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宁有些讶异地自语。
一道清脆的声音却在他的耳畔响起。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滴天髓！”
姜宁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那是妖族的公主，羽尊的未婚妻，九幽寒雀冬寻。
正想要说些什么，雨点一般的滴天髓落在了姜宁的身上，让他只得专心吸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吸收的过程漫长而又枯燥，疼痛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但是对于姜宁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值得忌惮的问题。
修炼结束的时候，肉身的强度似乎就从一个极限到达了另外一个极限，姜宁再一次有了一种想要继续突破，却被卡住了的感觉。
他知道，他如今的肉身强度，远远地超过了本身的修为，原本就已经超越了天纹巅峰，超越了神象，足以与弦动境界媲美的肉身，如今大致已经进入了弦动与道和境界的边界，再进一步，肉身只怕就可以和那些大尊者们媲美了。
这个时候，姜宁只觉得自己就算是再领悟个三五七八门大道，只怕身体也能够承受得住了！
至少小天地日日不间断的规则灌注，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只是挡住了三波鱼群，第二次是十五波，第三次，才勉强挡下了所有，没想到，你小子第一次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不简单！”冬寻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姜宁的肩膀，那只小手还用力地在姜宁的肩头捏了捏，不住地点头。
“嗯嗯嗯，这个肉身，怕是可以和我们妖族擅长防御的弦动巅峰媲美了！不错，不错，金羽没有看花眼！”冬寻接着笑道。
姜宁却是暗自惊叹于冬寻的年龄。
在这之前，她曾经参加过了三次天河试炼，也就意味着，到如今，她至少都有九万岁了！
九万岁的年纪，心性竟还是如此率真，也不知道是雀仙保护得好，还是她天生就如此善于排解。
就算是山中无日月，万载不知年，这么多年下来，听过见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心性也该有所改变才是。
一念至此，姜宁反倒有些羡慕大大咧咧的冬寻，因为他只是区区五十不到，就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看到了太多，见过了太多，实在是厌倦了这无休无止的纷争，只想远遁红尘，三两好友，徘徊于山水之间，纵情洒脱，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生活。
“让你久等了！”姜宁笑道。
冬寻却摇头笑道：“滴天髓一共五十波，十万滴，吸收够十万滴之后，即便是下次再来，也只有考验，没有奖励，就算是强行夺取别人的奖励，身体也无法再次吸收，我反正也是闲着，来这里替你护法，也能省却一些麻烦。”
冬寻没有说的是，玄水龟那个家伙，素来与她们九幽寒雀不对头，待在一起反而相互猜忌，不得安稳，倒不如分开，和姜宁同行的好。
所以，她在被随即传送之后，轻松通过了第一重考验，立刻就动身前来寻找姜宁。
天河很大，原本估摸着需要寻找好长一段时间，不料运气好，两人之间传送的间隔并不算太远，没多久就找到了。
姜宁隐约也能察觉到一丝冬寻的心思，却也没有说破，只是笑着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冬寻笑着说出了一句极为狠辣的话：“我们去杀人！”
“杀人？”姜宁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次的天河试炼，除了冬寻之外，杀谁都可以，就算是那个玄水龟一族的家伙，要是冬寻要他死，姜宁也不介意出手相帮。
冬寻笑着解释道：“天河试炼除了这第一关的例行考核之外，其余的关卡每次都不一样，但是想要下一关出现，无一例外，需要等到进入天河中参加试炼的人数减少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出现，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减少天河中的试练者！”
“弥生界的九九重劫，当初可是让我吃足了苦头，”姜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干掉一些，也省的他们到时候一拥而上，处理起来麻烦！”
二人的话刚刚说完，就有四个深渊异族以掎角之势将他们二人隐隐地围了起来。
“哟！说曹操曹操到！”冬寻冷笑：“我们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反倒自己来送死了！”
姜宁打眼一看，是一个骨族，一个罗刹，一个阴煞，还有一个白煞！
这四个家伙，修为皆是弦动中期或者以上，其中以那阴煞修为最高，乃是弦动八层，骨族是弦动七层，白煞六层，罗刹四层。
