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早上不知道几点几分。
陈诺醒了,她虽然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她躺的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她一睁眼就发现了,这不但不是她的房间,还不是她的床。
床上没有她的胡萝卜抱枕,但多了个男人。
好家伙,陈诺睁着眼睛心里天崩地裂。
是做梦吧,是做梦吧,虽然昨天是做梦跟观世音娘娘商量要个男人。
她是想要男人,但是想的是按照偶像剧出场,而不是这种法治栏目的情况啊。 惊!一女子出现在单身男子房内欲行不轨,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陈诺欲哭无泪。
天哪,快来打醒她,或者来个人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她怎么好好睡个觉,一觉醒来就穿越了!还穿越到了别人床上呢!
有的人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会烦躁,会很暴躁,这种状态简称起床气。 梁宵不是这样的人。
第一,他不早起。
第二,他没有起床气,但是现在,他很暴躁。
梁宵睡觉很老实,基本怎么睡着怎么醒的那种。
但是他睡眠极浅,很容易醒,所以程度找他来合租说省钱租一间卧室的时候他坚决拒绝了。 本来该是他自己的私密空间,但他现在居然模模糊糊感觉到在自己能斜过来睡的大床上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梁宵半睁开眼看了看,天色才蒙蒙亮,昨天凌晨才睡的梁宵感到很不爽。
下意识动手推了一把硌住他腰的东西。
然后,愣住。
伸出手触碰到的不是他以为的被子或者是什么东西。 入手的物体,热的,软的。
还有温度。
梁宵睡不着了,彻底醒了。
坐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睁着眼躺的笔直的人,又扫视了一圈房间,梁宵迷茫了。
陷入死机状态。
这什么情况,这是传说中的爬床?不对啊,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啊,
看了看身下蓝色蜡笔小新的床单,和身边躺着沉默的人身上的丝绸吊带睡裙。
梁宵因为早起一团浆糊的脑子更乱了,这什么,这什么啊!
这更不对了啊,这是他的房间啊,这怎么了,难道是程度昨天被他杀的太惨处于报复女装了??
程度变态了?
梁宵智商理智一起出走越想越离谱,在他联想快到外太空的时候,更让他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床上的人终于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样一把爬起来想抓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然后,慌乱中一把薅住了在一边坐着快石化的梁宵。
睡衣的扣子。
…………
看着薅住自己的扣子之后就停滞凝固的手,梁宵只想装死。
那只手过了一会颤抖着,凝固了一会又试探的再摩挲了一下。
梁宵要炸了。
陈诺也要爆炸了。
好家伙,居然是活的是男人!
但是好眼熟,这不是昨天她无聊开着声音看着助眠的那个游戏主播吗!!!
陈诺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刚刚清醒的人也傻眼了,意识到不是做梦幻觉后,有洁癖的小孩刚看到自己床上居然有别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把人踹下去。
睡懵逼的人身体往往比理智反应的快。
还没看清楚坐着人的脸,身体就是诚实的一脚踹了出去。
干净利落,陈诺抱着肩摔到地上的时候只觉得人间不真实。
昨晚还在屏幕里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就给了自己一脚。
“你你你,你是谁?”
陈诺抱着胸在地毯上自暴自弃试图催眠自己,而床上的梁宵也很绝望。
为什么在他的床上会有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的?
他还给了人家一脚。
梁宵满心荒唐抓了抓头发,天色才蒙蒙亮,他决定还是再睡一会,肯定是最近直播太累,居然都开始瞎做梦了。
躺下的时候梁宵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睡吧睡吧,肯定是梦。
……??!!
五分钟之后,梁宵面如死灰地抱着被子和瘫在地毯上逃避现实的陈诺面面相觑。
“那个,你是不是游戏主播,我认识你。”
“你叫梁宵。”
看着眼前被她叫出名字后更加迷茫的人,陈诺揪着地毯尴尬地正在用她的脚趾试图扣出三室一厅。
本来很慌张但是被一脚踢出火气的陈诺现在居然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陈诺偷偷瞥了眼眼前的人,她虽然已经看了梁宵很久的直播,但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梁宵。
头发虽然凌乱但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漆黑乖巧,难得没有睡炸,而是柔软的趴在脑袋上。
眉眼精致,神情懵懂,宽肩窄腰,肤白貌美。
陈诺咂舌。
真是魔幻人间,魔幻世界。
作为老颜狗的她决定暂时缓解一下投诉菩萨的决定。
虽然菩萨办事不太靠谱,但眼光还是不错的,好帅啊。
——
经过一系列牛头不对马嘴的艰难沟通后,反射弧巨长的梁宵在床上抓着被子一脸绝望,陈诺坐在床尾自暴自弃。
“你说你十九?”
