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游看着手中的纸鹤,有些懵。
蓝衣公子颇有些急切的摇着折扇,低声自顾呢喃道:“跟你来,怎么跟?怎么来?”
只是,傻乎乎的对着那已经被拆开的纸鹤言语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效果,童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拿着扇子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心道,童游啊童游,你真是蠢到家了,既然纸鹤会飞,给它折回去不就好了?
想到就做,顺着那张纸笺之上原本的纹路,童游很快就将那个纸鹤又给折了回去,眼见那纸鹤还是一片黯淡之色,没有半点的动静,童游屈指弹出了一道真元,笔直的落在了那纸鹤之上。
只见那纸鹤微微的亮了一下,扑棱扑棱的扇动着翅膀,就朝着童家府邸的院墙之外飞去。
“雄七!雄七!快点过来!”
蓝衣童游一边兴奋的跟着那纸鹤朝着府邸的门外走去,一边还不忘叫上自己留在身边备用的大手。
这雄七的修为比不上日间那个修体的黑衣高手,但是终归也是个元丹巅峰,别的不说,收拾一个元丹初期的独孤燕总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依着那童游的安排,就住在自己旁边的房间里头的雄七,在听到了自家少爷的招呼之后很快就从房里走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院子里那只上下翻飞的纸鹤一眼,便二话不说,沉默的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自家少爷。
这一趟出去要做什么事情,雄七是清楚的,日间那姑娘跑了,若是想要追上,也就只有这一两日的光景,时间久了,等人家走得远了,天大地大,大海捞针的再想要寻到什么人,那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呀,雄七从自家少爷把自己叫过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打算休息,两天的时间,若是两天之内少爷不找他,那么这件事情多半是黄了,若是两天之内少爷叫他,那么一直在屋子里打坐修炼的自己定然可以在以第一时间跟上。
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看似不起眼,却是雄七入了这童家之后一直遵从的信条,他觉得,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不管他们看得到看不到,只要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那么总有一日,自己的忠诚和努力就会被人看见。
可事实上,至少在这一回,雄七的做的那点事情,童游虽看见了,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一条狗而已,忠于主子只是最基本的责任,童游从来都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他欣慰或者赞赏的。
一个只能容纳三人的小型飞舟突然出现在了童游的手中,在真元的注入之下,迎风而涨,童游自己一个箭步高高的跃起,坐在了那小心飞舟之中,又朝着那个名叫雄七的少年摆了摆手招呼对方上来。
等那雄七上了飞舟之后,童游将一颗中品元晶放入了
飞舟之上的凹槽之中,小船缓缓的加速,紧接着开始带起了一阵狂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右郗城,朝着东边儿微微偏北的方向,极速而去。
城主府的大堂之中,胡明珠把手中的那颗白子随意的落在了棋盘之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笑道:“鱼儿上钩了,后面的事情,自有那几个家伙来帮着料理,我们两个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棋盘之上,秦崇胜势已显,正准备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却见那胡明珠起身真的就准备回去睡觉,也只能无奈的笑笑,站起身来,没好气的道:“你这无赖货,每次下棋下不过我就找各种理由半局抽身,从小时候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怎的就半点长进都没有呢?”
胡明珠一边起身往大殿的外头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笑道:“那局棋就先留着,等我饱饱的睡上那么一觉,咱们兄弟两个明日再战!”
“明日?”秦崇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日事情就到了关键的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陪着你下棋,你小子,悔了那么多的棋也就算了,下不过你姐夫还想耍赖,我就好奇了,你这右郗城的城主的位置究竟是怎么坐上去的?”
胡明珠的脚步顿了顿,轻声笑了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姐夫你不也是一样?”
出城之后,童游带着雄七跟着那纸鹤从四更时分一直飞到了天光大亮,那纸鹤终于带着这二人来到了一处无名的山坳之中,颤颤悠悠的在一处隐蔽的山崖边上落了下来。
黑衣黑瞳,黑发如瀑。
蓝衣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狂喜之色,自己当下透过斑驳的树影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期待已久的独孤燕又是何人?
