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带土像个蝴蝶幼虫一样被包裹在大块的医用贴布中,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着。
他脸朝的方向是床,看不到这边,所以不知道有人来了——只以为那些白绝又犯了什么神经。
裕把止水推到了白绝堆里,自己左看看右看看观察着周围,寻找着印象中的斑。
他看到了可以维持生存状态的超长营养管,顺着望去,没看到应该连着的人。
斑呢?
裕推开了凑过来的白绝脑袋,四处寻找着斑的身影,但这里除了那个看着诡异的十尾空壳外道魔像、带土、止水、自己以及白绝后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那边的止水已经把带土扶抱回了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没完全融合柱间细胞和白绝补充上的那一半身体的连接部分渗出了不少血,带土见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又看起来莫名有点眼熟的女孩,立刻闭上了哼唧着的嘴。
不管认不认识,被看见这个样子也是非常丢人的。
那些白绝不是人,所以不算。
?
带土的嘴巴是闭上了,但眼泪还挂在眼睛边上呢,看着特别可怜。
裕没找到斑的影子就暂时放弃了,跟着白绝一起往底图那边凑。
带土见到裕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可惜他现在并不能跳起来,就只是吓得又从伤处流了点血出来,看着特别瘆人。
“哎呀,都说了不要乱动啦!”
一个白绝颠颠地抱了个简易医疗箱过来,拿东西给带土处理着血渍和伤,“不听话的话可好不了!”
他戳了戳带土另半边还完好的脸,用教训的口吻说。
“喔,对不起……”
带土噘起嘴巴小声地道着歉。
这些玩意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好不听他们的话。
毕竟自己现在还没好呢,无论什么都得靠他们。
“你还好吗?”
裕拍了拍带土刚刚被戳过的左脸,摸摸他右半脸上除了眼睛都被绑着的地方,最后又好奇地伸手指拨拉了几下他嘴唇边向着右脸下裂开了的疤。
嘴唇因为裂开而缺了一小块,看着挺疼的,摸着应该更疼。
裕忍不住用了点劲儿捏了几下。
“……呜、”
带土又露出了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掉泪了——裕却没忍住笑了出声。
带土气得打算和裕绝交个半分钟先。
“咳、疼吗?”
裕这回下手轻了,用食指指腹揉了揉他裂开的唇侧。
“……疼……”
带土连半分钟都没坚持住,立刻又哼哼唧唧了起来。
反正在裕面前丢人就丢人吧,至于那个不认识的人……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说实话,带土很高兴能见到裕。
他以为不会有人过来的了,就算有,大概也没办法找到这里——……找到自己。
那些白绝也不是见到谁都会凑过去的,而很多时候凑过去了也会把人吓走或者牺牲几个。
这是那些白绝没事儿就对带土抱怨的话。
带土只能被迫躺那听着,无聊到都快脑袋长草了。
“过一两年就不疼了。”
裕不走心地敷衍着他,觉得再欺负下去的话良心会痛,就没再动手。
她还是很在意那边的营养管。
——“是你们救了他吗?”
裕问围过来像是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自己和止水的白绝们。
“是的!没错!”
有一个白绝不知为何摆出了个大力士的姿势,被其它的白绝给挤出了包围。
“说起来刚刚就有点在意了,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裕被一堆白绝围着看不到远处,就脱了鞋站到了带土的床上指着远处那比大蟒蛇都长好多的营养输送管。
“那个啊,是——……”
一堆白绝叽叽喳喳着跟裕解释那个玩意,白绝太多话太乱裕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你是什么人。”
裕正在反省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要找白绝问话,随后就听到了一个非常性感又低沉的声音。
是斑的。
那是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