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蠢货,直接用真一之道碾压就完了,非得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母虫道:“真是个废物,枉费我花那么多的资源,把他培养成真一境界!”
“你也不聪明呀,”姜宁冷笑:“否则,你们两个方才若是一起出现,说不得,现在我就得玩儿命地逃跑了!”
那母虫的身体微微地颤动,变成了一个身材苗条,长相妖冶动人的美人,阴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姜宁,失笑道:“你以为你单打独斗杀了那个蠢货,就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么?那个蠢货不过是我培养出来的一个玩物而已,这奇骨山脉外围,是在是没有什么像样对手,若不是我没有办法离开这虫巢的范围,你们那些什么人类,妖族,早就已经死光了!”
“哦!”姜宁笑道:“原来你是被困在了这里呀,我说呢,怎么堂堂一个真一境界强者的地盘,居然会容许人族的神象境在这里驻扎,原来是你自己出不去呀?或者说,就连你那个玩物,他也一样出不去?”
姜宁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这一个虫巢之中分明拥有着两个真一境的强者,星守却敢如此大胆地在阴沙谷的边缘驻扎,在虫潮爆发之前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原来这些蟜蚑虫就和奇骨山脉内部的那条炎龙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自己所谓的地盘,或者与其说这是他的地盘,倒不如说是他的牢笼,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的能力。
正是因为她和那个虫帝没有办法离开这片空间,因此,蟜蚑虫一族能够离开虫巢的最高境界就是道和境,可是,道和境的蟜蚑虫似乎又会受到拥有天仙道器的川爷以及这奇骨山脉外围的高阶妖族的压制,因此,蟜蚑虫一族的势力几百万年来都没有办法从这虫巢所在的阴沙谷之中扩张开来,这也是那母虫心里一直都不爽的地方!
明明她才是这奇骨山脉外围最为强大的生灵,但是,她的族群占据着的地盘反倒是最小的那一块,换了谁谁也会不高兴的。
因此,蟜蚑虫一族才会频频地爆发虫潮,对外界发起攻势。
但是,倒霉的是,这种攻击总是不能隔夜,一过了夜晚,虫潮对于奇骨山脉外围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因为那暴涨的雷霆以及凶猛的雷兽可不是专门挑着人类来杀的,他们本身就蕴含着某种毁灭雷力,只要是遇到了生灵,它们就会立刻发起攻击,甚至有的时候,火山爆发,那些地下炎海之中的火妖,火兽,火灵从火山口喷发出来,来到了地表之后,那些雷兽也一样会无差别地进行灭杀。
虽然在虫潮的初期,数量众多的蟜蚑虫几乎总是可以凭借蚁多咬死象的战术杀死许多许多的雷兽,并且吞噬他们身上的雷星,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族群数量的消耗,离开虫潮之后,食物的减少,种种种种的原因,虫潮之中蟜蚑虫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绝大部分都会死在外面,只有一小部分吞噬掉了足够雷力活着生灵血肉,得以进化的存在,才会三三两两地成功地回到阴沙谷,回到虫巢之中,只不过,这种回流的几率连十万分之一都不到,如果是小虫潮,一般而言出去的蟜蚑虫一只都没有办法回来,而如果是大虫潮,基本上都会回来几十只一百只左右。
只是,相对于出去的蟜蚑虫的数量,回来的这些显然已经不算什么了,这其实也是虫巢本身的一种解压的方式,因为,虫巢的空间虽然十分巨大,而且错综复杂,但是,它所能够容纳的生灵,为其提供的食物都是有限的,一旦族群的数量超出了这个限度,就必须要通过消灭那些不够优秀的个体来腾出足够的空间和食物来,这就是蟜蚑虫的发展方式。
当然,这种虫潮看上去似乎毫无意义,就只是让那些被淘汰的族群出去送死,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子的!
被放出去的那些蟜蚑虫之中,也有一些类似于母虫这样的存在,只是数量极少,它们都是那些普通的蟜蚑虫所保护的对象,而且不同于一些本身只有繁殖力没有战斗力的母虫,这些母虫的实力是相当强悍的,而且它们的智慧在蟜蚑虫一族之中也是最高,它们会带领着保护着自己的那些蟜蚑虫在奇骨山脉外围的那些无主之地寻觅一个适合建造虫巢的地方,然后在沙阴谷的虫巢之外再次建立一个新的虫巢,独立出来,这才是那位真一层次的母虫真正的意图。
这些年来,虽然失败的次数居多,但是阴沙谷的蟜蚑虫一族也不是没有借着这虫巢的机会在外界成功地建立过子巢,只不过,人族和妖族对于他们都十分的忌惮,不愿意它们的族群扩张的太厉害,因此,那些子虫巢一旦被发现,很快就会有人族或者妖族派遣出高手进行灭杀,摧毁,因此,就已知而言,人族和妖族几乎摧毁了所有阴沙谷之外的子虫巢,因此,那些大虫潮小虫巢之中出去的蟜蚑虫,日子过得其实都十分的悲惨,这也让那蟜蚑虫一族和奇骨山脉外围的所有生灵全部都成为了仇人!
