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气味本就很是难以传播。
尤其是这雨还不小,雨点也很大。
赵茗茗身为异兽,感官自然要比人类灵敏很多。
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根本不会闻到一丝丝血腥味。
不过既然有了血腥味,那就证明有人正在流血。
这人一定不是赵茗茗或糖炒栗子。
除她俩之外,这条路上再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
唯有马车前那一具很横在路中央的躯体。
“小姐……这十个人?”
糖炒栗子问道。
看样子,却是有些害怕。
她是见过死人的。
可是死人无论见多少次,还是会害怕的。
他的朋友总是不能理解这个行为。
没错,杀手也是有朋友的。
只不过他的朋友,要么是他杀不死的人,要么是他不想杀的人,要么和他一样也是杀手罢了。
据说,曾经江湖上有位极其有名的杀手。
每次杀完人后,还会想刚出道的新人那样呕吐不止。
呕吐完之后,那杀手就会去喝酒。
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无论是杀人时矫健的身手,还是逃跑时灵活的身法,都需要一个健康壮实的身体来支撑。
可是这位杀手从不如此。
呕吐完之后,正常人都改去吃点东西才对。
而且这吃食还不能过于荤腥油腻,最好是喝一碗淡汤,或是米粥。
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喝酒的。
喝酒跟喝粥咩有什么区别。
喝粥可能还会更让他反胃,恶心。
但喝酒却不会。
他就要喝酒。
他的理由是,这酒也是粮食和水酿造的。
而粥也是大米和水一起熬制的。
手边的纸袋里,还有小半袋糖炒栗子。
她拿起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了半天,仍旧是难以下咽……
喉咙中仿佛被人塞了一坨棉花,堵得死死的。
反而让他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舒心畅快。
糖炒栗子虽然不是杀手。
但她现在却是很想喝酒……
嚼着嚼着,竟开始有些恶心。
不得已,一偏头,呸的一口把嘴里嚼的稀碎的糖炒栗子全都吐了出去。
不仅如此,糖炒栗子还干呕了几声。
没有留下一点空隙。
就连水也喝不进去。
糖炒栗子也对自己有了喝酒这个念头很是奇怪,她明明之喝过几次而已……
“是个人!”
糖炒栗子跟上去一瞧说道。
“还是个小姑娘。”
“真是没用……”
糖炒栗子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说道。
再回头看向前方,发现自家小姐赵茗茗已经走了过去。
看样子,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断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条碎花裙子。
赵茗茗认出来上面刺绣的花,全都是牡丹。
赵茗茗点了点头说道。
这小姑娘趴在地上。
泥泞的地面已经塌陷下去了一个和她躯体一模一样的坑洞。
这小姑娘穿着一条牡丹碎花的裙子,再不济,也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只不过,怎么会在雨夜躺在这里?
忽然赵茗茗觉得不对。
一团团,一簇簇的,姹紫嫣红,异常密集。
牡丹在人间往往被称作富贵花。
总是能和金钱与地位联系的紧密。
杜鹃红色的居多,尤其在南方极为盛行。
白色的虽然也有,但着实少见。
物以稀为贵。
这小姑娘身上的裙子的绣花,并不是牡丹。
而是杜鹃。
白色的杜鹃。
而是这小姑娘身上的裙子,虽然是白杜鹃的花纹,但现在却被晕染的一片猩红。
赵茗茗凑近一瞧,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让她皱了皱眉头。
裙子上的白杜鹃,却是被这小姑娘自身的鲜血尽皆染红。
虽然这不是牡丹,但白色的杜鹃岂不是比牡丹还要珍贵?
可是赵茗茗为何会认错?
并不是因为她对人间的花卉不了解的原因。
随即直起了身子。
“小姐,什么人要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糖炒栗子气愤的跺了跺脚说道。
以至于先前粗略一看,竟是错认成了牡丹。
“她受了重伤。”
赵茗茗说道。
单凭这一点,就证明了她决计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这年头,未成家女孩只会从两个地方跑出来。
一个是家,一个是妓院。
她虽然聪明。
但正如赵茗茗说的那样,关键时刻却是又忘记动脑子。
一个小姑娘这般遍体鳞伤的躺在路中央。
但从妓院里跑出来的姑娘,却是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顿毒打自然是找不了。
不过妓院的伙计们教训这些逃跑的姑娘,都是用一种专用的竹牌。
从家跑出来的,要么是被逼婚,要么是和父母有了矛盾。
而从妓院跑出来的,却都是为了逃离那无边的苦海的折磨。
不过从家跑出来的姑娘,家人只会心急如焚的寻找,至于打骂管教,也是回家之后的事情。
老鸨也舍不得给打坏了……
不然接客的时候一脱衣服,满身的伤疤,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得把那些循环的人都吓跑了?
