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梁松鹤站在虚空之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容:“混战开始!”
陈清尧摸到了姜宁的身边,用肩头轻轻碰了他一下,挤眉弄眼的道:“老姜,我妹妹的安可就交给你了。”
姜宁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撇了撇嘴道:“你这当哥哥的是摆设?”
陈清尧早已想好了说辞,老奸巨猾地笑道:“能者多劳嘛,我这点实力在乱战之中自顾不暇,指不定还要青萝和小姨照看,嘿嘿,清清就交给你了!”
不待姜宁再说些什么,陈清尧就一闪身回到了青萝的边上。
“来了!”季时语轻声道。
一时间风起云涌,铺天盖地的剑气和拳罡都向姜宁他们这边招呼了过来。
寡言少语的寒涌一步走到众人的前方,燃烧着黑色业火的大剑幻化出一道巨大的黑色剑影,所过之处,拳罡,剑气消弭无踪。
一人坐镇在最后方的关颖如今也有星极七层的修为,来自姜宁他们背后的攻击,关颖只是轻松一拳,整个广场被阵法加持过的地面上都出现了一道数十丈长七八丈宽的巨大沟壑,至于那沟壑中原本要被这一拳轰碎的十几个元丹高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头顶的梁松鹤所救,出现在了广场之外,立时被淘汰掉了。
从试炼开始到现在,每每遇到展战斗场面,大多都是姜宁出手,知道这位清瘦美丽女子厉害的,除了姜宁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在第一关的土原之上看见过她暴力闯关的那些人了。
平穷姑娘也没有闲着,自从在月之国中得到了针紫灵相之后,她就没有再怎么使用那对子母刀还有一身的灵器飞刀。
身周有数十根紫色的尖锐木针凭空出现,平穷姑娘默念了一个‘去’字,紫光一闪而逝,穿过刀剑的缝隙,以一个个刁钻的角度刺在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一帮人身上。
针紫刺在人的身上虽然很疼,但并没有人太过在意,只是鼓荡真元,挥动武器抵挡住重要的窍穴和要害便不再理会。
平穷姑娘冷笑一声,右手五指做抓握状,低声道:“爆!”
“砰!砰!砰!”血肉炸裂的声响不绝于耳,前方直面姜宁他们的十几个人顿时鲜血淋漓,直接就失去了再战之力,若非陈清平有意控制了针紫爆炸的威力,那些人就不只是手上,而是缺胳膊断腿丢命了!
平穷姑娘回头,略带挑衅的撇了姜宁一眼,似乎是想说‘谁需要你的保护?’
姜宁笑了笑,并不在意,这针紫乃是他托树风给平穷姑娘特意选出来的,自然不会只是一根尖锐些的木刺那么简单。这可以随时爆裂对敌人造成杀伤的特性配上陈清平那手刁钻的暗器手法,简直无往不利。
季时语老神在在的站在队伍的正中央看
戏,半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青萝和叶萱一左一右护着他,只是保持警戒,也没有出手。
这些都是季时语一开始就布置好的。
至于这段时间又胖回来的朱樘和陈清尧也是各显神通,一左一右跟着双手握着大剑的寒涌对着正面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朱樘似乎是得了那蠢狗的几分手段,张口一吸,竟将迎面而来的十几道拳罡和剑罡一并吞了下去,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整个人仿佛化作了闪电,肥硕的身躯在人群之中来回穿梭。
本就被陈清平炸伤的那十多人,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他一人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所有打向他的攻击一概落空,没能伤到他分毫。
平穷姑娘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叹: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季时语对于姜宁并没有什么安排,只让他随心所欲,自己决定是否出手。
姜宁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三重考核之后,有许多原本元丹巅峰的高手都一步踏入了星极境,虽然只过了不到三个月,但是整个剩下的三百人,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修为都来到了星极境,不比考核最初时候的那般稀少,所以寒涌他们以少打多,压力其实也很大。
七八朵琉璃花盏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前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那帮人见了姜宁的花就跟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
月之国中,拥有冻结意境的向天都不愿意轻易的被姜宁的冰花沾染上,若是被他们碰到了,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冻结,之后炽火迸发,定会被烧成灰烬!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信邪的,一剑劈在了花盏之上。
如他所愿,花盏被一分为二,但是他的剑却依旧被冻结在了其中,冰霜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肘,紧接着那人一声惨叫,被梁松鹤传送到了广场外面,半截胳膊直接就没有了。
一刻钟不到,伤残在姜宁他他们几人手下,然后被送出广场的试练者数量就破了百。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九个人若是认真起来,让广场之上其余的人尽数折戟也不是办不到!
