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的气势有如芝麻开花节节登高。
钱霸此时才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只可惜正如他先前所说的,已经晚了。
这段时间里姜宁也不知道自己喝下了多少雪琼脂还有元液。早已有数次突破到元丹境界的冲动,只是为了把根基打的再深一点,这才一忍再忍,按捺到了如今。方才同钱霸打了那么久,就是想要接着外部的压力捶打自身的剑元,让这些新得来的力量完完全全的同自己融为一体!
天地元气潮水般往姜宁的方向灌注,一颗弥漫着无尽剑气的元丹虚影正在灵气的注入之下缓缓成型。
坐在水潭边上,两只小手托着脑袋津津有味看了半天好戏的木棉终于破天荒的发了回善心,指头轻轻一勾,水潭中的雪琼脂就化作了一条水蛇,先是被她剥离掉了寒气,然后源源不断的送入了姜宁的口中。
钱霸心知绝不能让他顺利突破,奈何姜宁身上爆发出的气势实在太强,他的真雷索竟然竟然丝毫无法接近!
白色!
赤色!
青色!
姜宁体内那一颗尚未完全成型的元丹虚影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就已经变成了青色,很快姜宁的身上的气势又再一次爬升,先前还能勉强保持着下压态势的锁链直接被一股猛烈的罡风席卷了去,高高的抛回到了钱霸的身边。
黄色!
姜宁的元丹虚影已经变成了黄色,元丹才堪堪完成了二分之一。
白衣少年秦阳眉头深锁。同为元丹九层,他深知钱霸的厉害,虽然不及自己,但也就略逊一筹而已。遇到自己之前,那位星极中期的谷主原本都有意把元夕这么个宝贝女儿嫁给他,要不是那元霸长相稍稍差了点,没入了元夕那个刁蛮丫头的眼,现在估计都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钱霸,我们一起上!”秦阳出声的同时就已经出手, 一把折扇轻摇,洞中竟生出了一股宛如龙卷的浩大飓风!
钱霸并没有鄙视那秦公子的乘人之危和以多欺少,和姜宁交手数十个回合的他很清楚,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一旦让那个少年真真正正的跨过了生虚境与元丹之间的那道坎,他的实力将迎来质的飞跃,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二人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姜宁了!
“殷雷铠!”钱霸大喝一声,真雷索越变越长,裹缠住了他的全身,电光闪耀,有如魔神下凡!
狂暴的飓风推着使出了殷雷铠的钱霸往姜宁的方向飞去,虽然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但这一次没有给那进阶之时产生的罡风给卷回去,而是徐徐的向前推进。
姜宁的气势依旧在增强,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且不说这二人根本就没能力打断自己进阶,即使打断了,单凭他现在的半吊子半步元丹也已然不是那二人可以抗衡的。
元丹六色,越往后,差距就越大,黄色的丹气和青色的丹气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二者之间的差距比起白色到青色都要大些,没有亲身接触过黄色元丹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它的强大之处。
姜宁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自己身体上传来的澎湃力量,仅仅是初步的丹元淬体,就让他的肉体力量骤然拔高了四五倍,已经可以与那来自幽极谷,有经过专门肉体修炼的黑衣少年相提并论!
要知道,剑客的优势从来都不是肉体!
当一个人的短板都变得别人的长处还要厉害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此时对于独战二人也能取胜的自信心是多么的合理!
钱霸的身体缓缓推进,姜宁的元丹也在渐趋完美。
三分之二!
当元丹的完成度达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姜宁的丹元再一次变色了!
紫色!
秦阳深吸了一口气。
紫色的元丹!
紫色元丹据说光凭丹气的强度就足以和星极境界的真元媲美,再加上那少年一手古怪却强大的剑元,事到如今,两人已再无取胜的希望。
秦阳收起了折扇,一把抓住元夕的肩膀就往山洞外头飞去。
“撤!”
牺牲一个钱霸虽然损失惨重,但此时若是不走,怕是连元夕和自己都要死在这里。
为了攀上落月谷这个高枝他秦阳费劲了心思。如今已然得了元夕的芳心,潜在的竞争对手钱霸又死在了这里,短时间内也许会招来谷主的不满,但是没有人会真的为了一个死人揪着他不放,只要元夕不变心,落月谷的乘龙快婿,早晚还是他的。
元夕的脸色很难看。
她虽刁蛮不讲理,却也知道秦阳此时的决定是万分正确的,若再不走,就不仅仅是钱霸一个人死了。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少年方才说过的话,他说他们全部都得死!
可元夕就是止不住难过。
钱霸作为爹爹的义子,虽然长的丑了点,可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平日里对她比对爹爹还要好。她想要的东西,他就是去杀抢也要给她弄回来。爹爹本来想强行把自己许配给钱霸的,可她哭着说不愿意,钱霸就跪下来求义父收回成命。
元夕突然一阵揪心的疼。
这个人死了,也许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用命来爱自己了。
她转头看了看秦阳俊逸的侧脸。
他会吗?
不,也许他不会。
灵影出现在脚下,身体周围一百多丈的距离内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残月虚影,这一钩残月不是悬挂在天上的,而是像一棵树一样立在了地上!
落月虚土!
赤色的丹元催动着一方残月出现在脚下,元夕挣脱了秦阳的手,飞身回到了洞穴之内,腰间的紫色长鞭也是一件灵器,在她的手中疯狂的伸长,想要把即将冲到姜宁身边的钱霸给拉回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鞭子都靠近不了半分。
“钱霸!你快回来!”元夕声嘶力竭的大吼。
钱霸本见元夕被秦阳带走,原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只想着距离这么近,跑是跑不掉了,酣畅淋漓的战死也算不枉此生,可如今听到那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他突然又有些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