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箫音,绵绵不绝的在主关之前响彻,疯狂地屠杀,一刻也未停歇过,阿来又一次变成血人,脚下堆积的兽尸很多完全浸泡在了兽血之中,血河之上升腾满了雾气,无处不是刺目的红,无处不是刺鼻的腥。
这种疯狂一直持续到阿来身周再无一头站着的蛮兽,再无一头朝阿来冲锋的蛮兽,所有后续的蛮兽都已经停止了冲锋,远远地驻足观望着,垂涎地看着阿来所在的方向,不过盯着的却不再是阿来,而是阿来脚下满满堆积的兽尸。
此刻,整个离蜚关的城墙之下也已是被兽尸堆满。
蛮兽这一轮的冲锋停止了,而阿来的疯狂却并没有停止,终极云纹雷翼炸开银芒,阿来就要继续朝着驻足的蛮兽群冲去时,一袭白纱拦在了阿来前面。
“夫君,夫君,蛮兽的进攻已经停止了,已经停止了,我们回主关上先暂歇可好?”
雪儿的鬓发已乱,白纱衣裙上亦是溅满了污血,痛心地望着阿来。
“杀,杀,杀,杀啊!”
阿来不做回应,依旧嘶吼着,如同凶兽一般,嗓子已近完全沙哑。
“好了,好了,夫君,这些,这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这般自责呢?”
雪儿扑上前,紧紧拥住了仍在癫狂的阿来,轻语泣道。
“呵呵呵,不是我的错吗?雪儿,你说,难道真的不是我的错吗?啊……”
恐怖的凶威以阿来为中心炸开,掀翻了成围的兽尸无数,搅起了血河中的浪涛如柱。
“不是,真的不是!夫君,跟雪儿先回主关上可好?”
雪儿紧紧拥着阿来,试探着托起阿来向主关上飘去,阿来双眼无神地盯着远方驻足的蛮兽群,好在没有抗拒雪儿的托扶。
主关之上,同样一身是血的紫君大帝,从远方急急地走到了阿来身旁。
“紫君!古戈的锻造,我们又一次失败了!告诉我,古武子弟伤亡情况如何?”
不等紫君言语,阿来率先苦涩地问道。
“余伤者一千,其他所有的古武子弟,悉数阵亡!”
刚欲着急汇报什么的紫君大帝,不得不先行回答阿来的问题。
“余,伤者,一千!紫君,对不起!”
阿来喃喃重复着战果。
“帝尊!没有谁对不起谁,因为这本就是战争,战争本来就是这副面目,更何况这是为了守护生存土地的战争,紫君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要禀告帝尊,希望帝尊听后万勿着急!”
紫君大帝极力掩饰着悲伤的情绪。
“有话直说吧!眼下已然这样光景,还能有什么需要着急的更不好的消息呢?”
心已近乎痛到麻木,还有什么是阿来接受不了的呢?
“帝尊,知道古戈再一次锻造失败以后,器皇曾从子一头扎入到了古铜汁的熔炉中,以身祭器了,而其他三位器皇见状,也相继步他的后尘了!”
紫君尽力地控制着气息,让自己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
“什么?这四个老……”
话未说完,一口急血喷将出来,那是急火攻心的血。
“糊涂啊,糊涂,古戈锻造失败,他们又无责,怎生这般糊涂呢?雪儿,你暂行代我统领城关上所有人驻守,紫君,走,我们去铸器场,去祭拜一下四位器皇的亡灵。”
说话间,阿来袖袍一挥,带着紫君大帝,人已经到了铸器场上。
铸器场上,依旧是一副忙碌的景象,几万名将士仍然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所属的工序,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只不过,每一名将士的眼角都挂着晶闪的泪光。
“紫君,命令大家都先停下来休息吧!古戈锻造失败了,他们继续这般拼命,也无任何意义,大家都疲惫不堪了,让大家好好地去歇歇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痛,无以言喻。
“帝尊!我们不休息,我们都是罪人,我们不能上阵屠兽,除了在这铸器场上拼命忙碌,我们不知道我们还能做点什么,现在古戈又一次锻造失败了,四位器皇大人也以身祭器仙去了,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帝尊,你就让我们继续干吧!我们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我们就算不去自尽,怕是也会疯掉的。”
阿来正对面的一名将士,边说着边将手中刚刚打造好的一柄古戈,用器夹夹着投入到了淬火池中。
“呲喇喇……”
一阵焦臭的白烟升腾而起,按着心中掐算好的时间,这名将士从容地复抬起器夹,一如器皇活着指导时那般熟练自然。
就是这刚刚抬起的器夹,器夹上夹着的古戈,在从淬火池中出血的那刻,一阵刺目的红芒耀起,耀的所有猝不及防的人们不得不都紧闭起了双眼。
一股恐怖肃杀到极致的凶威从这柄古戈中溢散而出,凶利的程度直逼蛮兽那般。
“这……?为何会这般?之前从未出现过这般景象,难道说……”
紫君既震惊又迟疑地喃语道。
“可能你猜得没错,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古戈!”
阿来眼中也充满了隆隆的震惊,这一切让他觉得很荒谬,很气愤,千求万炼而不得的古戈,就这么锻造成功了吗?付出了四位器皇的生命作为代价?
难以想象,邃古时期,锻造而出的那些绝世古戈,又让多少铸器师为之而丧命。
整个铸器场上,弥天的欢呼响彻,所有人无不开怀大笑到极致,所有人眼中无不涌出了激动至极的热泪。
“把古戈送过来我看看吧!”
阿来指着那名将士手中器夹上的那柄古戈说道,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这名将士还在懵愣之中。
“噢,是,是,是,帝尊大人……”
将士赶忙一溜小跑,将那柄古戈呈到了阿来面前。
阿来伸手接过,细细地打量开来,耀目的红芒不在,恐怖肃杀的气息不在,眼前的这柄古戈,与之前锻造出来的那些,看不出有任何差别,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阿来心中知道,它们看似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