物极必反,先前是一大帮子人围攻姜宁他们九个,到了这会儿,他们九人反而闲了下来,优哉游哉的站在原地说笑了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整个广场之上再没有人对他们出手,转而互相倾轧,开始对彼此出手。
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想要胜出就比较浪费时间,只有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才能分出个高低上下来。
姜宁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黄皮葫芦,里头装着的不是元液,却是黄酒。
滚滚真元将葫芦里的酒稍稍蒸热了些,姜宁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酒水顺着下巴从脖子上滑落,显得有些意态阑珊。
这种程度的战斗,如今看着已经无甚意趣,还不如回到小天地中被木棉当沙包打好玩儿。
平穷姑娘一把抢过姜宁手中的葫芦,正要去喝,却闻到了一股酒气,皱眉又递还给了姜宁,显而易见,是把那葫芦里的东西当成元液了。
姜宁笑了笑,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黄皮葫芦扔给了陈清平。
少女也不客气,拔开葫芦塞,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两人一个喝酒,一个喝元液,就那么并肩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陈清尧瞥了一眼妹妹这边,转身走到了小姨跟前,皱眉抱怨道:“这俩人可真是有够纠结的。姜宁这家伙,还是个剑客呢,做事怎的也这般不爽利?”
“天下事,若真能一剑了,又何来那么多的剪不断,理还乱?”小姨清瘦关颖笑道:“明知斩不断,却偏要去斩,大抵就是那些剑客们的蠢笨和可爱之处了。”
陈清尧难得淘气了一回,瞥了眼跟前这个并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姨,揶揄道:“小姨你这么了解剑客?我的小姨夫是不是已经有着落了?你不会也喜欢上姜宁这混蛋了吧?”
脑袋上果不其然吃了一个暴栗。
天色渐晚,却还有几个捉对打斗的人没能分出胜负,许是等的不耐烦了,寒涌上去就是一剑,直接劈飞了正在对打的两个人,广场之上正好剩下了一百个试练者。
紧接着,剩下的一百人就按照梁松鹤事先的吩咐,到京兆尹高陵那里交还了雀牌,领了各自的编号。
这最后一轮的选拔赛规则很简单,一百个人分为十组,每组之中的十人两两捉对比试,胜则积一分,败则不计分,等到一轮打完,每组的前五名直接通过考核,获得明年春天十三国大比的参赛名额。
许是有梁松鹤在背后作怪,姜宁他们九人几乎都被分到了不同的组别之中,除了他和陈清平。
姜宁是一组一号,陈清平是一组二号。
头一天,头一场,就是两人之间的较量。
一夜很快过去,等他们来的时候,广场之上已经搭起了十个擂台。
姜宁和陈清平分别顺着擂台两边的梯道而上,对面而立,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往日里,他们俩没少打架,却不想今日在擂台上也要做过一场。
擂台的不远处也搭起了高高的观赛台,神皇幽澜,神后东方白,左仆射黄裳,中书令王朗,还有一众在王朝中分量不轻的官员,今日都领了休沐,次第坐在了高台之上,静等王朝这五年一度的盛会最后也是最精彩的时刻到来。
神皇在场,梁松鹤自然不能如往日那般站在天上发话,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广场的中央,宣布比赛开始。
是个小擂台各自有各自的裁判,选
拔结果出来之前,就再没有他什么事情。
老头子这会儿也在观战台那边找了个专门留给客卿的位置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宁,嘴里念念有词:“小子,快认输!快认输!”
姜宁正要开口,平穷姑娘就抢先道:“不许认输!”
“谁要认输了?”姜宁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说,待会儿被哥哥我打肿了屁股,你可别哭哦!”
擂台底下一片哄笑。
平穷姑娘的小脸有些发红,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死姜宁,竟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
“姜丝,你给我去死!”
一轮针紫飞向姜宁的下三路,平穷姑娘双刀在手,笔直的冲了上去。
姜宁笑了笑。
傻姑娘,真好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