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旭尧在洛安忆他们走后,大约巳时左右便开始登山,去寒水池求雨。他听师父说当年他母亲去寒水池祭祀礼的时候,是只身一人而去,于是便也想着自己一个人上那山上。
可是师父云瀚卿担心他的安危,执意要跟着他一起上山。
于是师徒二人便一起上了山上,那座山上有些陡峭,之前洛安忆和林无尘一起去过一次,宁旭尧却从来没有去过,不过沿途有师父的保佑,他上的还算是安全。
灵台山的主峰石梅山,风景秀丽,尤其是峰顶之上,加之碧绿色的寒水池,犹如绿宝石一般镶嵌在峰顶,更让人心旷神怡。
宁旭尧站在一棵老松下,望着数丈开外的水池,眉眼之间皆是喜悦之色,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但见师父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开心。“师父,这寒水池果然非同寻常,这里宛如仙境一般,这山顶景色果然是山下无可比拟的。”
云瀚卿叹道:“仙境不过如此,但这严寒的天气,你又要下着寒水池,我实在担心……”
宁旭尧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下来,他一想到北境之地还在受着旱灾的百姓,眸子里的眼神便又坚定了许多,“师父,我不怕,只要能够为百姓求来雨,我宁愿受那份苦,我一个人受苦,总比数以万计的百姓受苦要强得多,也划算得多。”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一方寒水走去。
待宁旭尧快要走到寒水池边时,云瀚卿叫住了他,只听他说道:“尧儿,你先在池边等我一下,我把木香点上。”说着他疾步走到湖边,点燃了随身带来的一支一尺长的木香,然后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可以开始了,为师守在这里替你守关。”
宁旭尧便一步迈进了水池之内。
站在寒水池外观望这一池的碧青色的水,会感觉到心情愉悦,虽然并不了解它的阴冷,但是宁旭尧此刻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冷的地狱之中,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被数九严冬的冰雪包裹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候,天边划过一抹红色的云霞,那霞光柔和的照在了湖面上,照在了宁旭尧绝美的五官上。
大约是有了这霞光的照耀,湖水中的冷气渐渐的消散了一些,宁旭尧不再感觉阴冷的无处躲藏,反而感觉周遭的水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怀了一颗仁爱之心,这寒水池便退去了一身的阴冷,对他同样报以仁爱,那抹红色的艳霞,仿佛就来自遥远的过去,来自那个绝美神话传说中的这深水之中的横公鱼——石冰婵。
关于寒水池的变化,云瀚卿没有看到,他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观察着这周遭的环境,但见着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杀气,他才逐渐地放下心来。
宁旭尧感觉这池绿色的湖水,渐渐的温暖起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映入眼帘的都是前世的回忆——
十四岁的莫卡茜,站在练功房的巨大镜子前,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却,她抬起右腿架在了面前的铁架子上,身子向前倾着压了压腿,十几秒钟之后又换了左腿,如此几次之后,练舞厅里不知被谁打开了音箱,于是一支悠扬地圆舞曲,便从里面流淌出来,她开始跳舞。
那是一支古典的舞蹈,她身材高挑,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优雅自如,像一只来自童话世界的白天鹅,没有忧伤的过往,只有美好的未来。
一曲舞罢,她优雅的一个转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朝着练舞厅的门口处走去,这时另一个女孩也进了练舞厅,她便拉着她的手再次回到了练舞厅中央。
她是谁?宁旭尧心中发出了一个疑问,她的脸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他心中一阵慌乱,为想不起那张脸而感觉愧疚,也隐约的有些失落。
“洛洛,这次《极限运动》节目组特地邀请你去参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不是唐苏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我就让你们整团的人都去了,你也知道这个节目还是很火的,很多大牌都想去,还没有名额呢,你这次大火的机会来了,可得好好的把握住。”一个枣红色卷发的女人,站在一个梳着马尾辫的高挑女孩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宁旭尧的眼前闪现着那些片段,回忆里清晰地记起了那两个女人的名字:梅若兰、洛安忆。
这两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就像是划过了一道白亮亮的闪电,宁旭尧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他那些深埋于脑海中的记忆复苏了一点,他记起了内心深处的那个爱人,想起了这一点他的心骤然一痛。
但转瞬之间他就看到了洛安忆从乱坟岗子上醒过来的那一幕,又看见她被可乐找到,一起回到陆家庄,见到那个阴气森森的陆老爷子,以及后来上潜虎山的一系列事情。
宁旭尧心中渐渐地被温柔填满,他看到了洛安忆重生的一幕幕,内心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于是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娶洛安忆为妻!
