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宫殿,雪儿惊讶的双手捂住了嘴巴,曾经的一幕幕迅速地涌向了脑海。
“夫君,这是,这是我们在崖底的那座宫殿?”雪儿犹自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雪儿,来扶我进去!”阿来点头说道。 踉跄地步入宫殿,阿来带雪儿来到了父母枯骨前面,来到了涅盘花之前。
“夫君,这花好奇特啊?只是这花根部是什么?”雪儿惊奇地问道。
阿来没有回答雪儿的问题,只是说道:“雪儿,与我一同跪下!”
雪儿不解,不过还是随同阿来一同跪了下去。
“雪儿,这是涅盘花,这涅盘花下是父母的枯骨,至死他们依旧并向而躺,携手永牵,而阿婴便是从这涅盘花中所生,她是父母血肉魂魄所化。我之所以修仙,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将父母复生,雪儿,你为我受过太多的苦,所以我与你先行完婚,雪儿,来与我一起拜见父母!”每每看见父母的枯骨,阿来的心都会一阵阵抽痛。 雪儿更是震惊,听阿来说完,赶忙俯身九叩,边叩边说道:“雪儿见过公公、婆婆,请公婆放心,以后雪儿会照顾好夫君的,雪儿也相信夫君定能将公婆复生,到那时,雪儿再尽孝道。”
九叩之后,阿来已是疼的一脑门冷汗,盘坐在蒲团之上,阿来说道:“雪儿,替我招呼好西帅、小天还有炏儿,我得疗伤了。”
就在这时,后面的西帅突然嘟噜道:“末世涅盘,新主重生,果然,果然!”
“西帅,你说什么?”对于西帅没来头的话语,阿来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本大人突见这涅盘花奇观,随口吟个酸对罢了。啊......,这鬼天,也忒冷了,本大人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西帅顺口胡诌道。 静心,闭目,虽然对于这万化祖血,阿来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抵触,可如此重的伤,如果不靠万化祖血疗伤,想完全恢复如初,天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阿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
穴窍齐工,强大的气血开始朝着胸部及腹部汇聚,塌折的胸骨,撕裂的脏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受血气奔涌的带动,阿来周身的能量因子竟然也开始一股脑的朝着阿来第二十四瓣心瓣中聚集,第二十四瓣心瓣储积的异常欢畅,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冰天雪地中的能量因子更为纯净的缘故,阿来身周那久违的能量风暴团竟然在此刻再现了。
反正是无害,又管它是因为什么呢?阿来完全放空了身心,任凭伤处自行愈合,任凭心瓣狂吸猛掠。
转眼间,半夜已过,阿来体内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神念内视,阿来发现伤势竟是已经全部愈合了,体内被庞大的血疗之力所充斥,就在阿来想退出修练起身之际,体内庞大的血疗之力竟然自发的开始朝着阿来新的穴窍发起了冲击。
三十一窍开,三十二窍开,接连被冲开的穴窍让阿来心中开始恐慌,这是什么情况?阿来有种上了贼船只能向前的感觉,万化祖血,这邪门的功法,难道一旦开练,想半途而废都不可能了吗? 完全无法自控,阿来思忱了片刻,最后心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万一真有一天,如他一般就是了。”
当第三十三窍被完全冲开后,体内的血疗之力方才消耗殆尽,此时,竟是一夜已过,再去看心瓣,阿来欣喜的发现,第二十四瓣阴阳心瓣早已夯实储满,此刻正有纹路在上面衍生,纹路勾勾折折,衍生的并不算多快,当第二十四阴阳心瓣上最后一笔勾画完成之时,阿来方才看清,新生的心瓣纹路,乃是一“得”一“失”。
阿来睁开了眼睛,咧嘴一笑,从此刻起,阿来便算是标准的二阶修师了,看着环绕在身周的那一圈淡淡的紫光,阿来笑的更加灿烂了。
正笑间,心内有如同擂鼓的声音开始响起,“你个不孝的王八羔子,还好意思笑,到底老子是你爹,还是大红是你爹啊?那什么破万化祖血功法,你倒是开了一窍又一窍,老子教你修的仙法,你修的如何了啊?你那仍是枯骨的亲爹亲娘,你是不是不想要复生了啊?你还真是个数典忘祖的玩意!”
老杂毛的骂语“哐哐”地响,如若换做以前,阿来肯定以为这老东西又在发神经了,可妖圣洞中的遭遇,阿来竟隐隐从老杂毛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重意思,一重好似无法明说的意思。 阿来按下略起波澜的内心,一如往常般回怼道:“义父,我要是王八羔子,那你不还是老王八,得,得,得,别叫唤了,我修还不成吗?我修,我修......”
