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酒暖花深,大清晨谢语儿就嚷了起来,惊起了枝头上的燕子,“小姐,小姐。”
睡床上的颜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儿,发生什么事了?”
“顾公子回信了。” 要说颜宁刚才还想抱着被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急忙窜了起来,“快拿来给我看看。”
谢语儿看着颜宁的睡床,一脸惨不忍睹,枕头被踢到地下,床单皱成一团,帘帐也掉了下来,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这是把床拆了吗?”
“昨个辗转反侧睡不着,就折腾了一下,谁知道这么不结实。”
谢语儿的嘴角抽了抽,才说服自己,把信交给了颜宁,一向舞刀弄枪的人,居然红了脸颊,染上了绯色。
颜宁小心翼翼看着手中的信,低头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海棠花香,她一字字句的看完,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小姐,怎么了,是顾公子不来吗?”
颜宁点了点头,“北堂说,应该遵守婚前的礼法,虽然他也很想看见我,但还是要注重礼仪的。”
颜宁说完,把头迈进被子里,“啊,这繁琐又烦人的礼仪。”
“小姐,忍忍吧,反正过几日就大婚了。”
“忍不了,忍不了,我就是想见他啊。”颜宁烦躁着,突然想到,这不再统领府,自从他和父亲断绝关系之后,就搬到了庄子上,外面虽然也有守卫,但要想溜出去,那是轻松的很。 想起父亲,颜宁神色一暗,她在心中下定决心,“父亲,我一定会让你认同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语儿,我有些饿了,你看看早饭做好了吗?”
谢语儿听了自是很高兴,她还以为自家小姐会想不开呢,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省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小姐稍等。”
在谢语儿在走远之后,颜宁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用一根钗子挽好头发,避开门前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她记得顾北堂在科考期间,都是住在云间的,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中间隔了一个客栈,颜宁想要找个马车,但是一旦动用马车就会被她父亲知道,骑马,那是更不可能了,虽然他的马术极好,但是一个待婚的女子高调骑马游街,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何况,何况顾北堂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她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戳顾北堂的脊梁骨,说她娶了一个不知规矩,不守妇道的女子,这种事偷偷的去就好了。
酒楼中,一人轻摇折扇,暗卫进来传递消息,他看着闷头饮酒的人笑道:“她还真的来了,你到底在那信上写了什么,这么灵验?”
顾北堂放下手中的酒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季子慕,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季子慕嘴角勾了勾,带着几分薄凉,“没,就是诚心夸赞一下,我以为我够狠了,没想到比起你,还差十万八千里。”
“你一个满手鲜血,眨眼毙命的人,和我谈这个话题合适吗?” 季子慕把折扇一收,摇了摇头,“我最多只是杀人,可你是诛心。”
季子慕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我觉得你找人毁了她清白,破了她的身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好。”
顾北堂有些烦躁,“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季子慕抬起一双桃花眸子看着他,声音带着些清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可能会后悔。”
顾北堂冷嘲道:“你这是在同我说笑话吗?”
季子慕笑了一下,折扇点在桌上,发出清响,他懒慵的起身,“我嗜血堂里还有事情,就不同你说了,人我给你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