“啊,啊是的,”梁宵的小奶音磕磕绊绊,“十八,还差几天就十九。”
陈诺看了看蓝色蜡笔小新的床单,再扯了扯同款的被子,目光巡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嘴的梁宵身上。
啧,所以她一觉醒来不仅穿越到了自己一直喜欢的主播床上,主播还十八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空气凝固,老干部陈诺看着平时直播里话少高冷的不行的人此时奶气茫然的模样,心里诡异的升起了一丝丝满足感。
好可爱,本来主播不爱说话,以为是个高冷冰山没想到一开口是软糯的小奶音。
大灰狼一下子变小包子。
好爽好爽。
梁宵很无助,非常无助。
“所以,你是谁呢?”
陈诺一直觉得自己在单身二十多年一度被怀疑要看破红尘的心,非常的镇定理智。
但现在她真的不是很能理智。
眼前奶敷敷茫然无助十九岁的梦中男神真的让她心猿意马。
好可爱,好可爱,她真的非常可以。
而逐渐清醒过来的梁宵看着坐在床位的人面部表情越来越丰富和诡异,觉得后背发凉。
陈诺的脑子里在违法的边缘越跑越远,但梁宵已经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梁宵抓了把头发试探开口。
“那个,阿姨,你为什么会在我家,还……”,后半句梁宵憋了憋,看到陈诺瞬间变色的脸,还是委委屈屈的选择了闭嘴。
还在我的床上。
“阿姨?”陈诺刚刚还在笑的脸瞬间愣住。
“你叫我啥?”陈诺面无表情地站起。
“阿姨?”
“叫我啥?”语气加重,面色逐渐狰狞的陈诺几乎是恶狠狠地开口。
边说边不知不觉从床位挪到床头,直勾勾盯着被她问懵的小孩。
不自然地揉了揉头发,梁宵别扭地开口,“姐,姐姐?”
作为在尼姑庵专业学习,毕业后又在尼姑庵单位工作的老尼姑。
陈诺在此刻看着梁宵无助地眼神,老母亲的心被完全击中。
脸上面无表情但嘴里却发出了咯咯咯的惊天笑声。
妈妈呀,他叫我姐姐,他好可爱。
皮笑肉不笑的扭曲表情让她在没来得及带眼镜的重度近视梁宵眼里彻底变成了模糊的一团。
梁宵更害怕了,抓紧了裹住自己的被子努力挪了挪试图离陈诺远一点。
完了,这个阿姨不但奇奇怪怪,好像脑子不太好。
……
陈诺疯了,梁宵十分害怕了。
但他害怕早了。
事实证明,生活只会在把你门关上锁死的时候还顺带把你的窗户给糊上。
梁宵之前为了直播方便,特地从原先住的地方搬来了和另外一个直播认识的朋友一起同住。
这才刚搬过来两天。
朋友就在他隔壁,昨天特意都睡了个早就是为了今天早起去采购。
陈诺咯咯咯的笑声吵醒了隔壁的室友。
程度很困很无奈,早起他不是很想说话,要不是要带人生地不熟的梁宵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他根本不可能见到早上八点钟的太阳。
程度闭着眼有气无力地敲着门。
“梁宵,你醒了吗?是该起床了吗,刚刚是你的闹钟吗?吓我一跳,咋咋呼呼的。”
程度向来大大咧咧,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推开了门。
“你在搞什么。”
陈诺嘟嘟囔囔地进了门。
屋子里没开灯有些暗,梁宵小朋友老实地靠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
除了被子有些乱,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梁宵你手机响了?”
“啊,是,定的闹钟定错了。”
“哦,好吧,没啥事,关了就好,邻居都还在睡呢。你这闹钟属实有点咋咋呼呼。”
程度实在很困,随意地扫了扫房间,嘴里嘟囔着什么奇怪品味,就又是摇摇晃晃的出门告诉梁宵赶快洗漱该出门了。
梁宵一口气还没喘出来就是一口憋了回去。
房门又悠悠地开了一条小缝。
困得七荤八素的程度又探回了半个脑袋。
“下次把你这个铃声发给我,太吵太难听了,用来做闹钟一定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