二阶已经修满,阿来差的就只有那二十四玄玄法了,心神沉入到《无始仙途》之中。
“二十四玄:御风神光,身似风,念如光,念之所至,身之所往,可上天,可入地,可搜山,可探海,身若风中之尘,为一,又为万千,法出如漫天星辰,我为星辰中仙......”
“果不其然,这二阶最后一玄,竟又是遁法,可又不完全是遁法......”
阿来将玄法所载内容仔仔细细地体悟完毕之后,体内法力鼓荡,突然如同漫天尘埃般弥散满了整座大殿,本来盘坐在蒲团上的阿来蓦然消失不见。
坐在一旁一直盯着阿来看的雪儿惊讶的功夫,突然感觉脸上被亲了一口,正要恼怒间,却惊然发现阿来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边,举起粉拳刚要捶打阿来之时,才发现阿来又不见了,连个影子都未留下。
再转眼去看,阿来仍然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幕,让雪儿感觉好似幻觉一般。
只有阿来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将他出卖了。
法力的尘埃不受限的向着虞渊城中扩散,整整齐齐的街道,一排排一列列的冰晶凿斫而成的建筑,不断的出现在阿来的神念之中。
茶馆、酒楼、客栈、商铺等应有尽有,只是让阿来感觉到奇怪的是,里面竟然都是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生意,是天太冷这虞渊城的人们都不爱出门的缘故吗?阿来不解。
神念继续扩散,阿来看到许多街道上,有不少银盔银甲的兵士,正在给一间间的店铺贴着封条,封条上写着“大夕帝国封”的字样。店铺中被驱赶出的人群,一个个的裹着厚厚的兽皮衣服,面若骷髅,眼神涣散,兽皮衣服下面,是嶙峋的瘦骨,如同枯柴。
这一个个的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虽被赶了出来,可这些人们并未离去,而是一个个群情激愤的围着兵士,仍然悍不畏死的想挤入被封的店铺之中。
可他们实在是太瘦了,力气也好像小的可怜,壮如虎狼的兵士,轻轻一把便将他们远远的推开,后退着倒在地上,然后这些人们踉跄的爬起,继续颤颤巍巍不要命的再次挤上前去。
虞渊城所有的街道上,几乎都有同样的场景,在发生着。
阿来十分不解,心道,“难道这夕国的皇帝老儿是个昏君吗?让这么多百姓饿成这般,还要差遣兵士强行驱赶?这冰雪帝国的百姓还真是可怜,比不得东州南州的物产丰硕。”
神念仍在扩散,漫过了一户户,一家家,想来应是这虞渊城的居民区了,不论是富家大户,还是小小的单房冰屋,只见家家户户尽皆白绫高悬,魂幡招展,阿来心中更疑惑了,这虞渊城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竟人人家中都有人故去,难不成都是饿死的不成,想到此,阿来心中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突然有凄厉嘈杂的哭声响彻在阿来的神念之中,脑中画面再转,只见有十数个老妇人凌乱的跪在衙门公堂之下,哭天抢地的正哭个不休。
公堂之上,长相清癯头戴管帽的一位大人,惊堂木一拍,吓的十几个老妇人停住了哭泣。
只听那位大人问道:“你们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哭?”
一时间,所有的老妇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哭诉,场面登时又乱做了一团,那位大人无奈,只得惊堂木再拍。
“你先开始,一个一个的说,都在那儿抢着说,本大人听谁说的是?”
堂中暂时静了下来,离得最近的那名老妇人哭诉道:“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今晨醒来,我那女儿一直未出屋,我去叫她吃早饭,竟发现我那女儿,我那女儿,呜呜呜......,竟发现我那女儿衣不蔽体的死在了房中,呜呜呜......,青天大老爷,我求您,求您一定要抓到那淫贼,于我女儿偿命啊!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她还尚未出阁啊......,呜呜呜......”
老妇人哭的凄厉,那位大人眉头紧皱,怒意冲天,手中惊堂木再度狠狠一拍,大吼道:“大胆!堂堂皇城之中,竟有恶人胆敢这般,你放心,本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你又是为何?”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啊,同她一样,我那可怜的女儿,也被恶人在房中奸杀了,呜呜呜......”
“什么?”那位大人更为吃惊,更为震怒,“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你们,你们所有的,是不是皆是如此?”那位大人浑身打颤,手哆嗦着指着堂中所有的妇人问道。
只见堂中所有的老妇人再度哭声大作,皆在不住的点头。
“混账!”那位大人怒发冲冠,气得一把将案台掀翻。
十几名黄花大闺女,竟然于一夜之间,尽数遭恶人奸杀,阿来亦是火冒三丈,一张肥头大耳的丑脸,跃入到阿来的心间,阿来开始后悔,开始自责,如果昨日就地将那货诛杀,就不会有这些惨剧发生了。
“西帅,小天,炏儿,替我保护好雪儿!”
急吼吼的撂下了一句话,端坐在蒲团之上的阿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