消失的小厮,身边渐渐没有踪影的侍妾,甚至是公子也就是他的亲弟弟,都被他拿来试过药,无一幸免。
而今日她想不明白的是,据公子所说,这次他们这一趟拍卖会所要拿到的东西,对老爷来说应该吃非常重要。
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为何会找自己来试药?
黄衣服姑娘眉头紧紧拧着,忍受着割裂一般的痛苦,眼里满是公子的一颦一笑。 他们在街市上的初次相遇,他对她倾诉过的痛苦,还有对自己哥哥的憎恨……
最后,还是不能再见他一面,就这样死了吗?
黄衣服姑娘感觉道心脏调动的频率越来越弱,时间在那一刻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唯一不变的是这失重一般的坠落感,脚下似乎是万丈深渊。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丫头给你试药?难不成你对她真的动了杀心?” 紫衣姑娘看着在车厢地毯上蜷缩着的女孩,面容很是痛苦,她的心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痛了起来。
对这种感觉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暗骂自己此时修为不高,只能借助于人类的躯壳,而人类,就是一种浪费感情的生物。
“我自己房里面的美人,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只是我想试探试探她罢了。”
这老爷看着几乎奄奄一息地黄衣服姑娘,眼底没有一丝怜悯,后悔,反倒是有些懊恼和遗憾地抚摸着红木盒子的纹路。
“哦?难道你知道这丹药有什么说法?” 紫衣姑娘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这个躺在车厢里濒临死亡的姑娘,转过头和这个让人反胃的油腻男子说话。
“拍卖会的东西向来口风紧的很,自然是不会流传处多少信息出来,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的经验所得而已。”
这油腻男子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生命迹象的黄衣姑娘,这试药的惨烈场景让他情不自禁想起来自己的弟弟。
即便这个黄衣姑娘能熬过这次试药,估计也会和公子一样怨恨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吧。
不过,这样的事情做多了,良心也渐渐过得去了。 “她这是没熬过去?那我们要是使用这个丹药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效果?”
鬼狐看了一眼黄衣姑娘安详地闭着眼睛,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有些纳闷地问着这一直卖着关子的老爷。
“这……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只是这盒子里只有三颗丹药,你我二人也没有再一次试验的余地了。”
这肥头大耳的男人蹲下来看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黄衣姑娘,长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意欲试探这美人的鼻息,手指在黄衣姑娘的鼻尖处停留了几秒,没有任何回应。
这心里的惋惜渐渐蔓延,早知道如此,看到紫衣姑娘放开她的时候,就不要那么多疑。
那这个瘦弱的姑娘是什么药啊,要试的话最好也应该是一个修炼的小道士才合适。
可惜了他一颗永生丹啊。
他那个时候在担心什么呢?这油腻男子转过身来,眼里都是第一次自己让弟弟试药的时候,弟弟眼里的怨恨和绝望。
是的,他担心这傀儡之术的漏洞,担心弟弟无法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这油腻男人耷拉着肩膀,低头看着开着盖子的盒子里,仅有的两枚丹药。
他也只好赌一把了,于是拿了一颗给鬼狐,一颗拿在自己的手里……
突然,黄衣姑娘猛地做了起来,双臂绕过这油腻的男人,将那颗丹药抢了过去,疯了似的拉开车厢长的帘子,往外面跑去。
油腻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愣住了,刚刚明明是试探过她的,怎么会?
他还在愣神之际,鬼狐却十分机敏地追了过去。
黄衣服姑娘虽然恢复了气息,可是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十分绵软,无法操控。
她踉跄地从车上滚下来,一路往寺庙院外的山路的方向跑去,泪水已经不受控制一般挂满了脸颊。
姐姐已经回不来了,她不能也葬身在这个鬼地方,被迫吃完那丹药后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真的要死了一般。
就是那样的时候,她想起了公子给她的任务,就在她睁眼的瞬间,看着拿老爷犹豫的拿着这个丹药,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于是,她上前迅速的夺走那颗丹药,也不管到面坐着的那个鬼狐娘娘。
没想到会那么幸运,她得手了。
此刻,她拖动着绵软的双腿,沿着马车旁的山路跑,跑,跑到她心爱之人那里去,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告诉那人。
——我……心悦……
“跑?还跑吗?”
果然,还是追上来了。
“姑娘,你不用害怕,既然没死,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说明你试药成功了吗?”
鬼狐娘娘抓着她的手,把她往刚刚逃离的车厢里拉。
黄衣服姑娘挣扎着,看着眼前这个占用自己姐姐身躯的人,熟悉又陌生,原本这个任务是有姐姐和她一起负责的。
可是,现在,姐姐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却试吃了一颗丹药。
那么,为了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她只能这样鱼死网破。
黄衣服姑娘挣扎着,想从这个限制她行动的人手里离开,她看着曾经熟悉的侧脸,声音委屈又颤抖地试探地说道。
“姐姐,姐姐……如果你还在的话,会不会帮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鬼狐听见身后的人近乎绝望的求饶,立马停了下来。
她困惑地看了一眼此刻委屈至极的姑娘,又看了一眼刚刚委身过的马车。
原本妖媚的丹凤眼里,此刻像是一个迷茫的孩童,她占有的这一个躯壳以前是不是很在乎这个黄衣服的姑娘。
否则,她此时无法言说的酸楚,又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