令赵茗茗很是疑惑的就是,这小姑娘,既不是离家出走的,也不是从妓院中跑出来的。
面宽,厚薄适中。
打在姑娘身上,疼痛感极强,但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毕竟这妓院中这些姑娘的身子可都是一株株活生生的摇钱树。
妓院和寻常人家,根本没有如此的实力与机会。
“或许,是她自找的也说不定。”
赵茗茗说道。
因为她的身上前后可有一处很重的刀上。
其余很多星星点点的伤痕,像极了暗器,似乎是某些独门兵刃所造成的。
这样的伤痕,明显是一场生死勿论的追杀才能造成。
看多了人间的尔虞我诈,世态炎凉,赵茗茗的内心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人间不必九山。
人类始终不是异兽。
若是在她刚下山的时候。
赵茗茗一定会很是热心的把这位小姑娘抬上马车,而后在让糖炒栗子快马加鞭的把车赶往一处最近的镇子,请来郎中给她医治。
可是现在,赵茗茗却只是站在这小姑娘的身旁一动不动。
她曾在一家酒肆中吃饭的时候,听到旁人侃大山。
其中一句话让她印象尤深。
“多管闲事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
他们总会把个人的利益,放在整个族群之上。
赵茗茗觉得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行走人间,那就得和人类一样。
最终要的一点就是,少管闲事。
人间之事的确是如此。
个人只管自扫门前雪。
如此,天下也能够得到太平。
初次听见,赵茗茗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但举箸的手,和双肩一道猛烈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现在想想,那句旁人言却是话糙理不糙。
不过仍旧打湿了赵茗茗的衣衫和发丝。
点点落水从她的鬓角处留下。
偶尔一滴,还掉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
不过真要让她如此的将这位小姑娘弃之不顾,她却是又狠不下心来。
糖炒栗子似乎看出了小姐心中的纠结,静静的站在一旁,乖巧的默不作声。
雨在这时渐渐小了。
糖炒栗子不忍的说道。
她的心,还是极软,极善的。
她觉得小姐也该是如此。
“我们走吧……”
赵茗茗叹了口气说道。
“小姐……”
“况且这小姑娘或许已经死了。”
赵茗茗把目光转向了地面,接着说道。
结果话音刚落,却就看到这小姑娘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
但不知道为何这次却是选择袖手旁观。
“天下这么大,可怜人多了。咱们管不完的。”
赵茗茗对这糖炒栗子说道。
先前她可是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
虽然身体余温尚在。
但根本差距不到丝毫的呼吸和脉搏。
“小姐!她没死!”
糖炒栗子惊呼道。
赵茗茗也觉得很是诧异。
“小姐?她没死!”
糖炒栗子看到赵茗茗无动于衷,再度出言说道。
甚至还握住了自己小姐的胳膊。
可是方才的抽动却是货真价实的。
不但糖炒栗子看到了,赵茗茗也看到了。
两个人总不至于同时眼花才对。
糖炒栗一听,顿时笑逐颜开。
应了一声之后,就挽起袖子,准备把这小姑娘从地上抬起来。
赵茗茗则转身朝马车走去。
语气举止有些哀求。
“罢了罢了……把她抬回车上吧……”
赵茗茗说道。
糖炒栗子提着小姑娘的胳膊,朝上略一使劲。
这小姑娘便传出了一声闷哼……
显然是由于糖炒栗子的拉扯,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
车里还有几件干净的衣衫。
看这小姑娘的身材,和糖炒栗子的差不多。
她身上这一件裙子,不是泥巴就是血渍,怎么也得换个干净才好。
听到糖炒栗子如此说,只得先放在了车厢中,转身回来帮忙。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救人,那就彻底些,干脆点。
赵茗茗扶着小姑娘的肩膀,先把她翻过身来,平躺着。
“小姐,我一个人不好下手……”
糖炒栗子说道。
赵茗茗刚刚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崭新,干净的衣衫。
“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赵茗茗看着小姑娘伤的如此严重,心里也是一阵悸动。
人类的身体构造和异兽们不同。
小姑娘轻咳了几声,从嘴里吐出些泥汤子。
继而又是一口血水。
把她整个衣襟的前胸,染的通红。
但对于人类,却着实是束手无策。
平躺了片刻,看小姑娘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赵茗茗和糖炒栗子一人一侧,同时发力,把她服了起来.
