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真让胡大哥一个人进去?”
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客栈里,已经换上一身新衣服的纳兰尊看了眼桌上胡格的佩刀,向正在从容饮茶的王腾发问。
“那不然呢,你去给他帮帮手?”
王腾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纳兰尊:“???”
先生,不想收我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大费周章还让我再去一次大凉山,是嫌我命太大进去头回没死成是不?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大凉山道上。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
“耶,我赢了,他归我了!”
手持精钢虎头刀的唐三忽然一挥拳头,兴奋地大叫起来,脸上的三道爪痕也舒展了开来。
这群山贼最终用石头剪刀布的游戏方式,决定让虎头刀唐三去解决白衣书生。
其他几人顿时败兴而归。
“没意思,我走了。”
手持流星锤的黝黑壮汉转身离开。
“嗨,老戴,别不开心嘛,回头请你喝酒。”
唐三招呼道。
黝黑壮汉摆摆手,脚步不停,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
对方才一个人,连一个保镖护卫都不带,又不像一个车队那种,还得啃半天。
毫无挑战不说,还不让自己出手。
“没意思。”黝黑壮汉叹息,“真没意思。”
而白衣书生却岿然不动,站在那扇着折扇,发丝随风飘舞,悠然自得,除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之外,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小子,胆子倒还挺大,见了这阵仗居然还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嗯……”
唐三啐了一口,漫步走向白衣书生,眼神逐渐趋于狠戾,“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张声势的货!!”
随着他话尾一声大喝,手中精钢虎头刀高高扬起,顺势双脚离地,一跃而起,照着白衣书生的头劈砍了下去。
这次不像之前远空投掷过来,而是近距离劈下来,按理说绝无躲开的道理。
但,伴随着“铿锵”一声劈砍到硬物的声音,一片乱石纷飞中,唐三惊愕地发现,这一刀居然落空了,砍在了白衣书生身后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而白衣书生的身影,却已然不知所踪,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是一口宝刀!”
这个突然响起的话音来自身后,唐三一听顿时浑身一个机灵,豁然转身,书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近在眼前,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直盯盯地望着自己手里那柄刚刚轻易砍碎了一块大石的虎头刀。
“你……你怎么……”
唐三大惊失色,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绕后出现的白衣书生,如同见了鬼魅一般,不过他大惊之下,手中精钢虎头刀还是抡圆了横扫向白衣书生的脖子。
白衣书生目光依旧定睛在那柄精钢虎头刀上,仿佛眼里浑然没有唐三的存在,这种赤果果的无视,让得唐三心中愤怒的同时,也无端生出一种忌惮与恐惧,本能地挥刀劈砍,这一刻只有见到这个白衣书生神色泰然自若的头颅落地,他才能真正放心下来。
眼看着精钢虎头刀就要将白衣书生一刀两断,却在此时,唐三忽然感觉自己的臂弯传来一阵剧痛,整条手臂都麻了,低头一看,赫然是白衣书生一记大力的手刀及时切入,劈在了自己的臂弯处,大刀随之停在了半空,只差白衣书生眨也没眨的双眼不足一拳的距离。
白衣书生依旧岿然不动,单手在唐三小臂上一剜,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裂口,伴随着唐三惨嚎起来,这柄精钢虎头刀也脱手掉落了下去,却被白衣书生踢在刀背上,跃将起来,在划过一个优美的向上抛物线后,刀柄落在了白衣书生探出的另一只手掌中。
期间唐三已经捂着鲜血长流的手臂惨叫着倒退了出去,而白衣书生眼里依旧只有这柄刀,把光可鉴人的刀面横在自己眼前,细细打量。
“好刀,真是一把好刀!”
他看着刀面里倒映出自己的剑眉星目,首次斜眼看了唐三一眼,“都说宝刀配英雄,你这不入流的货色,怎配这等宝刀?”
他声音又低又沉,加之唐三又在惨叫,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唐三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心中惊叹这白衣书生惊人的指力,慌乱回头叫道:“这是个硬点子,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上啊!”
其他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一拥而上。
白衣书生环视着这群来势汹汹的山匪,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午膳时和王腾的交流。
“那若是,让你赤手空拳对敌万人持械,当如何自处?”
这是饭桌上,王腾向他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那……我便夺人刀兵,反诛万人!”
下一刻,刀光乍现。
血肉横飞。
扮作书生相的胡格精钢虎头刀在手,身形翻飞,在这群山匪中恣意穿梭,如同杀神一般,所过之处,鲜血喷溅,断肢抛飞。
刀剑无眼!
而任凭那些山匪如何凶残,毫无章法的刀剑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一群乌合之众!”
胡格冷笑,大杀四方,越来越多的山贼在他眼前碎肢倒地。
“只可惜,脏了王老爷的这身白衣。”
他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但没有一滴血是他的。
日落西山。
夕阳红映照着满地的鲜血,显得格外妖异。
胡格眼前已经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了。
唐三和使双锤的老戴以及被称作五妹的那个少女还活着,此时也已经排成一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然是胡格看出这几人是头领,故意放水饶了他们的。
胡格把手里的沾满了鲜血的精钢虎头刀插在地上,把肩上看上去胀鼓鼓的包裹取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绕成一团的麻绳,又粗又长。
“壮士!好汉!我们知错了!求你饶命啊!”
先前叫嚣最凶的唐三一个劲磕头求饶。
“壮士,我们不敢了,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此生为奴为婢,听凭差遣!”
蝎子马尾辫的五妹也含泪求饶。
老戴目不识丁,没什么文化,只能照样画葫芦地求饶道:“壮士,好汉,我们知错了就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