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渊还认真的回复道:“回陛下的话,崇王当时是太担心韦嫔了,最后崇王也没有砸太医署。就像崇王对拦他的侍卫喊打喊杀,最后也没打没杀,安心在内宫外等候。
可见崇王只是性情急躁,本性不坏,这段日子的一切举动,肯定是被旁人挑唆的。”
“唉!”陛下合上李渊渊呈上的文书,文书上的赵辰又傻又蠢就像个笑话,而且还大言不惭告诉旁人他就喜欢他这样的。
陛下回忆过去,他对赵辰的印象,的确比对其他孩子多几分。
他有几十个儿女,大多数孩子都文采斐然,除了最突出那几个,其他儿女他的确印象不深。
赵辰彻底走入他眼中的是在一次宫宴上。
近川公主对庞太师行长辈礼,年幼的赵辰便道:“他不过是臣子而已,行什么礼?”
他当时夸了句:“真吾子也!”
赵辰的性子和其他皇子都不同,他十分期望赵辰长大后的模样。之后对赵辰也比对旁的皇子多了几分关注。
结果随着赵辰一日日长大,只看见脾气渐长,本事屁都没有。
陛下感慨万分。
下旨让赵辰即可就藩,不得延误。
至于陆隽就没这样幸运了,被陛下找个借口贬为大理评事。
在赵辰离开的时候,陛下特意给赵辰换了一个长史,并下旨命令长史对赵辰严加管教,算是当众表现了对赵辰嫌弃。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陛下对赵辰的失望,就连韦家都劝赵辰老老实实就藩,安心当个王爷。
到了那边也别想着搞事,无论是王府的事情,还是都督府的事情,都交给长史处理,他吃吃喝喝就成。
赵辰在走出城门时,还一步三回头。
期待皇宫有人奔着快马而来,就算不宣旨让他留下,给他带句话也好啊!
赵辰走的这日,只有姜家的人来给他们送行,对比之下韦家显得格外无情,除此之外赵辰平日的朋友也没来。
如此冷清的送行场面,让赵辰脸上十分挂不住,不由得埋怨起朋友无情无义。
其实陆隽是想来送行的,但被陆家长辈拘在家中。
陆隽被四个壮汉拦在屋内,对外面大喊道:“从我幼时,您就教我要对陛下尽忠,要对百姓尽责,不能与世间污浊之气同流合污,现在您为何要将我拘在家中?”
陆侍郎人生得意之事有三。
一是自己出身名们;二是自己在朝堂上的成就,三是自己的长子陆隽,从小聪慧毓秀,是世家公子中的佼佼者。
他不愿陆隽在官场上,过早消磨了单纯的性子,所以对陆隽一直都很保护。
在看见陆隽就算被贬官,也依旧要查下去,他更觉陆隽的性子难得。
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要保护儿子,现在他要教陆隽学得圆滑一点。
“隽儿,我们都知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但陛下已经将你贬官,崇王也去就藩,你的调查有意义?”
“陛下让我做大理评事,评事的职责便是断案。我若连帮朋友洗清冤屈都做不到,还如何帮其他人找回公道?”
陆侍郎对这个陆隽的重情重义感到骄傲,更重要的是陆隽并未因陛下的贬官而自暴自弃。只是陆隽现在有些钻牛角尖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一直盯着谢女史,是真的怀疑她,还是心里不服气亦或不愿相信自己信错了人?”
“爹您为何这样说?”天地良心,他可从未想过去冤枉别人。
“你从小生活顺逐,唯独在帮助崇王洗清暗害崇王妃一事上,受到了打击。
你查了这么久,陛下也派人查过一次,皆没有发现此事与谢女史有关。
你难道没想过是崇王骗了你吗?或者你不敢面对你被崇王欺骗的事实。”
陆隽沉默一会,他不能接受自己被骗吗?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被人骗过,很多次轻信他人,中途发现被骗之时,他并非难以接受。
他和赵辰从小就认识,他看得出赵辰没有说谎。
查不到谢新语头上,也许是方向错了,也许是谢新语隐藏得太好,但这都不是他放弃的借口。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出证据。不管这个证据最终指向的是谢女史还是崇王,我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如今就你一人,你要如何调查?”陆侍郎无奈。
“我已经打听到,在给崇王妃府中众人发放俸禄时,谢女史检查过给崇王妃的俸禄和一应物什。
我听说有人用面粉包裹毒物投毒,我想起香膏和换肤膏都成猪油膏。
谢女史并不需要换掉整瓶香膏,她只需要将香膏中间部分换掉。
因为香膏并不是流动的,所以有问题的只是最中间那部分。
宫人在检查香膏时,向来只检查最上面那层,所以发现不了问题。”
崇王妃那瓶香膏已经用了三分之二,有问题的那部分已经被用掉了。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香膏有问题。
陆侍郎没了解过此事,也不知道陆隽说的是否有道理,只劝道:“崇王妃已经跟着崇王走了,证据也早就被带走了。”
“不论如何,我总要一个结果才能安心。”
崇王就藩时,能带走的只有长史和陛下赐给他的侍卫。
之前在崇王和崇王妃身边伺候的人,若是被内侍省派出去的,此时都已回到掖庭,等着内侍省做新的安排。
被崇王妃“传染”的两人,是崇王妃从娘家带来的丫鬟。
因为身上的创口未好,就藩的路途遥远。她们不像崇王妃有专人照顾,就被崇王妃送回了姜家。
陆隽去姜家见这两名婢女的事,很快传进谢新语耳中。
“两位客人,你们酒菜已经上齐了。”
谢新华打发丫鬟出去,再将包间门给带上。
“你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崇王和他娘韦嫔一样都不聪明。”
谢新华给她和谢新语满上,她很感激谢新语能冒险帮她报仇。
可她的心情只是在事情成功时畅快了一会,从计划此事到事后被人怀疑,她都提心吊胆,就连睡觉也不敢让人守着,就怕祸从口出。
做贼心虚的感觉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