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池星鸢便出了神。
另一边,被下人们送回房的晚荼荼,推开了屋门便扑倒在了榻上。
她自从嫁入相府以来,便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因为池星鸢,她和池海蝶纷纷失了宠,还落得了这般境地。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失声的哭了起来。 房外的丫鬟瞧见晚荼荼这般模样,赶忙上前安慰。可非但没有讨到好,还被痛骂了一顿。
“夫人...您别哭坏了身子...”
“怎么?!如今这相府,真是要变了天么?!连个丫鬟都不盼的我好!你给我滚出去!”
晚荼荼黑着脸,指着丫鬟吼道。
“夫人...奴婢...” 见晚荼荼眼神愈发可怖,那丫鬟吓得行了个礼,赶忙跑了出去。
晚荼荼攥着拳头,依旧想不通为何池星鸢的身上会有那么多伤,明明在之前还好好的,而且性子也完全不同,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直到有人来通禀,说有下人瞧见二小姐早时离了府,晚荼荼这才想到,许是这丫头从外面带回来的伤,恰巧自己前去找她理论,这才被嫁祸。
“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拆穿你!”
晚荼荼锤了锤床榻,愤然起身。 不料刚一走到门前,就被下人们拦住了。
“夫人,老爷说了这三日您不能离开。”
一个下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前,伸手拦住了晚荼荼。
“让开!”晚荼荼瞪眼呵道。
“夫人,您就别难为奴婢了,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奴婢们不敢不为...” “好啊!你们那么怕老爷,就不怕我了么?!”
“夫人...您这...”
说着,晚荼荼抬手将下人们推搡开来,不顾劝说毅然决然的冲出了出去,直接奔着后院跑了回去。
“夫人!”
“夫人您快回来!” ......
眼看到了后院,晚荼荼嘴角阴险一笑,心底里立了誓要拆穿池星鸢的真面目。她捏着捏手指,直接上前踹开了池星鸢的房门。
池星鸢被这声响惊回了神,猛然看向门口。
怎料,门口走进的竟是刚被罚禁足的晚荼荼,她不紧不慢的坐起了身来,静静地打量着晚荼荼。
见无人跟来,池星鸢才想起,她应该是强跑出来的。
晚荼荼恶狠狠地看着池星鸢,撸起袖子叉着腰,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如今胆子肥了敢污蔑我?!这会儿老爷不在,我看谁给你撑腰!”
池星鸢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晚荼荼。
“夫人不是刚被罚了禁足么?怎么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就耐不住性子跑出来了?”
晚荼荼冷哼:“你这一出苦肉计演的这般精彩,我怎么能不来拆穿你!不要脸的东西!胆敢往我头上扣脏水?!”
“噷,夫人这就脑怒了?我不过是...用你们对待我的方式去对待你们,为何你们欺我之时,我就该忍气吞声!到了你们就如此恼火?!”
池星鸢冷眼看向晚荼荼,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一个家仆之女!怎能与我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相提并论?!那是你身份地位下贱!活该!”
晚荼荼句句相逼,拿着池星鸢的出身说事。可如今的池星鸢早已不是当年,怎会让她戳着脊梁骨侮辱自己。
她愕然看向晚荼荼,来不起晚荼荼反应,便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晚荼荼耳根子嗡的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
池星鸢这一巴掌丝毫没有收力,相比池雷山的那一巴掌不知狠了多少。
晚荼荼错愕的捂着腮,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这个贱人!”
她哆哆嗦嗦的抬手指着池星鸢,索性不在出口骂人,直接气愤的朝着池星鸢扑了过去。
池星鸢心中的怒气愈发上头,她毫不客气的闪身躲开,抡起胳膊又掴她了一巴掌!随后直接将晚荼荼推倒在了地上。
晚荼荼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她趴在地上,两眼冒火的看着方才出手大人的池星鸢。
“你竟敢打我!”
池星鸢缓缓走至晚荼荼的跟前儿,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晚荼荼,眼神又冷又骇人。
“呵!我打的就是你!”
“你以为你是谁?出身高贵如何?相国夫人又如何?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出言不逊毫无教养,一点儿名门气度都没有的泼妇!”
“我的确出身卑微,可我们都是人,凭什么你们出身高贵的这些人,做了肮脏龌龊的事情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不受任何追究?而我就该任由你们打骂,永远得不到庇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池星鸢眼眶通红,冷冷的笑着。
“被误会的感觉如何?被打的感觉怎样?没想到你堂堂相国夫人也会有今天吧?竟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踩在脚下。”
“没错,我身上的伤确实与你无关,你大可以前去父亲那里揭发我,不过夫人不要忘了,你如今是置于怎样的境地...父亲是信你还是信我...”