那罗刹冷笑：“我们四个，打你们两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送死？”
冬寻却是霸气不减，丝毫不理会那狐假虎威的罗刹族高手，而是朗声一笑，对着姜宁道：“那个罗刹交给你，其余的三个我来对付，没问题吧？”
“狂妄！”
姜宁还没有说话，那和冬寻一样，都是弦动八层的阴煞，就已经阴恻恻地说道：“都是八层巅峰，就算你是九幽寒雀，想要以一敌三，未免也打过托大了些！”
“托大？” 冬寻嗤笑：“我怎么觉得，我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你！”阴煞的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姜宁却是火上浇油地道：“这种货色，何须冬寻你出手，把他交给我，你来对付其余的三个！”
阴煞怒极反笑，九幽寒雀的公主瞧不起他也就算了，毕竟妖族的先天优势并不输于煞魔，类似于九幽寒雀这种上古异种，血脉就更加强大了，就算是同等修为，他也确实没有必胜冬寻的把握。
但是眼前这个人类的小子，修为不过是天纹巅峰，连神象都不到，居然也敢如此出言不逊，就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你急着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那阴煞身前就出现了一道银灰色的煞气锥子，锥子之上也不知道附着了什么样的力量，总而言之，带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杀意，还有姜宁从未见过的道之力，直接就朝着他刺客过去。
冬寻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那个越变越大的煞气锥子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众人刚才都是错觉，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见她眉头蹙起，有些担心地看了姜宁一眼，道：“这家伙的修为可不低，你确定自己能够应付？”
姜宁淡淡一笑：“杀不杀得掉，没有试过，我也不清楚，但是，完好无损地拖到你干掉那三个家伙，应该是没问题的！”
冬寻似乎听到了什么令自己意外的话，深深地看了姜宁一眼，旋即转身，面对着另一侧的三位弦动高手，道：“顶不住的话，就跟我说！”
“好！”
姜宁淡淡地笑了一声，旋即双剑在手，脚踏银芒，借着推云遮月迅猛的速度，双手双剑交替使出【凤去】，笔直地朝着那阴煞的方向飞了过去！
到了这个境界，大家比拼的多是规则和道的领悟，类似于姜宁这种近身肉搏的打架方式，其实已经比较罕见了。
但是，将道或者真意蕴含与招式之内，打将出来，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手法不同，即便是同样的道或者规则，施展出来的威力也不尽相同罢了。
比起直接施展来说，这种借由招式施展出来的攻击，威力自然要大上一些，但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层次，就颇有些舍本逐末的味道，所以，不单单是以一敌三犹有余力的冬寻，就算是直接面对姜宁的阴煞，也是有些意外。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凤去一剑，以速度见长，威力却不尽如人意，剑身之上虽蕴含了姜宁的风之一道，却并没有被阴煞放在眼中。
你以道攻，我便以道挡！
一道亮银色龟壳形状的护罩，附带着光之道，挡在了姜宁的面前。
“嚯！”姜宁也是愣了一下，心道：“这深渊之中，光源暗淡，光度极低，原本是最不适合修炼光之一道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够练成，天赋也是够强的！”
深渊之中，煞之道，死亡之道，还有黑暗之道，火之道，因为环境的原因，乃是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修习的道。
反之，光之道，阴阳之道，还有生命之道，就比较难以修炼。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出光之道，眼前这家伙的资质，只怕也足以修炼到道和境了。
只不过，这样的天赋也只能让姜宁稍稍讶异片刻，毕竟，他拥有的天赋和潜力，明显要比这个更加强大！
见过能够修炼出光之道的，但是你见过光之规则一条一条的自己往修者身上灌注的吗？姜宁就是！
光之一道，在三千大道之中，与黑暗一道并列第十九，防御，攻击，修复都十分擅长，在阴煞的眼里，这一击，原本是必然可以挡住的。
但很不幸的，随着‘啵啵！’的一声声裂响，光盾破碎，姜宁的剑，笔直地刺在了那阴煞的脖颈之上。
一道赤色龙鳞一般的甲胄突兀地出现，挡住了姜宁的剑锋，其上却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划痕，久久不能修复！
姜宁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沉银长剑之上的风之道，不过是幌子，肉身的力量，才是他真正的杀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