纸鹤之上并没有多少灵力附着,所以沉浸在修炼之中的独孤燕并没有发现那纸鹤的踪迹。
至于童游还有雄七二人,因为先前是待在那个小型飞舟之内,两人的气息恰好被的飞舟完全遮蔽,修行中的独孤燕一样没能察觉到。
一直等到那童游还有雄七从飞舟之上走下来的时候,独孤燕这才感觉到了周围的人气,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感受到人气的第一瞬间,独孤燕心头一跳,只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要栽了,可是当他看清楚来人之后,心头刚刚提起的那座的大石又悄悄地落下了大半。
这俩人,一个元丹初期的童扬,还有一个元丹巅峰的雄七。
独孤燕微微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便瞬间得出了结论。
结论也很简单,那就是:单凭这两个人,未必就能留下自己!
“独孤姑娘呀独孤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蓝衣公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胜
利的笑容,当下便道:“你这张虎皮扯得着实不错,只可惜,我和那童扬都是胆小的人,要是放你到了月井,我们两个先前对你的那些所作所为,到了时候定然会被月井的人来找麻烦,如今,既然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劝你也就不要挣扎了,你这趟注定是没有办法去到月井了!”
独孤燕缓缓的站起身来,长剑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当下只见那黑衣少女轻声笑道:“杀我,就凭你们两个?”
蓝衣公子冷笑道:“难道不够吗?”
独孤燕道:“打过你不就知道了?”
冷冽的元气波动如涟漪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开来,蓝衣童游瞪大了眼睛。
一夜,只是一夜的时间,独孤燕的修为就从元丹一层变成了元丹五层!
虽然说眼前这女子不过是月井名义上的内门弟子,尚且没有真的入门,但是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童游这边已经清楚的知道,这独孤燕先前便是青玄的外门弟子。
青玄,作为大陆公认的四大宗门之一,而且还是历史最最久远的那一个,即便是外门弟子,在外行走的时候,实力比起二三流宗门的外门弟子也是要强上许多的。
若那独孤燕依旧只是昨日相见之时的元丹一层,童游觉得,即便自己不出手,那已经是元丹巅峰的雄七也一定能够战而胜之。
但是如今么,那独孤燕已然是元丹五层,雄七当下还能不能胜过那黑衣少女,童游的心中就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是从青玄走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个外门弟子,同级别中,也不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野修可以随便战胜的。
蓝衣童游皱了皱眉,突然之间,他觉得当下的局面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独孤燕拔剑,一言不发的冲了上去,与那打手雄七的长刀碰撞在了一起,刀剑相交之下,相差了四个级别的两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直到此时,童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夜莫名其妙飞进自己屋子里的那只小纸鹤,自己遍寻不得的人,那纸鹤的主人却立刻就找到了,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推波助澜呢?
独孤燕越战越勇,长剑与那雄七手中的长刀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一股凛然的冰寒之意顺着长刀的刀身攀爬而上,转瞬之间,就将那长刀还有握着长刀的雄七的左臂统统都给冻结了起来。
那寒冰之力来的太快,以至于雄七虽然眼睛跟上了独孤燕出剑的速度,手上却还是慢了半拍,当下,那雄七整个人中门大开,长刀被寒气凝结,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雄七此刻也顾不上身后还站着那么一个童家少爷,他当下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赶紧逃!
脚下踏风,雄七整个人御风而起,放弃了攻击独孤燕,想
要朝着这无名山脉之外飞遁而去。
独孤燕没有说话,一个喽啰而已,走了也便走了,她当下最想杀的并不是什么卑躬屈膝给人当狗的雄七,她最想杀的人是那个三番两次找自己麻烦的蓝衣公子童游!
只是,待得独孤燕一剑逼的那雄七逃窜,再回过神来想要解决掉童游这个大麻烦,可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童家的蓝衣公子已经独自架势着来时的那艘飞舟,远远的飞到了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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