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道:“他当的东西我帮他赎了。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也不给你赎!”那老头又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他是我们的朋友。”玉凌急了。
“不讲理的是你们!你们赎东西要有当票啊,没有当票,我怎么给你赎?我现在把东西给了你,回头他再拿着当票来赎,我哪还有东西给他?若是你们合起伙来骗钱,我怎么办?”老头理直气壮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章雅悠拉着玉凌,道:“是需要当票的,我去追他。”
她们是在一首饰店里找到容绥的,容绥正捧着一支金钗在那里端详,见章雅悠来了,很是吃惊。
“玉凌说你当东西了。”章雅悠道,她不相信容绥会没钱,万剑山庄的家底在那里摆着呢。
容绥凑近了,笑道:“有人跟踪我,我这是为了做戏做得足一些。估计他们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我若是也被拆穿了,你在范阳就不好玩了。”
章雅悠想笑,容绥道:“那两个人还在,你最好别笑。”
“你当了什么?”章雅悠问。
“一块玉佩,值点钱,但是这个当铺黑心得很,只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容绥苦笑道。
章雅悠道:“我不要什么金钗!你去把当的东西赎回来。从我到范阳的这一天起,我就没想过什么荣华富贵!”
“可我、我是想给你买件像样的首饰。那玉佩虽然是祖传的,但是,我现在戴着也不像,不如当了换些钱。我……”容绥嚅嗫着。
章雅悠心说,看不出来容绥这种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竟然演技这么好。
“快去赎回来,不然不理你了。”章雅悠道。
容绥道:“赎回来就不必了,用这笔钱补贴家用,你也少操点心,不用每天想着怎么赚钱。你呀,就该喝喝茶、听听曲,这是你该过的生活。你放心,我一定奋发图强,争取金榜题名,让你过上好日子。”
众人听了这二人的对话,见这二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气质高贵、面容秀美,是世间少见的俊男美女,纷纷侧目,更有买钗环的闺秀忍不住给容绥暗送秋波。
探子将这一切汇报给了卢钰、王行之、崔洵等人,李明经也在场。
“这块玉倒是块好玉,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卢钰看了一眼,又将那玉佩扔在了桌子上。
王行之笑道:“这事有意思了,我都怀疑这里面有大阴谋了,否则,这欣城县主何必来范阳呢?而且我们多次跟踪都被她给甩掉了。若说她有阴谋,她又不避讳。原本想着从这容久入手,但是,这容久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李明经冷笑道:“我都说了,小仙女没问题,是你们疑神疑鬼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无法肯定,章雅悠不是没问题,是有了大问题。
“不如,李公子领着我们去县主那里蹭顿饭?”王行之笑道。
李明经皱眉,道:“什么县主!人家现在不想当县主,隐姓埋名活在这里,就是不想让人拆穿身份,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再说,皇帝下了什么旨,你也听说了,她是要及笄之后去辽阳的,为了不去辽阳,换种身份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行得通。”王行之道。
崔洵道:“没这么麻烦,我倒是有个招数,让她自认。”
章雅悠陪着容绥进了红楼,找了个雅座,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眉寿酒。
“想不到今天才来得及请你到这里吃顿好的。”章雅悠笑道,“我现在可是穷人,拿了一包碎银子,一点点数,才凑够这桌饭钱。”
容绥笑道:“那你真是不容易。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这话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妥,又急忙补充道:“补偿你这顿饭。”
章雅悠笑道:“你这几日在书院住得可习惯?”
“还可以。不过,这青山书院与别的书院不同,大部分都是五姓子弟,或是出自官宦富贾之家,平民子弟很少。而且,姑娘们也会去读书。上次你送我进去的是书院的正门,进去之后就是青云院专供男子读书;后头则是咏絮院,女子进去求学。”容绥笑道。
章雅悠道:“这恐怕不是什么读书的地方,是五大家族联姻之地,虽然分成了前后院,但是,必然有些活动是男女都能参加的,若是看对了眼,告知家族,把提亲流程一走,这门亲事也就定了。”
容绥笑了,道:“这话我都没好意思直接和你说,你倒是一针见血。”
他说着,夹起一块鱼,把刺都挑了一下,放到章雅悠的碗里,章雅悠愣了片刻,若是以前,她尚能接受容绥那尚不明显的亲密,但是,这次房翊来范阳之后,她觉得她与房翊之间的感觉有了进一步的升华,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停留,但是比过去几个月带给她的震感和触动都多。
也许是日积月累,量变产生了质变;也许是正好情到浓时,总之,她此刻满心都是房翊,若面前坐得不是容绥,她可能都不会正眼看一下。
“楼上有人看着。”容绥解释道,“咱们这青梅竹马的角色还是要扮下去。”
章雅悠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李明经在楼上的包间里,朝下往,将这一幕看得真切,心中有些羡慕,道:“哎哎,你们都来看看,四菜一汤,吃得这么有滋有味,为什么?就因为是喜欢的人陪着你一起用膳啊!那眼神,简直能掐出一把蜜来。我都想去体会一把平民的生活。”
崔洵笑道:“平民可是不兴通房丫鬟的,平民也包不起红袖招、千娇坊这样头牌的。”
李明经撇撇嘴,道:“也是。”
崔洵道:“老三,你去把这二人请上来吧。”
“我和他们可没这个交情。”王行之道,“而且人家郎情妾意的,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崔洵道:“你主意多,不需要交情,你去请,自然请的到。”
卢钰这时也看着王行之,王行之无奈道:“行吧,我去试试。不过,咱们这一屋子女人,她来了是不是不合适?”
这一屋子女人都是浓妆艳抹,穿得严实,但该暴露的地方却一点也不少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