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甫盯着眼前的瘦高个,瞬息之间,两人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小子,不要这样看着我,鬼狐的事情我愿意给你透露多少,全凭借老子的心情,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个瘦高个也是一个经不住挑衅的人,看着亭甫眼里闪烁的不信任,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师父你也如那些人一样,视人命为草芥吗?”
亭甫拧着眉毛,也同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逐字逐句的问道。
“哼,人命?老子除了收了你一个不人不鬼不妖的徒弟,你看看这里整个山头我收养了多少妖怪?不妨告诉你这个楞头小子,有时候妖啊,比人听话多了。”
这瘦高个的性子也上来,站起了拍着桌子,看着他自己收养回来的徒弟,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质问他,立即就吼了出来。
随后,茅草屋上,一只白鹤停留在那屋檐上,盯着并不熟悉的亭甫左右摆动着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瘦高个话音,刚落一只兔子就跳到了桌子上,昂着脑袋,紧紧盯着亭甫不放。
“几十年前,命令我去斩杀妖怪的师父,现在也开始把这个妖怪当宠物收养了吗?”
亭甫听见瘦高个的话,环顾四周,诧异的问道。
原本在他的心里,他师父只是一个同他一样童颜不老的少年,不问世事隐居在这山头,每年都在研究他的草莓种植,没想到师父竟然还收留了一整个山头的妖怪。
“我的事情,你小子打听的有点儿多了。” 瘦高个看了一眼屋檐上的白鹤,那白鹤似乎是明白了这人的心思,张开翅膀回旋着盯了一会儿亭甫,随后转身离开。
“所以,你告诉我那些鬼狐说的话,有多少真假?还有,关于这个洗髓丹,你又知道多少?”
亭甫看了一眼那充满敌意的白鹤,拧着眉头问道。
“小子,即便你是怀疑老子的目的,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瘦高个见亭甫如此刨根问底,和以前一样实在是太难缠,并不打算与他多说。 他拿起身边的一个不合适他尺码的草鞋,对着亭甫站起身来梗着的的脑袋,就是一鞋底。
“师父,我不想怀疑你,可是,我近几日能感觉到一安她因为玉簟楼的事情,最近很焦虑,我,我答应过会护她周全,又怎么会容忍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幕后操作一切而坐视不管呢?”
亭甫偏了一下脑袋,躲过了那飞过来的草鞋,耷拉着脑袋把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
这样一个细心体贴的人,怎么会发现不出来一安最近拼命修炼,又一整夜一整夜炼化丹药不睡觉的异常。
若不是今日离开的时候,把放在身上很久的玉骨折扇拿了出来,亭甫都担心她今日都可能会去后山闭关。 原本偷懒耍滑的一安,变得如此急功近利,所有的源头都是那一日发生在拍卖会的事情,那半妖,那鬼狐,还有那些理不清的线索……
“傻小子,你徒弟焦虑地睡不着觉,你就也跟着一夜一夜的不睡?明明是劝告一安冷静一些,你看看你自己此刻的样子像什么?”
那瘦高个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低头捡起来刚刚那个被自己扔飞的草鞋,拍了拍亭甫绷直的后背。
“哼,欲速则不达,我老实告诉你,你所怀疑的事情,老子我一个人追查了几百年……唉,你这小子,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敢跟我叫板。”
这瘦高个踩着那草鞋,碾转这脚腕,把他那看样子很久都没有洗干净的脚丫子,塞进鞋子里。
“师父你……我,对不起。”
亭甫听见身后那人无奈的声音,孤寂又沧桑。
“我知道你心里想啥,只是现在还不是你能解决这样的时候,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那瘦高个起身拿起来放置在身边的篮子,拿起草帽扣在脑袋上,往那山头走去。
亭甫看了一眼那放在桌子长的书被这山风吹的零零散散,随后将他收回了腰带里,御风离去。
那瘦高个看了一眼亭甫离去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算算时间她真的要回来了。
“青提?你这老小子想什么呢?不论他此刻是谁,即便是千年前的那位,如此顶撞你的话,你早就用你那草帽把他揍一顿了。”
刚刚从屋檐上飞走的白鹤,轻巧地落在了那人的旁边,化成了一个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头。
“你以前或许是打不过他,现在他看瘦瘦弱弱,三魂少一魄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这白胡子老头的脸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若不是亲眼看到他化形成人,一定以为这是以为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呢。
“小白鸟儿,谁说我以前打不过他的?那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不跟他争论罢了。”
那瘦高个回头扯了扯这白鹤的胡子,瞪着他那乌黑发亮的圆眼睛说道。
“嘁!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快要变成你徒弟媳妇了,你咋还这么期待呢?”
这白胡子的摸着刚刚被这个瘦高个扯疼的下巴,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那瘦高个脊背一僵,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曲线救国你懂不懂啊!你今日是不是找死!我看你是几日不被人拔毛,这嘴就欠揍的很!”
这人立马拿着他那已经黄的焦黑的草帽,横在了这白衣白胡子的脖子上,并没有一点儿手下留情的意思。
呱唔——
那白鹤瑟缩着脖子,后退一步,立即化成了原型,顺着山头飞远了。
正在此时,亭甫也来到了这一望无垠的戈壁上,从白色庙宇里回来。
半刻前,白色庙宇的绿色大门口。
“亭甫使者,实在是抱歉,尊上他今日无法见你。”只有半身高的小和尚看了一眼亭甫,从门里走出来,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尊上汇报……”
亭甫第一次被拦在这白色庙宇的外面,十分诧异地解释道。
“亭甫使者,小僧我也是无能为力,请吧。”
小和尚指了指回去的方向,不做任何停留地关上了门,然后一阵小跑来到了大殿里。
“师父,亭甫使者已经回去了,您这里要不要我帮忙?”
小和尚看了一眼这大殿台阶上的两人,拧着他那短小的眉毛,问道。
“快去端一盆冷水过来,尊上他伤的不轻,回来就给哦护法。”老和尚抬手擦了擦头顶密密麻麻的汗,对门口的徒弟命定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