前两个月那些老臣们不是一个个的都催他娶亲吗?那个时候他烦躁不想娶妻,主要的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而是他的心思放在了国家大事上,一心想要把那些事情处理好,他那时觉得现在自己还年轻,娶妻的事情还不着急。
但是现在宁旭尧很想娶她,他觉得此生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一步了,他记得“前世”她死之后,他的心也跟着她死了。
现在他的灵魂穿越了无数障碍,终于在茫茫人海之中与她得以相会,他又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呢?
岸边的那一支粗壮的木香,很快便要燃尽了,宁旭尧的沐浴祭祀也很快要结束了,正在这时,原本响晴的天气忽然昏暗下来。
云瀚卿抬头看着那一大片飘过来的吴云,心中陡然一紧,他焦急地看着还有一寸长的木香,心中不由得祈祷这雨莫要这个时候降下来。
一旦有暴雨倾盆的话,就会打断了祭祀,这第一场祭祀如果不成功,那后面很有可能都会失败的。
可是天不随人愿,就在那木香还有半寸便要燃尽的时候,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宁旭尧感觉身|下的水一下子又变得阴冷起来,整个人感觉灵魂都要被那寒水冻结住了,他实在是承受不了那股至极的阴冷,身子一软摔在了水中。
云瀚卿见状,急忙将他背出寒水池,“尧儿,尧儿你怎么样了?”
宁旭摇出了寒水池之后,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环顾着整个山顶,发现刚才的大雨只落在了寒水池之中,他们所在的这块天地,并没有任何的雨滴落下来,“师父,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瀚卿只顾担心他,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这奇怪的一幕,此刻见他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私下里观察着顿时看出了什么,眉头皱了皱,“这个地方也太诡异了吧,看来今天的祭祀并不成功,咱们先下去吧,明日再来,如果还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咱们也只有回宫去了。”
宁旭尧听说祭祀没有成功,不由地遗憾道,“功亏一篑,真是太可惜了。师父是不是有人故意与我们作对呀?否则也不会如此巧合,让木香还有半寸就熄灭了,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为师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咱们在这山顶上也不能够抓到那幕后之人,还是先下山去,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在这灵台山附近到处查探一番,看看究竟有什么妖人在作怪,但凡有异常的话,作怪之人是不会相隔千里的。”云瀚卿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旭尧扶了起来。
师徒二人相互搀扶着下了山,云瀚卿江宁需要扶到他的住所,就沿着山路下到了山脚下。
宁旭尧回去之后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叫来随同来的内侍帮自己找了几本书,半靠在床上开始阅读书籍。
云瀚卿慢慢地下到了山脚下,环顾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于是他又再一次上山去了,一会他来到了当初,宁旭尧、林无尘以及洛安忆他们三个人练功的那个瀑布的后面,那是一个清幽之地,也是练功的绝佳之地,他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东西,心中不由得被一层疑云遮盖住了:如果不是在这附近,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云瀚卿托着腮帮子想了半晌,始终搞不明白那个作祟的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怎么可能那么快的速度就离开了呢?难道说是……
他心里一下子想起了皇宫里的扶摇苑来,“如果真的是从那里个地方出来的妖气,那可就惨了!看来明天还得劝皇帝陛下赶紧回宫,如果那些东西真的是从扶摇苑里出来的话,只怕会危害百姓。”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从这个地方撤了出来,朝着宁旭尧的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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