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女官,内侍省那群人都谈不上出身。他们与我们作对,我不信他们没有一点心虚,只要他们心虚我们就能将他们逐一击破。
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夏郎君已死。那咱们就决不可放过徐郎君,跟徐郎君关系极好的秦王、益阳郡主也不能放过。
这杀鸡儆猴就用益阳郡主!胆敢将刺杀陛下之人带到船上来,判她死刑都算轻的了。”
上将军吩咐属下:“将益阳郡主的囚禁处,从船舱改为我们的审讯室,给我严加审问,出了事老子负责。不,老子要亲自审问她,带到甲板上去,老子让内侍省那边人看看,自作主张的下场。”
上将军年轻时,为陛下争夺皇位,为陛下稳固江山,有过连斩四王战绩,一个小小的郡主他是真的不放在眼中。
换成他年轻时,他恨不得直接的砍了王和令来威慑内侍省之人。
“上将军果然如年轻时一样的勇猛。”
“面对任何想让大周动乱之人,我都不会手软。”
上将军因为发狠,脸上肌肉乱动,看着就不像一个好人。
当王和令被带到甲板上,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上将军下令帮在架子上。
王和令来到船舱第一日就见到了这个上将军,她对这个上将军的影响并不好,因为上将军身上居功自傲的气势毫不掩饰。
王和令虽然对陛下有些怒气,但也不想看见有个居功自傲的将军,影响陛下的统治。
虽说陛下面上对上将军和气,还总跟说上将军是和他在战场上交付后背的兄弟,但她总觉得陛下不可能因为年少时的情谊,如此宽容这个嚣张的上将军。
如今陛下驾崩,上将军就敢将她绑了,的确是好大的胆子。
“上将军,我跟徐郎君、夏郎君的事,我都解释清楚了,我也是被他们蒙骗,才会将他们举荐给陛下。”
“难道你不是故意的,就不必负责任了吗?那可是陛下,不是你们镇上随便哪个乡绅老爷。”
上将军第一次见到这般容易审问的犯人,因为不知道自个犯的错有多大,所以干脆直接承认。
*
谢新语因为原身从小学习歌舞,不读书,所以视力保持得极好。
远处甲板上发生的情况,她看得非常清楚:“上将军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
谢新语返回船舱,郑大监问道:“这么快就将事给办了?”
“上将军在甲板上审讯益阳郡主,我瞧着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威胁我们放了杜公呢!”
“嘁,想威胁我们,那就将秦王绑去甲板上审问。绑一个还没来得及上祖谱的郡主,当谁怕他似得。”
郑大监将所有人招到一块:“我们内侍省一定不能退缩,这一次我们若能坚持到最后,就能凭借杜公、上将军等人意图隐瞒陛下死讯一事立下大功。”
“大周会不会乱,这些都是不能确定。的确是不能因为未定之事,就违反规定将陛下之死瞒下。细数过去历代,这般做的人都被判了重刑,杜公等人敢这样做,也是因为有底气吧!”
“杜公认为公布陛下死讯大周就会乱,这是对朝廷百官地方官百姓的极度不信任,也是杜公极强的控制欲。一个不能给同僚给予信任的人,我不信朝堂上无人对他不满。”
“郑大监说的有道理。”谢新语点点头,道理站在他们这一边,看世间万物不讲道理,只看强弱。他们内侍省抗不过这些大世家啊。
“我们要不要将殿下给放出来,陛下下令关殿下禁闭,但现在陛下没了,如果殿下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是否更名正言顺了。新帝继位,殿下成了太后,也能做我们的靠山。”
刘寺人等人欲言又止:“谢女史你说的这件事很有道理,但这个事情没有先例。虽然废除殿下的诏书还没下,但陛下想废殿下的消息已经有不少大臣知晓。殿下能不能顺利成为太后这个事,还得看谁被立为了皇储。
如果皇储是殿下的孩子或是皇储生母身份地下,殿下成为太后这件事就简单。
如果皇储生母家族势力庞大,也许皇储生母家会想办法让自家女成为太后,就算自家女成不了太后,也会想办法将殿下被陛下废黜一事坐实。”
大周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朝代,宫内那六个被礼聘入宫的妃嫔,都出身名门。殿下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谢新语了解过殿下的家族,曾经是军功贵族,最近几十年在往书香世家方面做转变。家中的两个哥哥都有爵位,听起来看起来也是有权有势。
“殿下的家族难道不会为殿下周旋吗?殿下能不能成为太后,对他们家应当也格外重要吧!”
刘寺人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殿下是个贤后,在陛下和殿下浓情蜜意时,有好几次要给殿下家人加官进爵,结果殿下跪在殿外求陛下收回成命。”
“这是为什么?殿下跟她娘家有仇?”谢新语换位想了想,如果陛下要跟她加官进爵,谢东旺跪在殿外对陛下说她不配,她恐怕连弄死谢东旺的想法都有了。
“殿下是认为她父亲、两个兄长已经有了爵位,家中的兄弟侄儿因为是她亲戚,都被授予官职。再加上那时候太子还在,她是不想恃宠而骄,引起群臣的不满。大概也认为家族势力太庞大,会引起陛下的忌惮吧!”
“可封赏殿下的亲戚,这些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任何一个殿下的亲戚都是这样封的。现在她被软禁,太子仙去,家族亦出不了一份力的,殿下这目光实在短浅了。”谢新语没想到是殿下自己砍断了能保护她的翅膀,但从另一个方面说,她不争权夺利,只一心做好陛下的妻子,称得起贤后这两个字。
“这恰恰是殿下为家族长远,才会做这样的打算。殿下是认为物极必反,任何事情只要发展到一定极限就会往相反方向发展,再者殿下娘家实力本就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