这一次,小姑娘虽然面色仍旧有痛苦之状,但相较于先前,却是好了太多。
异兽虽然化形之后和人类看上去无二,但那只是表皮罢了。
内里还是天差地别的。
若是这小姑娘是一个化形的异兽,赵茗茗自是有办法替她保住性命。
赵茗茗扶着小姑娘的头,轻轻的靠在马车的车厢上,而后开始动手给她换衣服。
最外面的这条裙装,已经被泥水和雪水牢牢的和里面的内衬贴在了一起,却是怎么样都脱不下来。
糖炒栗子见状,右手朝腰间一抹,顿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我们抬着她,你托住左腿,我托住右腿。直接放到马车里,然后给她换个衣服。”
赵茗茗说道。
糖炒栗子点了点头,二人缓缓的把小姑娘平稳的抬起,放在了马车前面的横板上。
随即三下五除二的,把这位小姑娘身上的裙子划开,脱下。
在场的都是女人,却是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何况救人第一。
“这会儿你却是又聪明了!”
赵茗茗说道。
糖炒栗子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着。
裙装里面,依旧是一套纯白的内衬。
不过此刻,这一身儿内衬却是以及变成了一套血衣。
没有一个角落显露出纯白的样子,全然都被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浸透了。
即便是个男子,此刻却是也得把那礼教大防暂且搁置一旁。
“这……”
糖炒栗子看着眼这句小姑娘的身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糖炒栗子在心中想到。
她从未见人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从未见人流过这么多的血。
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可流?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干硬。
方才那样打的雨水,也没有能溶解分毫。
“或许真的是救不活了……”
赵茗茗也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缓了缓神之后开口说道。
先前她只找了一件外衣。
何况还是一位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姑娘。
怕是周身一多半的血衣,都被这衣服吃了。
“都脱了吧……找一身你干净的,给让她换上。”
可风势依旧不减。
受伤的人和醉酒的人一样,最忌讳的就是吹风照亮。
“嗯?”
却是没想到这小姑娘里面的内衬却是已经变成了如此光景……
赵茗茗托着她的身子,想要把她往里面挪挪。
雨虽然停了。
一个配剑的小姑娘浑身是血的横在路中央。
这一切的种种联系起来,却是让赵茗茗也没有任何头绪。
先前只是觉得这位小姑娘能收到如此严酷的追杀,定然不简单。
赵茗茗的手刚搭在她的身侧,却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同。
她凑近一瞧,发现这小姑娘的腋窝下,贴着肉身竟是挂着一把短剑。
雨夜。
短剑的剑鞘上也都糊着一层厚厚的血污。
甚至已经有些发黑了。
拔出剑以后,赵茗茗看到这剑刃上也覆盖这一层厚厚的血污。
现在看到了这把短剑,赵茗茗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她双手一使劲,就把小姑娘身上穿的内衬撕开了一个口子。
赵茗茗从里面取出了这柄短剑。
“小姐,什么意思?”
糖炒栗子问道。
她刚刚找出了一身内衬,正准备给这小姑娘换上。
她放到笔尖处闻了闻气味,随即心中尽是了然。
“这小姑娘也是个狠角色……”
赵茗茗把短剑放倒了一旁说道。
赵茗茗示意她凑近闻一闻。
这一闻,却是把糖炒栗子震惊的让短剑差点脱手滑落……
“小姐……这短剑上起码有二十七八个人的血迹……”
“你看这把剑!”
赵茗茗把短剑递给糖炒栗子说道。
糖炒栗子接过短剑,不解其意。
这小姑娘来历不清.
本以为就是个被寻仇的苦人。
没想到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煞星。
糖炒栗子颤巍巍的说道,吐字都有些结巴,甚至还夹杂了几个字的九山异兽们的通用语。
“所以是福还是祸?”
赵茗茗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醒来,会不会把我们也杀了……”
糖炒栗子问道。
“你害怕了?前面不是还那么热心?”
虽然都是血液,但人和人的终究是有点细微的差别。
这些差别,也只有身为异兽的赵茗茗和糖炒栗子才能闻得出来。
何况狐族一脉,嗅觉本就灵敏。
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小姑娘身上有一股玄妙的味道?”
赵茗茗看着糖炒栗子正在给她换着衣服,忽然开口说道。
赵茗茗笑着说道。
她和喜欢看到糖炒栗子吃瘪的样子。
这个习惯在她没下列山的时候就有。
糖炒栗子说道。
赵茗茗皱着眉,听着这位小姑娘紧闭的双眼。
她层听闻自己的父亲赵泽说起过一些天下间的隐秘。
这只是她的一种感觉,但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只能说成“味道”。
“小姐我没感觉到……”
南北西东之物,都可随岁月而风化于无形。
可是人之心性却不会随之而改变,尤其是那最新这不老之说心性,更是坚定异常。
不过这天地虽然不老,但凡俗也岂可入天?
