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矶微微一笑说道:“我此来并无恶意,不过是想在这片森林中采摘一些奇珍异草。”
巨树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唉,好吧,你想采摘也随你去,只要别惊扰或伤害到森林中的族群和动物们,我也不想多管,去吧去吧。”
玄矶赶忙补充道:“可我并非只来采摘一次,我意欲建立魔法学院,将来需要大量药草用以炼制丹药,所以日后难免会经常来此采集,如有打扰,希望多多包涵。”
“什么?魔法师,你太贪婪了!”巨树的声音似乎饱含着怒气,漫天枝杈也晃动了起来,“这里被你们人类称为禁忌之森,本来就是人类的禁区,我没有出手攻击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玄矶不紧不慢地说:“古树,你切莫动怒,我自然不会白白采摘,也会相应地给予你好处,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买卖。”
“给我好处?哈哈哈……”巨树的笑声在大森林中回荡不止,“你一个小小人类,能给我什么好处?你们人类世界的金钱和宝物对我来说可没有丝毫价值。”
玄矶摇了摇头道:“我自然不会给你那些世俗之物,我给予的是对你有所帮助的东西——我会传授予你修炼法门,助你修炼成道,境界更上一层。”
“人类魔法师啊,你好大的口气!”巨树语带讥诮,“你太自大了,你们那些所谓的魔法,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对我不会有任何帮助。我可是被森林中的生灵们称作‘永恒之树’,自从世界诞生之初就矗立在这里,经历了数千年漫长岁月,亲眼见证了旧日的支配者们从俯瞰大地直到陷入沉睡,人类从蛮荒落后直到文明昌盛……”
“哈哈哈哈……”玄矶突然忍俊不禁,放肆地一阵大笑,打断了巨树的发言。
“嗯?魔法师,你好端端地傻笑什么?”巨树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搞得不明所以。
“你这大树,当真滑稽。我出于礼貌,尊称你一声古树,你反倒跟我吹起牛皮来了,真当自己是亘古长存、与天地同寿?”玄矶掩口轻笑道,“永恒之树?世界诞生之初?你数千年寿元也无非是经历过第四纪伊始罢了,殊不知我的来历比你久远得多,我乃是第二纪修真时代的修道之士,横跨万古而来。”
“你、你这魔法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巨树的声音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无数枝叶疯狂晃动,簌簌作响,“什么第二纪、第四纪?简直闻所未闻!”
玄矶不慌不忙,把从贤者之塔得知的纪元历史向巨树娓娓道来。
永恒之树听后一阵沉默,没有动静,似乎是在慢慢消化这些过于令人震惊的消息。
过了许久,才语气狐疑地出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你既然自称是第二纪元的修真者,那么就拿出证据来,证明给我看。”
玄矶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突然飞近巨树,伸手一指,将神念涌向对方,把自己关于修真时代的诸般回忆,以及之前和海德拉战斗的景象直接灌输进巨树的神识中。
凡人的大脑难以承受这种简单粗暴的记忆灌输,大概率会直接崩溃,变成疯子,但这株参天巨树显然不惧,以它的庞大身躯和灵性完全足以消化这段记忆灌输。
永恒之树沉默良久,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我之前感应到南方出现一股非比寻常的恐怖气息,短暂出现之后就消逝无踪,原来是千面之月苏醒了……它居然被你消灭了!”
“不错,这便是我们修真术法的威力。”玄矶悬于半空,负手而立,“现下你可相信了么?我看得出你虽然餐霞饮露、积蓄浑厚,却始终不得其法,一切全靠自己摸索,故而未能修得人身,数千年来只能被束缚于此地,寸步难离。若你愿意提供药草,我便授予你修真法门,助你修成人身,从此之后大千世界任你遨游,何等逍遥自在!”
他这话正说到了永恒之树的心坎里,这古树早已诞生灵智无数年月,日日夜夜不断汲取天地能量,壮大自身,却受限于自己是植物本体,无法移动,又不像龙族那样拥有源远流传的知识传承,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修炼化形,数千年来偏居于一隅,早已憋得心急如焚,此时听到玄矶这番话,顿时心痒难耐,枝叶颤动不止。
永恒之树语调激动地说:“好!魔法师……不,修真者,你如果真能助我一臂之力,化成人形,这森林中的草药自然随你采摘!森林中的魔兽们也保证绝不会干涉!”
玄矶合手微笑道:“妙哉!那我便先授予你修炼口诀,你且记好了——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二者既晤,唯见于空。所空既无,湛然常寂……”
古树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贸然打断,只好聚精会神仔细聆听,先把口诀强行记下来,以后再慢慢参悟就是了,反正自己多得就是时间。
过了许久,玄矶终于授念完毕,叮嘱道:“这便是我这一脉的修炼法诀,你往后需日夜参悟,勤修不辍,必能有所精进,至于何时才能脱胎化形,就要看你悟性高低了。我先去寻觅一番,采集一批药草,回去炼成丹药,也可分给你一些,对你修炼必有助益。”
古树客客气气地和玄矶道了声别,自己慢慢琢磨口诀。
玄矶在森林中四处寻觅,遇见用得上的药草便大袖一挥收入袖中。一路上果然没遇到任何魔兽或异族打扰,遇见他都是远远避开,或许是永恒之树提前和它们下过了指令,这棵古树在这片大森林中的地位,就好比深潜者眼中的海德拉差不多,是被当做神明一般顶礼膜拜的伟大存在。
玄矶一路上收获颇丰,心满意足地离开禁忌之森,先去玉虚峰附近的城市找了家规模较大的铁匠铺画出图形,定制了一个炉鼎,约定好了取货日期,旋即便飘然而去,返回玉虚峰。
回山之后稍待片刻,佣兵团其余人也纷纷返回,已将建造事宜全部谈妥,很快即将动工。原来是玄矶把佣兵公会艾克利会长所赠的黑色卡片提前交给了罗格,他们直接去找佣兵公会提出委托,佣兵公会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联系好了建筑师和工匠们,谈妥了价格和工期。
玄矶心下宽慰,微笑着对众人说道:“如此甚好,不日即将开土动工,咱们静待即可。我宗门传承延续有望矣!”
话音刚落,突然玄矶心中一动,迅速扭头望向天空,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翅膀扇动声,似乎有一大群体型巨大的飞行生物正在不断接近,朝着玉虚峰方向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