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的伤,没有的药材找我要,老子要让一安闭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付廷州!”
瘦高个趿拉了草鞋,走到门口,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又探着头,将他那长腿伸到老和尚面前,打量了一眼这老头破旧的鞋子说道。
“看我脚上的新鞋,我徒弟给我买的。” 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差一句你看你那旺财徒弟就没有他徒弟孝顺吧。
说完得逞地,消失在这荒芜的戈壁之上。
“嘁,谁稀罕啊。”
老和尚盘着手里的佛珠,眯着眼睛关上了大门。
站在门后的老和尚,深呼吸了几秒,对着这窄巷子尽头大声吼道。 “旺——财——”
在屋里点灯熬油的小和尚,听到他师父的召唤,循着声音立即跑了过来。
“师父,你叫徒弟又什么事?”
小和尚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老和尚,发现他并没有异常,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老和尚歪着脑袋,傲娇着一声不吭,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把脚尖伸了出来。 小和尚不明所以地也偏着他的大脑袋,来回打量了师傅一番,看到他的脚尖从那长长的袍子下方,冒出来一个脚尖。
“哦!师父你这是脚底板子抽筋了?”
小和尚立马蹲下来抱着老和尚的腿,想要给他揉揉。
“我就说这位师叔,简直太能聊天了,把您老人家的腿都站麻了。”
小和尚低着头自言自语地抱怨道,一点儿也么有在意老和尚此时的无语的表情。 老和尚挣扎着把小腿从小和尚的臂弯里挣扎出来,直勾勾地抬起腿,把鞋伸到他徒弟的面前,晃了晃。
死活就是不愿意表明心迹,非带让这个小朋友猜。
“嗯?师父你腿不麻了?哎呦那你别拿你的臭脚在我脸上晃悠了成吗?”
旺财刚刚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看到师父的脚,立即捂着鼻子倚靠在前墙壁上。
老和尚气的眯眯眼都挣了开来,盘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抬起袖子,指了指自己的鞋,又指了指小和尚脚上穿的草鞋,心想,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这臭小子还看不出来?
“师父……你为什么不张口说话啊?”
小和尚看到他师父的眼睛睁开了,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是这一同瞎比划下来,他依旧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啊。
“鞋!”
老和尚最终恨铁不成钢地开了他的嘴,指着自己脚下的鞋又指了指徒弟旺财脚下的鞋子,勉为其难地说了一个字出来。
这是一个字而已,肯定不算是自己张嘴要的,老和尚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小徒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草鞋,立即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裂开了,似乎要挂在耳朵边下不来。
他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脚,将那草鞋脱了下来,递给了老和尚。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子已经不合脚了,我想着师父怎么不说话呢,原来是不好意思关心我啊。呵呵呵呵……”
小和尚光着脚丫子站了起来,擦了擦脚底的汗,蹦跶了两下,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改大一点儿就好了,谢谢师父。”
老和尚接过徒弟的鞋子,嫌弃地拧着眉毛,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小和尚眼里滴溜溜地转着,心想着师父这是不好意思呢,立即转头光着脚丫子跑了。
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探头回来感激地看了他师父一眼,“谢谢师父。”
说完,又消失在老和尚的视线里。
他扭动着自己的脚丫子,看着已经旧的发黄的草鞋,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这臭小子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老和尚说完,趿拉了着草鞋,往大殿里走去。
手上一直拿着这小和尚的草鞋,老和尚眼里满是宠溺,将鞋子凑到鼻尖而闻了闻。
没有想象中的汗算味,倒是一股子清凉的草香,涩涩的透露出一股子鲜味。
然而,闻到这个味道的老和尚,突然僵化在大殿门口,喉结来回滚动着。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
老和尚一半的身子在门口的阳光下,正面淹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沉默地站在那里很久,他默默地把草鞋揣在怀里,走进了大殿里面。
老和尚注意到里面的尊上还在昏睡,若是按照小蹄膀说的那样,明日一安就得闭关修炼。
那么不用过了多少时日,她就是出现在那结界之外的地方。
到时候,尊上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再说不同意一安闭关已经晚了。
这就是他拉着那瘦高个谈话的原由,他们对那玉樽仙境里的状况,都不了解。
唯一了解那玉樽仙境的人,此刻又陷入了昏迷,事情也只能如此。
只是功力还没有练到家的一安,能否真的胜任这工作,不知道那瘦高个在亭甫那里是不是下了双重保险。
若是如此,他在这慢慢深夜,带到尊上醒来之后也好交代一些。
老和尚的神色,随着这闪烁的烛光,晦暗不明。
只是,这孩子似乎已经有成熟的趋势,他该那它如何是好?
老和尚摸着怀里的草鞋,看着昏睡的尊上,独自站在这大殿里,仿佛是一个立体雕像。
知道明日就得出发这那北山闭关的消息,她反倒是一夜好眠。
不过,也多亏了她在亭甫那里学到的咒术,在自己床边也设置了枕边阵附加了助眠咒。
清晨,鸟儿早已飞过枝头,清凉的风迎面吹过。
一安走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屏气凝神开始早休。
很快,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一安平息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早已日上三竿,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拂去肩上飘落的枝叶,想着去亭甫那里看看,不知道今日是几时出发。
亭甫的作息一直很好,一安也是在他的影响下,有了早休的习惯。
按理说,亭甫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亭甫在做什么。
“师尊?”
一安走到亭甫的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她御风落在了屋檐上,想起昨日二人在这里上说的话。
“亭甫他,不会真的给我准备生辰礼物去了吧?”
一安捧着脑袋看着远方玉樽仙境的入口处,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