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扫了高贵嫔一眼,冰冷地挑破她与夏天睿之间的关系:
“你不是大意,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哀家跟你说的话记在心上!哀家早就告诉过你,皇上并不是喜欢你,他只是把你当成,算计我们高家的一枚棋子,现在能捧你做宠妃,以后我们高家若是倒了,他一定第一个送你去冷宫,你之前不信,难道你现在还是不相信?!”
高贵嫔闻言,面如死灰。 她不是不信,她是不愿意相信。
她到底还年轻,进宫的时日尚且,还没有被这深宫的权势欲望之争,磨灭心底对未来的憧憬,她也是真的,在夏天睿的“甜言蜜语”之中渐渐迷失,并且交出了自己的心。
然而,真相,永远都是残忍的。
高贵嫔茫然跌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目光迷离地望着太后,半晌之后,她楚楚可怜地说道:
“可是,太后……您让臣妾进宫来伺候皇上,不就是希望,臣妾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进而分走皇后的恩宠吗?若是臣妾可以怀上皇上的孩子,并且生下皇子,那么,岂不是十分有利于我们高家?再说,皇上娶皇后,乃是先皇赐婚,不是他自己一心求娶的,皇后的背后站着云家,云家手中握着军事大权,时日久了,必然深受皇上忌惮,皇后的恩宠是无法长久的……更何况……更何况皇后的身边,还有个国师!对,就是那个国师!” 说到独孤夜雪,高贵嫔的眼底,忽然泛出晶亮的光彩来,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木,她再次跪直了身子,接着说道,
“太后,臣妾觉得,那个国师与皇后的关系,很是蹊跷……国师生得那样年轻俊朗,却不娶妻,什么都向着皇后,说不定……他与皇后之间,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臣妾听说,国师已经三十多岁了呢!”
太后乍一听,觉得高贵嫔这话非常荒唐,正准备斥责她的时候,又忽然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承乾殿的大门口,见到独孤夜雪的情景,顿时觉得,高贵嫔所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她沉吟了片刻,挑眉望向高贵嫔,沉声问道:
“你……真的觉得皇后与国师之间,关系不正常?!” 高贵嫔赶忙回答道:“是啊,太后……”
太后接着追问道:“那你可有发现什么端倪或者证据?”
其实,高贵嫔也就随便这么一说,想转移太后的注意力,没想到,太后居然认真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么,关于云箫与独孤夜雪之间的关系,她倒是可以仔细编排一下了。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眸光灼灼地望着太后,回答道: “有的有的……今日,皇上在御花园中设宴,原本就是家宴,只请了后宫妃嫔与两位王爷,这国师又不是皇亲国戚,来做什么?分明就是皇后请来帮腔的!臣妾觉得,给德王赐婚的主意,一定是皇后给皇上出的,所以,今日才要请国师来,而且,臣妾听国师说话的口气,也明显事先知道此事,所以,国师与皇后必定是先密谋了此事,然后,才呈报给皇上!”
高贵嫔一通乱说,真的假的混在一起,太后听得云里雾里,眉峰也紧紧蹙在一起。
她思量了片刻,示意高贵嫔起身就坐,高贵顿时大松了口气,找了个挨太后近的位置坐下。
太后望着高贵嫔,意味悠长地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你可有发现国师出入中宫?” “有!”高贵嫔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国师去过中宫最少有两回,而且,御医院里也有人,还会经常出入国师的处理公务的地方!”
“是哪位御医?”
高贵嫔微微蹙眉:“这……臣妾一时记不得了!也不一定是御医,也有可能是在御医院当值的内侍。”
太后冷冷地哼出一口气,道:
“这件事情,你便多留个心眼,查清楚了到底是哪些人在与皇后来往,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高贵嫔闻言,笑得很是谄媚,她赶忙道:
“是,臣妾遵旨,一有消息,就会马上来向太后禀报,绝不怠慢!”
太后冰冷的眼风扫过高贵嫔,看得高贵嫔浑身一个激灵。
下一瞬,高贵嫔就收起笑颜,把目光垂了下去。
太后又道:“说起让你办事,哀家上次,让你在未央宫里翻找先皇旧物,怎么一点信都没有了?你到底找到了没有?”
“这……”
呵,那未央宫,在高贵嫔住进去之前,就已经被刘安清理干净了,高贵嫔怎么可能还在里面找得到太后想要的东西?
太后见状,再次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对着高贵嫔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若是还没有找到,就赶紧回去接着找,你现在就住在未央宫,想找什么不容易?!拖拖拉拉的,成何体统?”
高贵嫔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太后福了一福:“是……”
“真是没用!”太后最后嘱咐道,“在你还没有怀上龙胎之前,不要骄傲自满,宫里的兴盛荣衰,哀家比你看到的多,从今以后,不管皇上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第一时间来向哀家汇报,再不许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记清楚了吗?”
“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