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她将手上的瓶子当着男子的面丢下,瓶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男子的脚下。
朝旭梵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如罂粟般艳美致命的笑容,眼中杀气四溢,“你这是在挑衅本王吗?”
“怎么?王爷要杀了奴婢?”许烟雨表情淡淡,似乎丝毫不惧。
“你可能不太清楚惹恼了本王会是什么下场。”男子的笑容愈发妖艳魅人,看在眼里却仿佛淬了毒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奴婢当然知道王爷的手段!所以提早做了准备,若王爷今日杀了奴婢,便会有人将奴婢今日所遭受的种种以及王爷是如何想要收买奴婢的一一呈报。”
“若洛王爷知道有人因他而死,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为奴婢讨个公道,即便撼动不了王爷分毫,给王爷添上点麻烦,膈应膈应王爷,想必也是不错的,奴婢一条贱命,倒也死的不枉,”
“对了,王爷肯定一先开始便认定奴婢会利欲熏心受王爷操控,所以才自负到亲手写了那张字条。可惜了,奴婢特地附上了一封信合着纸条一起交予了人,若是奴婢今日出了事,那信便会一齐送到王上的手里。”
“哼!你认为本王会怕?”男子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
女子淡然一笑,“想必王爷也不在怕的,所以奴婢在那封信里加了些东西,想来后面的事也会有些小麻烦,听说王爷向来最讨厌麻烦,也不知奴婢今日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呢?”
朝旭梵微顿,那老头子向来疑心深重、心思难测,若是写了真有点什么东西,此事的确麻烦,虽然他根本无惧,可能利索解决的,他也懒得去费点手段。
勾唇一笑,他抬手拂了拂衣袖,表情慵懒,“本王倒是低估许女官了,看来许女官是算好今日能全身而退了?”
“哪敢,只是奴婢恰好就像王爷自认为掌控了奴婢一样猜中了王爷的心思而已,不过奴婢的心思王爷怕是猜不透了。”
“奴婢即便永远只是奴婢,也断不会与王爷这种人为类。”女子收了脸上笑意,眼底尽是厌恶,“因为,哪怕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男子一愣,对上女子冰冷不屑的眼神,心中的邪火开始蠢蠢欲动,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看来很久没有动手,倒是都忘了他的手段,他是不是得让她长点记性。
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找死,不过你放心,本王不杀你。”
“那便要多谢王爷了。”许烟雨讽笑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朝旭梵看着许烟雨离开的背影,面上却是笑的更欢,好得很啊,真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比起朝旭风,这个女子却更是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就好比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物品,令他心潮澎湃。
“王爷,就让她这么走了吗?”如同鬼魅似的男子从暗处现了身。
男子摆了摆手,眼底尽是嗜血的兴奋,既然她敢如此猖狂,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绝对让她玩的尽心,终生难忘。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香来楼,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抹了抹额上冒出的密密汗水,她的手心早已湿透,如若要再呆下去多一秒,她可能就会支撑不住而露出破绽了。
那张纸条她其实并不能确定是他亲笔所写,她之所以那样猜测是因为那张纸条后有他的提名,他那样一个自负的人又怎会让别人来写他的姓名,幸好她猜对了。
刚才她如此激怒挑衅他,才会让他被干扰而忽略掉了她言辞的漏洞,她的小命才得以保全。可即使今日她不直接撕破脸皮,往后也难逃一劫。
她没那心智跟他一直周旋,也斗不过他的心机,更比不过他的手段,与其后面殚精竭虑要与他斗智斗勇还死的惨烈,不如一开始就挑明。
既然已经被他盯上了,那不如就直接先踩他一脚,至少心中舒爽了!想想刚刚,真是解气!