“口舌之能谁都会逞,”母虫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姜宁的调侃而愤怒,只是平静地道:“可是,当你遇到绝对碾压的实力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今天,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到了最后,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意思来走!就包括被你藏在了某个次元空间之中的那个人族,到了最后,他也一样会出来的!”
姜宁冷笑,心道你实力这么强,难道也没有看出我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次元空间,而是一个巨大的小世界吗?
不过,既然对方对自己有一定的误会,他也当然不会傻傻地把这个误会给解除掉了,毕竟,万一那母虫真的有什么办法控制自己的话,他还有这小天地作为最后翻盘的本钱,颗若是连小天地都被那母虫知道了,以那些真一境存在诡异万分的手段,未必就没有办法把整个虫巢都迁徙到他的小天地之中,只要自己一日在那母虫的掌控之中,这小天地就会作为那母虫以及整个蟜蚑虫繁衍生息的地方,到时候,别说是这个奇骨山脉外围了,说不定那母虫真的有办法修行成为地仙,天仙甚至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就连从这里出去也都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极端糟糕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因为姜宁的元神乃是被那白色小塔保护着的,就算是天仙来了,也没有办法奈何半分,因此,只要姜宁自己不主动让自己的元神本源离开那白色小塔的保护范围,就算是来不及逃回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也绝对不会被那母虫控制,更加不会主动开放小天地给蟜蚑虫族使用。
但是,正如那母虫所说的一样,向前战胜并且成功地杀掉那个虫帝,其实本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对方小看了自己,若是他能够从始至终地凭借那是四翅刀的极快速度与自己拉扯出一定的距离,并且利用真一之道在远处和自己硬碰硬的话,姜宁觉得,自己顶多也就只能和那虫帝打成一个平手,毕竟,时间之力的影响范围其实是有限的,影响时间也是极为的短暂,只要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姜宁每次施展时间缓速的能力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间隔,因为使用这种力量对他来说也是有一定的负荷的。
简单来说,施展攻击伤害别人本身就是需要先付出代价的,只是元神之力,真元,星力这些代价,本质上来说因为拥有对应的修行法门的缘故,都是很容易恢复的那种,所以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这也是一种代价,但是时间之力不一样,姜宁拥有的时间之力虽然比起之前多了很多,施展的间隔也要短了一些,但是,,这个间隔终究是在那里的,只要把握好距离和时间间隔,那虫帝完全可以保证自己处于一个不败的境地,毕竟,以他那快过了姜宁的速度,对方想要在远距离的状态之下锁定并且杀死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宁深知自己与这母虫在实力上的差距,但是因为对方并不懂得那因果之力的缘故,她眼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恙,但是实际上,她的体内一直都有收到那诅咒的影响,翻江倒海,目前的状态也不是在最佳,因此,姜宁虽然觉得自己并非是对方的对手,但是他却不认为自己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既然你想见识见识我的实力,”那女人道:“那你就永远都留在这虫巢之中陪我吧,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哪个人?”姜宁刚刚问出口,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究竟说的是谁。
漫长的时间之中,来到这阴沙谷蟜蚑虫的虫巢之中的人,加起来也不够十个,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自然就是那个带着天仙道器进入这里,却从未回来,而且将那星璇石飞剑也遗落在了这里的那位,也就是星守的祖上!
