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他收好BB机，继续跟桌上的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齐修远连收BB机的动作都格外轻。
仿佛很珍视什么东西一样。
汤晓露心里莫名笑了一下，然后换上所有夜场女人脸上同样甜腻的笑容，举起杯子，隔着桌子给赵主任敬酒。
“赵主任~~~今天我没能坐在赵主任身边，真是太可惜了，一看赵主任就风度翩翩，不知道能不能请赵主任赏脸喝杯酒呢？”
女人嘛，撒起娇来，总是有那么几分妩媚的。
况且汤晓露还属于长得不算差的那种，加上夜场里的灯光、音乐，尤其是在对面，看得见摸不着的这种距离，还真就让赵主任动心了。
赵主任乐呵呵地接过酒杯，才喊齐修远：“小齐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够放着美女在身边，冷落人家呢？”
赵主任一边笑一边说：“你看看，搞得我要帮你招呼人家了，你叫什么啊？”
后面这句是问汤晓露的。
汤晓露连忙道：“我叫晓露，叫我露露也行。”
“露露，这名儿不错，来来来，太远了说话都不方便，过来这边说说话。”
赵主任肥腻的脸上满是油光，招手让汤晓露过去。
汤晓露下意识看了一眼齐修远，齐修远正回着赵主任跟其他人打趣的话，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汤晓露这才过去。
她知道，今天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不发疯惹毛赵主任，回头就少不了齐修远这份小费了。
像她这样上了年纪的女人，容貌是比不过那些十八九，甚至更小的女孩子的。
要说风情那也夸张了，能在这里干活的，除了天性喜欢浪荡的，能有几个是日子过的好的？
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通常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成天都是昼伏夜出的，要是不化妆，那脸色真好看不到哪里去。
所以啊，她们只能让自己变得聪明起来。
会看眼色，除了讨好金主之外，最好还能帮金主做点儿事。
这样才是她们这种女人在夜场里的立身之道。
汤晓露得到了齐修远的示意，心里就松了一大半。
她也会做人，过去的时候先在右边那姑娘腿上摸了一把。
看起来像是跟那姑娘争风吃醋要挤开她的样子，惹得赵主任喜笑颜开。
但实际上是给了那姑娘一个暗示一一互相行个方便，回头下去好商量。
今天有她一份小费，多少也能有那姑娘的一份。
都是夜场里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都知道看眼色。
右边那姑娘就一甩膀子，撅着嘴巴说：“赵主任可真是的，这看中了晓露姐，就不理我了。”
赵主任那叫一个高兴啊，全场姑娘他都占了仨了。
于是一个探手，直接从汤晓露身前过去，拉右边姑娘。
一边安慰：“哪儿呀，这不是露露在那边受冷落了吗，你放心，我跟小齐总不一样，那肯定是不会冷落你的！”
一边胳膊就在汤晓露的胸脯上蹭来蹭去的，汤晓露一挑眼皮：“讨厌几个人哈哈大笑，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齐修远趁机就说赵主任：“赵主任，你看今天晚上几位美女这么给面儿，要不找个酒店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早上也不用急着起来，我中午直接安排车，接是赵主任去吃‘江边人家”下午去蒸个桑拿去去乏，一准儿误不了正事儿，还能赶上晚上的火车，赵主任您觉得呢？”
这么一套下来，明天吃完饭是不得下午两点，再蒸个桑拿，去工地上转一圈就差不多了。
只要到时候准备工作做的稍微细致一点，那一圈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旁边三个男人，这总那总的也是起着哄。
赵主任眯起眼睛：“小齐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听着像是挺大公无私的，可事实上，那手都快伸到人家姑娘衣服里面去了。
齐修远就笑道：“那怎么能是错误呢！赵主任今儿去工地查了一天，晚上还找我们开会教育，一直开到凌晨，赵主任是兢兢业业累着了啊！结果身体才刚好一点，就又起来去检查了，是不是？”
旁边几个人连连称是，一边劝着赵主任：“对啊，赵主任，这年头哪儿还有你这样认真负责的领导啊，大晚上的还给咱们开会，这么辛苦，今天这杯酒是必须得敬赵主任了！”
赵主任呵呵笑着，一只手在汤晓露短裙下的大腿上摩挲着。
一边就试探着问道：“那……我今晚就开会？”
“开会开会，一定要开！”
齐修远笑了：“正好程总的酒店有空房间，咱们这就带几个会务接待过去收拾一下，赵主任请？”
“请一”
赵主任心满意足，点头指点工作：“那是，开会是要紧事，会场细节也很重要，一定要认真跟紧了！不怕人多，工作一定不能出错！”
说着，状似无意地点了三下，落在包括汤晓露在内的三个女人身上。
动作很轻，不留意看根本都不会发现。
但是全部注意力都在赵主任身上的齐修远当然看明白了。
他叮嘱道：“你们几个，难得有省里下来的大领导来视察工作，检验成果，你们可千万要认真听取教育，深刻领会，明白吗？”
汤晓露搀着赵主任的一只胳膊：“当然明白的呀，赵主任今天晚上可要多教教我们……”
说着，三个女人挤挤攮攮的裹着赵主任出去了，外头程总早就安排好了车。
新车，人众！
跟现在满大街的夏利桑塔纳可不一样。
程总一边拥着赵主任上车，一边回头看齐修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齐修远朝他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事情放心交给他。
然后站在路边，一直等着他们上车走了，才又转回夜场吧台，结账。
摆台这边人也不少，齐修远没急着走，先叫了一杯白水，清了清口腔，也让自己恢复了点儿精神，才从夜场里出来。
出来已经十点半了。
齐修远有点犹豫，这个点，漫漫她们宿舍已经熄灯半个小时了。
距离漫漫呼过来也已经一个小时了。
齐修远心里一边觉得漫漫应该不会等这么久了。
也觉得不应该这个时候打过去，万一要是漫漫还在，又有拉着她说半天话，耽误她睡觉的时间。
他知道她的课业也很重。
尤其是最近，因为江韶芳和房丽先后的事情，漫漫对医学求知的渴望超过之前任何时候。
她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十点半了……
齐修远从夜场出来，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视线从手表上移开，心里悄悄打了个赌一一如果这一路，从夜场门口到住处，中间有公用电话的话，他就给漫漫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