听言,晚荼荼心中不由得开始惧怕此刻的池星鸢。她想爬起来离开,可双腿早已瘫软,无奈只得撑着地面朝后一点点的挪动。
见她要走,池星鸢挑眉上前,晚荼荼挪一寸她便上前跟一寸。
“夫人怕了?”她笑道。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夫人刚才那气势哪儿去了?”
池星鸢继续靠近着,嘴角缓缓上扬。
“你不要张狂!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来人!快来人!池星鸢疯了!她疯了...”晚荼荼害怕的看着池星鸢,声音都在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池星鸢讪笑道:“夫人忘了吗?这后院是府上最偏的地界儿,是您给我安排的住房啊,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你今天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池星鸢眼神一暗,当初她们母女陷害她,她被打成重伤之时也试图求救,可这诺大的后院除了她的房间便是杂物房,平日里几乎无人,只得硬生生吊着一口气。
她曾经受过的委屈和苦楚太多太多,看着此刻晚荼荼的模样,池星鸢心里甚是畅快。
终于,你也有今天...
“你闭嘴!小心...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晚荼荼继续往后闪躲着,眼看房门已经近在咫尺,却是没了力气起身逃开。
“我好害怕啊夫人哈哈哈....”
池星鸢捂嘴笑着,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
晚荼荼吓得一躲,生怕她在给自己一巴掌。
“你走吧,去告状。”
“哦不对,瞧我这没眼力见儿的,都忘记夫人走不动了。”
“门替你打开了,夫人可以爬、出、去...”
池星鸢放声笑着转过身,绕过屏风走到了榻前,慵懒的坐了回去。
晚荼荼见她走开,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后院。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找池雷山,想去揭穿池星鸢,却不料池雷山见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大怒。
池雷山将手里的书卷拍在了书案上,蹙眉瞪着此刻发丝凌乱的慌张至极的晚荼荼。
晚荼荼见他了,甚是高兴,赶忙上前诉苦。
“老爷!内个池星鸢的伤是装的!她亲口承认的!她...她还打我!你看我脸...老爷...”
说着,晚荼荼便抓着池雷山的衣袖,指着自己的脸叫他看。
可池星鸢方才那两巴掌打的皆是池雷山打过的位置,所以即便是有伤,也瞧不出个一二。
池雷山看着本该禁足在房中反省的晚荼荼出现在此,心中甚是恼火。
“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妇人!罚你反省你竟然还敢来此胡言乱语!真是不可理喻!”
“老爷!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池星鸢内个贱人污蔑我!老爷!”
晚荼荼紧紧抓着池雷山的衣袖,死活不肯松手。
“晚氏!你们母女今后若是再敢栽赃陷害鸢儿,就一并给我滚出府去!哼!”
说罢,池雷山一把将晚荼荼甩开。
“来人!将夫人锁进房中!谁敢放她出来,重罚!”
“老爷!老爷!你信我啊老爷!”
晚荼荼被硬生生的拖回了房中,一路都在哭喊,为此,府邸上下的下人都开始议论此事。
池海蝶因与许加严有私情,未婚先孕,被赶出了相府。
晚荼荼在池雷山心中失了宠,被关禁闭。
以往惨遭欺侮的池星鸢,一日之间翻了盘。教训了恶人,终于在相府站稳了脚步。
往日那些不睁眼看她的下人,如今是毕恭毕敬,一点儿不敢怠慢了二小姐。
在晚府养病的池海蝶听闻母亲失了宠,顿时慌了阵脚。
“你说什么?!我娘被禁足了?!”
池海蝶不可置信的起身,抓着月棠的胳膊质问道。
月棠点了点头。
“听府上的人说,夫人去替小姐抱不平,结果被老爷知道了,便罚夫人闭门思过三日。怎料夫人跑了出去又找了二小姐,然后还闹到了老爷的书房...之后便被禁了足...”
“池星鸢...”
池海蝶咬牙切齿的念着池星鸢她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如今,她与许加严的事情被捅了出来,再加上自己有身孕后又小产了,即便是嫁进了将军府,也做不成许加严的正妻。晚荼荼也因池星鸢,在池雷山那里失了宠。
眼看着池星鸢在府中的地位日益上升,她再不做些什么便彻底没了翻身之日。
“月棠,你随我回府...”
月棠听了一怔,池海蝶是被池雷山亲口下令赶出的相府,如今想回去怎有可能?
“小姐...您身子还未痊愈,这...”
“此时伤未愈,便是最好的时机,我必须重回相府!”
池海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拗不过池海蝶,月棠只得顺着她,替她梳洗更衣后,随其回了相府。
相府门前。
今日正逢市集,见人流涌动,池海蝶顾不得大小姐的身份,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相府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