这是一个聊天的常识,如果许多人都来过某个地方,但是眼前的这位却单独地谈起那个人而并不指明究竟是哪一个,自然说的就是其中那一位最后特点,最只得说起的人。
反过来,如果自己站在那母虫的角度上,看待那些闯入这里的人族,那么他口中提起的那个人,自然也是指代星守的祖上。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灰白长袍,浑身上下都被某种诡异的灰色丝线缠绕的人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姜宁的面前。
那人的身上有着一些黯淡的星光环绕,就像是那些雷兽身上围绕着旋转的雷星一样,很显然,他和普通的人族又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作为一个本质上已经迈入了真一境界的存在,姜宁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身上的血脉气息,那是一种和星守极为相似的血脉气息,只不过在某些层面之上,整个人类的血脉气息要比星守身上的血脉气息浓郁的多。
着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本身的修为就比星守更高,乃是以为道和境的存在,他,也是上一代的万鳞山脉的族长。
之前在赶路的时候听星守说,他的祖上乃是以为道和三层的修者,但是现在一看,那个男人的修为分明已经到了道和九层巅峰,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成为真一境界的人仙。
“这不对呀!”姜宁的心里一时之间又泛起了嘀咕。
这和他从星守那里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他的祖上当初之所以会决定进入虫巢之中一探究竟,并不是单纯地为了探险,而是因为他的寿元已经到了极限,真灵很快就要归于时间长河之中,再一次开始沉沦,因此,哪怕是为了族群,进入虫巢之中杀死一部分的蟜蚑虫都是做了贡献,但是为什么当时没有把那星璇石飞剑留在族群之中,而是带着进入了那虫巢之内,并且遗落在了其中,一直都是万鳞山脉的人族争议颇大的一件事情,因此,才有了当时星守的那句感叹,他说,很感谢川爷,在自己的祖上弄丢了一件价值十分珍贵的天仙道器的时候,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把另外的一件天仙道器,也就是那山川砚台交给了自己。
真灵不灭,那是人仙以上才能够拥有的生命本质上的力量,道和境只不过是使得真灵初步脱离了时间长河而已,因此,当一个道和境活到了自己觉得寿元已尽的时候,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续命,至少,姜宁自己作为一个大半个身子都踏入了真一境界的修者来说,目前是完全做不到的,就算是吊着他一口气,给他增加个三五个月的寿元都是做不到的,因为那并不是生命能的缺失,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把真灵从时间长河之中短暂地脱离之后,渐渐地,真灵又再一次回归时间长河的过程,只要真灵没入了时间长河,这个人的元神就会不可避免的崩解,然后等待着那时间长河之中的真灵,再一次孕育出一个新的灵魂出来,他才会有机会投胎转世,只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全新的,完全不一样的人!
几十万年前到现在,这么漫长的时间之中,要不是姜宁的出现,就连作为接班人的川爷的寿元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眼下,这位人族上一代的族长居然还能够活着,这已经不得不说是一件奇迹般的事情了!
“怎么,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女人掩嘴一笑,妩媚的风情看的姜宁都是一呆,之间她轻声软语地道:“不过呢,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有本事,尽管自己猜好了!”
说罢,那男人突然就动了起来,原本已经被星守交给了姜宁的星璇石飞剑突然就不受姜宁的操控,一下子飞回到了那男人的背后。
姜宁看着那个浑身像是缠了许多层蜘蛛网一样的男人,心底微微地升起了一丝警惕。
修为他毕竟也只是道和八层,面对那男子的时候,并非是一点压力的都没有的,尤其是那天仙道器星璇石飞剑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后,这种威胁感就更加的强烈了!
姜宁看着眼前的那个缠着许多灰色丝线的男子,心里面微微有些犹豫。
当然,眼下的他并不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逃走,他只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那个男人杀死而已。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早就已经应该死掉的人,眼下却还是活着,这其中应该蕴含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眼下,有那女人,也就是母虫在一旁窥伺,姜宁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有那个闲工夫去思考这些事情,因此,杀掉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显然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更不用说,眼下那星守真待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好奇地看着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风景和美食,应接不暇,只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梦境之中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且不真实,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更加不会知道,眼下自己的祖先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姜宁的面前!
因此,只要自己成功地杀掉那个男人,就可以夺回星璇石飞剑,而且还可以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但是姜宁不知怎么,还是犹豫了。
君子慎其独也。
姜宁一直都记着这句话,这不单单是在他一个人出行的时候面对那些女人的勾引时候有用,而且在这样的一种需要自己谨慎选择,并且选择的权利也暂时完全交给在自己的手上的时候,他必须要做出不能让自己后悔,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之后觉得不对的选择!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万鳞山脉上一代的族长,本身对于整个万鳞山脉来说就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更不用说作为姜宁的新朋友星守的祖上,如果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下,那么以后,也许星守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作为事情的参与者,甚至是亲手杀死那个人的姜宁,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是会过不去!
“哈哈哈!”似乎是看出了姜宁眼中的犹豫和挣扎,那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你们人族什么都好,就是这点毛病,一直都改不掉,在意那所谓的名声,优柔寡断,一面对自己人,即便是那些被人控制了的自己人,也根本没有办法下杀手!”