许烟雨知道朝旭梵暂且不会动她性命,但是也绝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报复会来的这样快。
许烟雨是在自己屋子里被人打晕的,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那个黑色的身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她的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许烟雨是被冷水泼醒的,冰冷刺骨的水浇在了她脸上,浸透了她的衣领,刺激着她的大脑。她睁了眼,眼睛却因适应了黑暗,面对突如其来的光明,而感到了微微的刺痛。
眯了眯眼,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模糊的人影以及那闪着金光的蟒龙。果然是他!她知道他早晚会报复她,可是她却不知他竟能如此猖獗,直接派人将她从王府掳走。
王府里素来有暗卫把守,可那人却能避开暗卫监视,神不知鬼不觉将她带走,此人功力之高难以预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缓了一会,她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处暗牢,旁边的铁台上的烙铁已被烧得通红,四周摆着各种泛着幽光的刑具。
地上是入目的红,一大片干涸了的暗红色血水,有些甚至已经结了块,上面飞着无数苍蝇,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她强忍住内心的慌乱,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前正慵懒靠着坐榻一脸看玩具似的注视着她的男子。
男子走向了她,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想必许女官也知道,本王这个人向来心胸狭隘、睚呲必报,若有人敢惹恼了本王,本王自会有千百种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心一紧,脑袋一阵晕眩,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将身子前倾来换取呼吸的空间。
她极力维持呼吸的正常频率,露出一个笑容,“所以王爷现在是要杀了奴婢?”
男子勾起一抹笑容,猛的放了手,旁边有人呈上来一块干净的方帕,男子拿起,像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嫌恶地擦了擦手。
“杀了你,那多无趣,本王平生最喜欢看人被慢慢折磨而死,所以许女官姑且放心,本王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死。”男子靠回坐榻,一脸的慵懒。
脖子上没了那股强烈的压力,她撑住地面,拼命的喘了几口气,呼吸着四周浑浊的空气。缓了一会,她抬起头,面带嘲讽的对上男子玩味的视线,“所以王爷叫人将奴婢深夜掳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男子没有理会女子的挑衅,面上流露出晦涩不明的笑意,他缓缓的开口,“许女官,本王似乎说过,不要试图惹恼本王,毕竟.....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
男子抬了抬手,目光冰冷,旁边站着的人立马会意,将铁台上火红滚烫的烙铁拿起,一阵男子的嘶喊惨叫声响起,让原本阴森恐怖的暗牢变得更加恐惧悚然。
许烟雨这才发现前方的铁柱子上绑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太过昏暗,男子整个身子都隐在了黑暗里,所以她刚刚才没有发觉到。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才看清了面前的景象,男子全身已经血肉模糊,双眼突出,脸上的肉已经腐烂了大半,上面停留了大量的苍蝇,正贪婪的吮食着腐肉。
一旁的男子依旧没有停手,只面无表情的拿起了旁边的铁锤和几根烧的滚烫的铁钉,眼睛不眨一下地将铁钉钉入了男子的膝骨里,又是一阵惨叫,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顺着男子只剩下骨头的腿流满了整个地面。
胃里一阵翻涌,她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一阵刺痛袭来,她才抑制住身体的强烈恐惧,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朝旭梵!你不得好死!”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男子用尽全身气力大骂了一声。
坐榻上的男子只是勾唇一笑,置若罔闻,“本王给过你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真是可惜了。”
又抬了抬手,一个行同鬼魅的男人从门外进来,男人眉间的疤痕隐隐若现,手上抓着一个三岁模样的男童。
被绑着的男子瞳孔突然一震缩,全身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朝旭梵!你要干什么!”
“本王平生最讨厌被人忤逆,不过一个小小的江城通判,谁给你的勇气三番五次来质疑本王的决策?本王向来心胸狭隘,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男子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妖冶嗜血的光芒,慵懒地摆了摆手,旁边的男人便手起刀落,一脸茫然的小孩甚至还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血便如一朵盛开的血莲乍然绽放,落满了一地。
一阵绝望的嘶吼声响起,小孩直挺挺的倒在了血泊中,脸上还保持着茫然的表情,瞳孔散大,还来不急闭上。
许烟雨被男孩的喷涌而出的血溅满了半身,一点一点殷红的血如同绚丽的樱花一般缀上了她的衣裙,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猩红,全身开始抑制不住的抖动。
“朝旭梵!即便我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男子绝望的眼神如同恶鬼一般怨毒,带着浓烈的恨意要将面前的男子拉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