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的雪琼脂,能卖个什么价钱呀?”苏鹊扯了扯姜宁的衣服,有点小财迷,又不想被姜宁笑话,扭扭捏捏的道,她刚才可是听见那本被姜宁说成是垃圾中的垃圾的《玄天功》,被人以五万两黄金的价格给拍了下来。
在小丘的时候,她每天去镇子里帮人做女红,洗衣服,也就只有磕磕巴巴的五个铜板,要是出了纰漏,还得被那管事的姑姑扣上两枚,长这么大,她都还没见过黄金呢,一两的黄金可就抵得上一万个铜板了,她掰着指头数了数,五万两黄金,她得洗多少的衣服,做多久的女红才能赚得回来?
姜宁到没有再调笑她,而是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你手里的叶子,大概还能多个七八枚。”。
鹊儿皱了皱眉,她想问的是可以换多少金子,可不是那些个除了好看一点,就没什么用的公孙树叶子。
姜宁笑道:“你可别小看了那金叶子,一枚金叶子可以换一百枚红色的叶子,一枚红色的叶子就可以换一百滴元液,一滴元液价值一百两金子,你手中有五枚金叶子,那就是五百万两的黄金哦!”。
鹊儿下意识的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叶子,突然觉得有点沉重。
“那你要给我找的‘诀字心法’又值多少钱?”鹊儿磕磕巴巴的问道。
姜宁失笑:“一百枚你手里那种金色的叶子,可以换成一片黑色的叶子,诀字心法最少都要一片黑叶子才买得起。算成黄金的话,大概要上亿两才勉强够吧!”。
“那我们岂不是买不起?”
姜宁笑道:“我们当然买不起,除非回去再搬一大缸雪琼脂过来。”。
“那怎么办?”姜宁既然说了要帮她找心法,她知道自然是有办法的。
姜宁收起了二郎腿,慢吞吞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我们呀,又不是买回去当镇派之宝用的独门秘籍,只消花上那么一片金叶子,从拍卖场买一次阅览心法的机会罢了,拍卖场什么都不损失,便可平白获利,自然也不会推阻。这种事情在这里也是常有的。”
“什么呀,看一次就要那么多钱!”苏鹊撅着嘴低声抱怨,好似得了五个天大的宝贝,转眼间又要被人平白拿走一个,摩挲着手里的叶子一脸的心疼加肉疼。
“一朵拍卖场的叶子分为了赤金乌白绿五种颜色,前一种颜色的叶子每一百朵,便可兑换一朵后一种颜色的叶子。”姜宁解释道。
“一朵?不是一片?”苏鹊好奇道。
“没错,这里的叶子就叫一朵,若是有谁说一片,便要叫人当门外汉看了!”姜宁笑道。
苏鹊把玩着手中的一枚叶子,有些心不在焉,闻言轻笑道:“古怪的规矩,不过这公孙树的叶子瞧着也委实像是一朵花呢。”
“怎么,想小丘了?”姜宁道,那里有苏鹊的小屋,有老苏烟儿的坟,小屋的篱笆下,还有去年种下的小白花,姜宁说了很多遍那叫石竹,也叫霞草,可她只当它是小白花。不像月季牡丹有着大朵大朵的花瓣,一朵小花也就半个指甲盖的宽窄,胜在数量多,零零碎碎,星星点点,夹杂在纤弱而柔软的细长花茎之中,听着风声摇摇晃晃。
鹊儿红着眼摇了摇头。
灵秀鉴宝师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鹊,她叫蓝思鹊,古怪却好听。
蓝思鹊用她同样灵秀的嗓音笑道:“开胃菜已经上了三四盘,相信各位早已跃跃欲试了,接下来我们要拍出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灵物,思鹊本想放到最后几样来做压轴,既然大家如此热情……”
灵秀少女一挥手,便有三位二八年华的青春侍女各自双手捧着一个盖上了红布的托盘缓缓走到了高台的中央。
“冰属性灵物,雪琼脂!纯度九成五以上,乃是思鹊亲自鉴定。雪琼脂乃是蕴含着浓郁寒气的地乳,不但具有一般玄黄地乳的疗伤能力,更可以直接充当元液使用,效果是普通元液的五倍以上,如果各位修炼的是水属性或者冰属性心法,效果还要翻倍!”。
台下楼上,一片喧沸!
姜宁心道:“现在想想,直接把那么多雪琼脂当元液使,真的是有点浪费。”。只不过想归想,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毕竟恢复伤势,帮助虚土彻底成型才是那会儿迫在眉睫的事情。
“单个一葫芦的起拍价为一朵金叶子,三葫芦一同拍卖的起拍价为五朵金叶子,那么,拍卖开始!”
“六朵!”
“七朵!”
“八朵!”
“三朵一葫芦!”
“四朵!”
“五朵!”
超出姜宁的预料,三葫芦雪琼脂分别卖出了五朵,五朵,六朵的价格,最后,苏鹊的手里又多了十朵金叶子,桌子上还有一堆八十四朵红色的叶子,拍卖行收取最终拍卖价格的百分之一最为利润,也就是十六朵红色叶子。
苏鹊已经麻木,不再去计算叶子和黄金还有铜板和女红之间的比例,不知怎的,她有点想离开了。
她只想快点找一门心法,哪怕只是姜宁口中垃圾一般的功法也没差,只要以后能够踩着剑飞,不怕被别人追杀,背起姜宁的时候不用再那么吃力,便足够了。
上半场的拍卖会很快结束,姜宁拉着苏鹊找到了灵秀少女蓝思鹊。
“诀字心法,一次观看机会,适合她的。”姜宁依旧开门见山。
少女并指搭在苏鹊的手腕,一触即收。
“风系根骨,《旋风诀》一次一朵金叶子,《青澜诀》一次三朵金叶子,《遮月诀》一次十二朵金叶子。”
姜宁面无表情的丢出了十二朵金叶子。
“只看一次,我根本记不住。”苏鹊有些难为情道。
“没关系,你只管跟她进去便是。”姜宁轻声安慰道。
苏鹊跟着蓝思鹊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这里一扇窗户都没有。
一排排的木格子立柜,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物件儿,有竹简,有玉石,有兽皮,还有些小巧的雕塑和摆件。
“你丈夫对你可真好!”蓝思鹊一边循着记忆在立柜之间穿梭,一边道:“就是,额,直爽了些。”。
苏鹊脸颊微红,却终究没有否认。本想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仔细又想想,这才发现,除了对待自己格外耐心,他似乎对旁的人一概是半个字都不愿多讲,当下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巧的‘恩’了一声。
蓝思鹊停下步子,从立柜的格子中取出一份竹简,也不拆线,只将那竹简抵在苏鹊的眉心,灵气从掌心迸发,一颗颗的金色小字,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案,就那么排着队,飞出了竹简,一字一句的没入了她的眉心。
她明明没有刻意去记什么,那段名为遮月诀的心法,就好像是小屋篱笆下的那丛小白花,生了根,在脑海中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