“我们这叫做有所谓而有所不为,”姜宁冷笑道:“像你这种货色,自然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女人的眸子之中闪过了一丝杀意和阴冷,旋即笑容又再一次再她的脸上绽放了出来,就像是田地里面生长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妖冶的罂粟花,带着美丽,诱惑,毒素,缓缓地钻入了姜宁的心神之中。
不过,这种类似于精神魅惑类的能力,对于姜宁来说基本上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元神境界本就不比那母虫弱,而且还有小塔帮助的原因之外,姜宁自从有了那宋宝芝和白婉筠作为自己的奴隶之后,就曾有一段时间,一直都在请她们两个对自己频繁地施展魅惑之术,而且在平日里,姜宁也会各种和那两个女人玩耍,调情,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对于这种魅惑之术的抵抗能力,更不用说在后来,那宋宝芝更是将自己那些媚术的本质一点一点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姜宁,到了目前为止,对于类似的能力,姜宁已经可以在不借助白色小塔的情况之下近乎于完全免疫了,又或者说,中了媚术之后,上当不上当,全凭姜宁自己本身的选择!
那女人却已经冷笑了起来,就连她身边的那个被灰色丝线缠绕着的那个人族前代的族长,都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朝着姜宁发起攻击的意思。
“我可不是那个笨蛋,”女人道:“同样的招数我们蟜蚑虫不会第二次上当的!”
这个时候,姜宁突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从自己的脚下传来,他几乎是本能地踏地横移,朝着另外的方向避开,旋即一剑反手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不偏不倚地挡住了一根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倒刺!
接下来,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地用双剑在空气之中来回挥动,分明周遭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姜宁挥动双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剑网,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而且,空气中,叮叮当当的声音自从姜宁挥剑开始就不绝于耳,显然,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来到了他的身体周围。
那就是倒刺,而且不像是那些普通的蟜蚑虫一样,只是在尾部有着一根蕴含着剧毒的倒刺,这个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出手的迹象的女子,仅仅只是在刚刚交锋的那段时间力,就已经连续用出了不下八条的倒刺,而就连姜宁自己这个局中人,也完全不知道那些倒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是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虫巢的主干通道的膜壁当中,又突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
而姜宁也十分清楚,这就已经代表着自己方才那一招屡试不爽的扮猪吃老虎的招式失效了,又或者更往深处去想,很可能就是那母虫在观察到姜宁和那虫帝战斗的情形之后,故意设下了这一个局中局,利用姜宁自己面对魅术的惯性反应给他下套,让他自己往里面钻的局。
很显然,在那媚术开始施展之前,拿母虫就已经在附近的虫巢通道之中,借着说话的机会埋下了许多的倒刺,并且一步一步地引诱姜宁做出那种呆滞的反应,而就在他做出那种伪装的反应之前,那母虫的攻击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好险!”姜宁心道:“还好这个家伙的实力太强,我一直都不敢掉以轻心,就算是在伪装的时候,也一直都保有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性,否则的话,怕还真是要被她给得逞了!”
想到这里,姜宁心中的警惕又被他提到了更高的层次!
一个仅仅只是从旁简单地观察了一次短暂的战斗的母虫,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一个这么容易实施,而且还对症下药,十分阴毒的策略来,单单是从心机城府以及战斗意识这个层面来说,这个母虫都要远比之前那个虫帝要厉害得多!
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喜欢去关注一个修者的修为高低,或者他掌握了学会了哪一种世所罕见的本领,心法之类,却甚少有人去关注一个修者的心机城府如何,在战斗之中思考的速率以及策略的成功率之类的事情,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一力降十会,只要力量足够强,不管多么优秀的策略都会失败!
事实虽然确实也是这样子的,但是反过来,很多时候,智慧和修为或者说力量本身并非是处于一个对立的角度,而是共通,并存,相互促进,相互发展的关系!
聪明人因为足够聪明,所以他们对于修行路上那些难以领悟的东西的学习效率又高于旁人,因此,他们只要努力,修为境界突破的速度就要快于那些不够聪明的人!
反过来,又因为他们的实力足够强,能够站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看世界,因此他们的眼界要比寻常人开阔了许多,因此能够及时地识破很多很多的谎言,也能够在短时间内自己布置下一个局,让别人往那套子里面钻!
