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火落下的某个角落,一个妇人戴着一张狐狸面具,披着玄狐斗篷,在四五个丫鬟的陪同下,优雅地走着。
这时,一个婢女上前对她耳语了一阵。
那妇人嘴角勾了勾,道:“想办法让他们碰面。我们等着看好戏。”
那婢女领命而去。
妇人缓缓摘下面具,正是薛瑶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已经嫁给了姜星源,如今是太尉府的少夫人。
而在朱雀大街的另一头,一个年轻华服的妇人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下缓缓而行,遇见喜欢的东西随行的婢女都买了下来。
“夫人,王爷对夫人真好。”一个婢女嘴甜甜地说着。
另一个婢女急忙道:“夫人貌美如花,又性情温良,哪个男人不喜欢夫人这样的女人,何况,夫人肚子里怀了王爷的骨肉。一定是个小公子!”
白青青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夫人,我们去那边瞧瞧,那儿人少,这些粗人别碰到了您的千金之体。”一个老妇人道。
“听马嬷嬷的。”白青青乖巧地说道,马嬷嬷是王府里的老人,以前在宫里头服侍过李祥,对李祥有养育之恩,是为数不多对李祥好的人,所以,在王府的地位很是崇高。
她一抬头,愣了片刻,正好看见章雅悠和李设并排站在一起,二人偶尔相视一笑,那少男少女的粲然美好让白青青瞬间妒火中烧。
她本来也可以找一个心仪的人,嫁到大户人家做正妻,现在却只能做妾室,每天战战兢兢地活在正室的淫威之下,靠讨好一个男人来求得安稳和荣宠!如果她当年顺利进入咏絮阁,她的人生必然是另一番光景!
如果不是她,又怎会有被人掳走的横祸?说不定就是她做得好事,毕竟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当众都敢行凶,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自己现在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若不是王爷恩典,自己都不可能在这样的节日出来,而她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勾搭男人!
“夫人您这是?”
白青青换上甜美的微笑,道:“我看见一个故人,打声招呼而已。”
章雅悠转身的时候也看见她了,对她视而不见,拉着李设就走。
“章姑娘还真是受男人欢迎,这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位是?”白青青笑着看向李设。
李设道:“哦,我知道你的。”
“哦,你认识我?”白青青,有些得意。
李设道:“嗯,我想起来了,当年宫学考试,在马球场使坏又挨打的是你吧?”
章雅悠掩嘴儿笑,心说,这李设也够坏的,打人不打脸,这是直接揭短了。
白青青眸子里能喷出火来,骂道:“你们两个真是好般配,一样的犯贱,一个见一个爱一个,一个上赶着当替补。”
章雅悠冷了脸,道:“你们肃王府的家教也太差了,一个小小的妾室当众辱骂朝臣!我不才,我也有县主的位份在身。”
白青青脸色难看,马嬷嬷上前道:“给二位贵人赔罪了。夫人冲撞了贵人,还请多多见谅。”
章雅悠道:“您一看就是王府的老人,这规矩守得好。既然您都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
李设道:“肃王向来严于律己,想不到竟然为美色所耽误,纵容一个小妾出来闹事,说出去也真让人笑话!”
白青青气得浑身哆嗦,婢女一个劲地在一旁劝慰:“夫人,消消气,您现在有着身孕呢。”
章雅悠瞥了一眼白青青的肚子,冷冷一笑,拉着李设就走,这女人恃宠而骄肯定是有所依仗,她的依仗大概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白青青踢起一脚,这一脚是踢向章雅悠的,章雅悠感受到背后的风声,身形一闪,然后顺势踢出一脚,勾着白青青的腿,让她当场劈叉,趴在了地上。
“你!贱人!”白青青怒骂,“你们快扶我起来。”
白青青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一段路,心里仍旧愤懑不满,若不是碍于马嬷嬷,她早就咒骂起来了。
她忽然感到下腹一股热流,她急忙捂住了肚子,“快送我回王府,喊御医!”
接着众人看见了她脚下的血迹,随着她每一步走动,血滴不停掉落下来,直到她的衣裙被染湿。
马嬷嬷当机立断:“快去把轿子抬过来。你们两个跑回去告知王爷,去请御医。”
李祥静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马嬷嬷,沉思了一下,道:“嬷嬷是说,白氏主动招惹的?”
马嬷嬷道:“是,老奴不敢说谎。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夫人,导致王爷的子嗣受损,请王爷责罚。”
李祥道:“嬷嬷,本王问你。”
马嬷嬷仍旧跪在地上,额头触碰着地板,道:“王爷请问。”
“白氏这般莽撞无脑,配有本王的子嗣吗?只是劈了一下腿就有流产的征兆,这样的孩子配做本王的子嗣吗?”李祥冷道。
马嬷嬷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李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下去吧。来人,把白氏带上来。”
几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白青青此刻正卧床等着御医,若是再挪动,恐怕那腹中的胎儿真就保不住了。
白青青脸色苍白地被丫鬟抬着过来了,她见了李祥就跪下来哭诉,涕泪涟涟,很是惹人怜爱,那衣摆上的血红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本王不嫌弃你名声被毁,将你带到王府,虽然你只是一个妾,但本王怜爱你,不但按照贵妾的规格供你衣食住行,你有逾矩的举动,本王也予以包容,还准你外出。本王十余名妾室,独独让你怀孕。”
“王爷,妾身知道王爷的怜爱,唯有凭借王爷的怜爱才有了活路。王爷,您先不要说了,求求您,快请太医来吧。来晚了,我怕保不住孩子,王爷,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这是王爷对我的恩典,也是我爱王爷的凭证啊!”白青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跪在李祥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埋头在他的脚上哭诉。
整洁浓艳的波斯地毯上,流着一摊血迹。
“但你去仗着本王的宠爱肆意妄为!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却要与人发生争执,并动手起冲突,导致胎像不稳,你这种女人,太蠢了!不配有本王的子嗣!”李祥冷冷道,“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到后院拆房,任其自生自灭,若是命贱苟活下来,就送回白家。若是死了,就以王府妾室的礼节给她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