包括为何九山上的异兽,能在一朝一夕间开化了神智,还能够化为人形。
赵泽说这世间本有不老之学说,人心也可超然于物外游尽那四海八荒之深处。
但不老之物,只有天地。
而她的肉体,却依旧娇嫩如同尚未发育的少女。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
无论是异兽也好,人类也罢。
大道正途便是将自我之心神尽皆灌注于学道或武道,以此求得万载流传,是为不老。
但这位小姑娘个给赵茗茗的感觉却是精神与肉体极度的不契合。
虽然闭着眼,但赵茗茗也能感到她的精神已然是饱经风霜。
病树前头万木春,四季的轮回,方才能标榜出生命的本色。
但这沧桑却是需要历经每一个季节才能几点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才对。
这一辈子的光阴,和四季流传并无不同。
总是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的。
这般反反复复中,孕育着新旧交替。
贵如油的春雨滋养万物,和煦的春风,拂过柳梢。
惊蛰过后,百花齐放,百鸟朝凤,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即便是阴雨天,也遮挡不住内心天空的澄净与无暇。
神智,在磨砺中撑场,不同的时期,就该去做与之匹配的事情。
童年,就好像是春天。
烟花三月,细雨绵绵。
没有任何猜忌与烦恼。
开心与伤心都一清二楚的写在脸上。
此间光景过后,便如这少女的肉体一样,来到了仲夏。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欢声笑语,始终闪烁,徘徊在天地之间。
余音绕梁,即便是三十日也不可断绝。
那把的春天,赵茗茗也经历过。
但无论如何,却也不是一个杀人的时候。
只有到了秋天。
霜杀百草,万物肃穆。
烈日炎炎,光耀大地。
种种的斗志和激情都尽皆迸发了出来。
豪言壮语更是犹如天涯便的野草似的,吹不尽,数不完。
无论是谁,都有理由,也有动机去杀人。
至于冬,赵茗茗还不曾了解。
她最多只能朝前看到一个季节。
比同年之春,多了愁苦。
比少年之夏,多了凝重。
经过了三个季节的积累。
“小姐怎么了?”
糖炒栗子感觉到赵茗茗有些异样。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然而这也已然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穿好了咱么赶紧走……”
赵茗茗催促道。
嘴里吆喝了一声,鞭影闪动,驱赶着马儿朝前奔驰。
雨停了,马儿跑的也极为敞开。
赵茗茗感觉这马处的速度逐步的提升,心中的不安之感渐渐淡去了少许。
赵茗茗摆了摆手说道。
糖炒栗子没再回话。
轻轻一跃,便坐在了马车的横板上。
赵茗茗问道。
若不是她扶住了车厢的边框,方才这一下急停,却是已经能够有把她甩出去了。
不过这小姑娘却是运气不好……
突然,这马儿却是发出了一阵嘶鸣!
随即前蹄在地上重重的踏了几步,最终停下了身形。
“怎么回事?”
“小姐,前面有光!”
糖炒栗子扶起了这小姑娘说道。
漆黑的雨夜,天还未晴朗。
那一刹那间,赵茗茗根本顾及不上她。
还在昏迷之中的小姑娘,却是朝前再过去。
一头可在了糖炒栗子作者的挡板旁边。
犹如皓月当空。
仔细一看,这一轮“皓月”周围还有星星点点的连广,宛如天幕星辰。
“的确是有亮光。”
云遮了月。
哪里来的亮光?
可是赵茗茗却夜清楚地看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很是谎言的亮光。
糖炒栗子想说“鬼”这个字。
不但是人怕鬼。
异兽们再开化了神智以后,也莫米奇妙的害怕起鬼来。
赵茗茗说道。
语气极为沉重。
“小姐那是什么啊……不会是……”
赵茗茗说道。
直接了当。
“那是什么?”
这好像是生灵的通病。
其实他们怕的并不是鬼,而是鬼所带来的未知。
“那不是鬼。”
无非是求个安慰罢了。
“那是刀光。”
赵茗茗说道。
糖炒栗子一听不是鬼,当即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她也不管赵茗茗说的到底正确与否。
反正这句话,却是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刀本该之能反射阳光或月光才对。
“有些人的刀,自己就会发光的。”
赵茗茗说道。
“刀光?”
糖炒栗子惊呼道。
刀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发光呢?
先前的不安之感,终究是得到了印证。
赵茗茗从车厢里出来,站在马车旁。
右手扶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随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心想这大善人真是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