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连江氏自尽的遗书,都已经伪造好了,看来,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情,认成是江氏自尽了结,不过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忙活了一个早上,对这样的结局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选择暂时闭嘴。
而另一边,夏睿见太后半晌不语,便再次转眸望向德王,道: “煜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德王的面色有些许闪烁,他微微垂眉,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情,错都在臣弟一人,都是臣弟没有照顾好江氏,怀孕的女子原本就容易生气,情绪也会更加容易暴躁,是臣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江氏……也是因为臣弟的一些气话,一时没想开,就做了傻事……臣弟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臣弟……”
着着,他竟然还假模假样的哽咽了起来。
夏睿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好像正在相信中,片刻之后,他又皱眉道: “既然江氏是自尽的,那……宫里这些关于‘江氏母子是被中宫之内的污邪所害’的谣言,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府里的下人,到朕的面前来,言之凿凿地指证,是受了宋嫔的指使,才会给江氏下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谎言,原本就是夏睿编的,现在却丢给德王来澄清,德王闻言,立刻在心里将夏睿怒骂了一百遍,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回答道:
“皇上,臣弟觉得,这些流言,都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借机挑拨我们兄弟之情,其用心之险恶,简直昭然若揭,实在是太可恶了,这样的流言,简直就是在诛心!”
夏睿闻言,十分配合地点零头:
“嗯,煜泽,你这话得不错,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接着……” 这边,德王看了宋嫔一眼,然后,继续道:
“至于……这些下人指证,一切都是宋嫔主在背后指使的,臣弟觉得,尚且缺乏足够的证据,而且……”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德王妃,突然咯咯地笑了几声。
那笑声,仿佛是在刻意模仿太后渗饶威慑之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夏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德王妃吸引了过去。 他微微蹙眉望着德王妃,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德王妃拿着帕子点零红唇,笑嘻嘻地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才不心呛着了,这大理寺,臣妾从前没有来过,一来,便待了这么久,实在是不适应,所以,嗓子不舒服,还请皇上恕罪!”
夏睿闻言,望了望四周的陈设,他自己倒是对这里不陌生,与前朝后宫这些“妖魔鬼怪”较量,这大理寺的监牢,他可没少来,不过,这德王妃,看起来娇滴滴的,一时受不住,也不难理解,就是刚才那怪异的笑声吧,听着让人难受。
于是,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望向德王,道: “煜泽,你刚才到哪里了?”
德王回答道:“回皇上,臣弟刚才到宋嫔主!”
此时此刻,德王的辞已经是另外一副画风了,
“臣弟毕竟是外臣,对于后宫之人,并不了解,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宋嫔主,这个宋嫔主到底有没有因为嫉妒皇后娘娘的盛宠,而借机造谣生事,臣弟并不知情,所以,也不好做出评判,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嗯!”夏睿点零头,又转眸望向宋嫔,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
不过,他并没有要给宋嫔自辩清白的机会,而是直接道:
“如今,本案已经明朗了,宋嫔,江氏母子虽然不是被你害的,但是,你故意在后宫指使下人非议皇后,散播谣言,甚至收买德王府的下人,企图将谣言变成事实,人证的证词十分明确,你已经犯了死罪,你可知罪?”
宋嫔也是够倒霉的,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过一句话,便要认罪。
空气凝结了片刻。
德王没有话,太后也没有话,德王妃望着宋嫔,笑得比花还要灿烂。
宋嫔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高家人手中的弃子,是高家人与夏睿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她深吸一口气,跪下冷静地回答道:“臣妾知罪!”
夏睿闻言,不禁多看了宋嫔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竟觉出了宋嫔身上与其他女饶不同之处来。
在明知自己做了替罪羔羊,还能不哭不闹、上前领罚的女人,夏睿还是头一次见。
这样的女人,可比高贵嫔那种愚蠢而偏执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夏睿突然不想直接赐她一杯毒酒了,因为,他知道,他把高氏埋在后宫的棋子,都铲除干净了,太后马上就会编出其他的理由,送别的棋子到他的身边来。
所以,与其铲除她们,不如……收服她们为我所用。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宋嫔,道:
“既然你已知罪,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便不再是宋嫔,传朕旨意,宋氏以下犯上,污蔑中宫,造谣生事,挑拨皇室情谊,乃是死罪,朕念其为初犯,特免其死罪,降为末等更衣,禁足三月,以思己过!”
宋更衣闻言,对着夏睿叩首:“谢皇上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