一般而言,真正厉害的人,他们是实力和智慧具备的那种,并不是说修为高,就是真的厉害,比如说让姜宁都觉得佩服的那几个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当头第一个就是揽雀门的门主南宫雀,之后是青玄宗主木枔,再之后,则是那咒神宫的前代宫主,一个个地都有着长远的目光和宏阔的布局,符皇,大祭司月昀乃至于青玄的祖师爷木天尊,也是如此,两人能够在这个关键的大世之下,在关键的时刻纷纷利用某种姜宁到现在都不是十分明白的手段一举成就道和境,为那风雨飘摇的东庭域大陆保留下那么一丝希望,之前那几万年之间的布局,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单单是看这一次与众不同的南蛮入侵,就可以非常明了地感受到。
以往的蛮族北上战争,基本上会在十年之间就结束,而在北上三年左右的时间,那大祭司月昀就会重新回到天断山脉以南的大陆之上,其余的蛮族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只留下那么一小部分最后还活下来的人,在南疆烟瘴地区挣扎求存。
这在以往只是一个常识,大家都知道的现象而已,却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为什么那大祭司要这么做,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好玩?或者蛮族就真的容不下这些在战场之上活下来的人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家乡?
眼光不够毒辣,站的位置不够高的人,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将之当做了自己的谈资而已,但是眼光毒辣的人,则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出一丝那大祭司月昀的目的,但是究竟对方具体想要干什么,他们也一样就像是雾里看花一般,看不清楚。
即便是等到了事情发生了这么长这么久的时间之后,东庭域天断山脉以北的众多王朝之人,连带着那些蛮族不知内情的自己人,都不明白大祭司月昀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直等到最后,她突然一举从那弦动九层巅峰变成了道和境的存在,那些相对来说比较聪明的人才一个个地回过了味儿来,原来这个女人是以某种手段帮助自己成就道和了呀?
但是,究竟是什么手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依旧是一头雾水。
即便是姜宁,也不过就是在事后才渐渐睇回过了神来,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
其实,那大祭司岳云的布局根本就没有多难,只是因为时间跨度太长,空间跨度太广,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之中寿终正寝了,很多人忘了之前究竟发生过了什么事情,很多人则是单纯地没有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联系在一起,更多的人,就是单纯地笨,想不明白而已。
而对于姜宁来说,当他的修为足够高,站的位置也足够高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前面那十多万年以来,每一千年一次的北上,缓解南大陆的人口压力,并且掠夺财富和食物,虽然也是发起战争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对于大祭司月昀来说,其实本质上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她真正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单纯地要送一批人,而且是一批修为极高的人,秘密地来到东庭域北大陆之上,仅此而已。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修为极高,但是战斗方式,语言腔调,甚至是作息时间都与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修者单独出现在了北大陆之上,一定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想要隐秘地做一些事情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是那些在北大陆之上生活了十多万年,除了种族和血缘之外,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已经都被北人同化了的蛮族,他们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显眼了,而这些人,如果想要做一些事情,比起之前的那些人来说,就要容易了许多,就算是暂时伪装成为北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发现!
而对于姜宁而言,他碰巧就知道这么一些人!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当他带着鹊儿来到了青槐镇上的时候,与虹双,季时雨和楚胭脂相结为友的时候,曾经遇到的一件自以为与自己不大相干,但是却颇为令人感动的事情。
那就是南疆的那些蛮族追杀灼华的事情。
当时,不管是姜宁,季时语,还是鹊儿,都只是单纯地为了那灼华以及连霜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是姜宁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意义在哪里,但是后来,尤其是的那大祭司月昀成就了道和之后,姜宁就慢慢地明白了。
回想当时那红叶部落以及黑石部落之间的争斗,想起来就有些可笑,都是跟着大祭司一起来到了天断山脉北方,各自在南疆的烟瘴林子里面挣扎求存的同族,还要时不时地面对北方人的猜忌,迫害,他们团结在一起,联手生存都来不及,为什么会诞生这种相互之间视为死敌,而且不把对方全部杀死都不罢休的事情呢,虽然这不是不可以理解,底层相轻,也却是偶尔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终究还是有些蹊跷的。
比如说,最初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结仇,为了什么那么多万年都没有发生过相互灭族的事情,偏偏到了他们这一代,偏偏到了这么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的前夕,这件事情发生了呢?
姜宁只是一想到这这些,这件事情的答案就像是小天地的道之力一样,源源不绝地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了某件事情做铺垫,那些黑石部落的人也不是真的非要追杀一个树妖,就从自己生存了十多万年的南疆烟瘴林子里跑出来,一路追到这南唐王朝的地界。
他们有着自己更加重要的使命,追杀一个杀死了自己族群中人的凶手,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一个令人十分信服的幌子,而且因为他们的修为普遍偏低,因此,会注意到他们的人的层次也不会高,自然当时就不可能明白这件事情的原委。
而姜宁清清楚楚地记得,那跨越了几个王朝的五元素池,其中有那么一个,距离青槐古镇,不过只有三十多里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