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星出了会所直接打车回去,即便知道沈清砚也同样打了一辆车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酒店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暮星回来了。”
是赵慕白给她开的门。 “依晗呢?”
房间内并没有看到人。
“在她的房间,秋姨在陪着她。”赵慕白说。
陈暮星坐到床边看了眼依旧熟睡的女儿,“一直没醒吗?”
“嗯。睡的特别乖。” 陈暮星在女儿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起身说:“我去看看依晗,今天的事,谢谢。”
赵慕白笑说:“客气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是清砚将她从别人手里夺回来的,我也就负责把人送了回来。不过解依晗状态好像不太乐观,你好好去陪陪她吧。”
“嗯,你也回去吧。今晚辛苦了。”
“我没事。我再在这看会繁星。你和秋姨放心的陪着她吧。”赵慕白大咧咧的说。
“你还是走吧。” 陈暮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
“啊?”赵慕白不解。
“沈清砚就在楼下,他应该是被下药了。”
赵慕白:“……我先走了!”
风一般窜了出去。 陈暮星将房门锁好,敲响隔壁解依晗的门。
“秋姨、依晗,是我。”
“暮星,你回来了。”
秋姨打开门,脸上忧喜交加。
“依晗呢?” 目之所及依然没看到人。
“在浴室,从回来一直泡在里面。”
陈暮星脸色一白,“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秋姨摇了摇头,“我每十分钟就会敲一次门。会回应,但就是不肯出来,也什么都不说。”
陈暮星想到自己在秀色会所里的遭遇,再加上她现在将自己关在浴室里的行为,心中打鼓一般七上八下满是不好的预感。
“我在这里陪她吧,你回去再歇一会儿。”
“哪还能睡着啊。”秋姨叹气,“唉……我回去看繁星了。不过你们年轻人应该好沟通,你好好劝劝她,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千万别想不开。”
“嗯,知道了秋姨。”
目送着秋姨离开,陈暮星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依晗,是我。我回来了。”
里面一声不吭。
“你不想和你的小景明说说话吗?”
她趴在浴室的门上,轻声细语的对着里面说话。慢慢的听到里面压抑的抽泣声。
“依晗……”
她试着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咔哒一下,浴室的门竟然没锁。
“我能进去吗依晗?”她问,“我不放心你。”
“如果五秒钟后你没有拒绝的话,我就进去了。”
陈暮星慢慢的数了五个数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浴室的门。
解依晗的衣服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就那么坐在浴缸里,抱着双膝,浑身颤抖的埋首哭泣。
“依晗……”
陈暮星皱着眉头走过去,一摸,浴缸里的水果然是凉的,甚至连她的身子都没有一点暖意。
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也不过是暮春,哪能禁得住这般折腾。
“依晗,我们先出来,先回床上好不好?”
陈暮星想将她拉起来,但浴缸里的人并不配合。
“依晗,先出来好不好?你身上好凉,会生病的。”她有些焦急的说。
解依晗依旧一动不动。
“解依晗,你给我起来!身体不要了是吧!”
陈暮星急的一巴掌拍在了浴缸里,四溅的水花落了她自己一身一脸。
“好,你不起来,我跳进去和你一起。”
她知道解依晗必定舍不得,果然,刚动了一下身子,解依晗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暮星……”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肿如核桃。
陈暮星看着她这副模样,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解依晗点了点头,陈暮星立马拿过来浴巾将她整个包了起来,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喝下,又拿了毛巾去给她擦拭头发,撩起头发时猛然看到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手中的动作一顿,拼命压下汹涌而来的泪意。
不敢出声的给她吹干头发,换上舒适的睡衣,陪她一起躺到了被窝里。
解依晗终于绷不住,一下子抱着她的腰,趴在她的胸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陈暮星拼命压抑的泪意也终于克制不住,陪着她一起哭。
等她发泄完毕,哭声渐歇,陈暮星的理智也回了笼。
“要告诉赵慕白吗?他是法医,在警局工作。”
解依晗明白她是问自己要不要报警,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确定吗?”陈暮星问,“我们都会帮你,那里也不是法外之地。”
“我今天出去是接到了我爸爸的电话。”解依晗语速缓缓的说,“他说让我帮他最后一个忙,之后就绝不会再动我妈妈的房子。
“可是我到达地方的时候只有那个女人,她说我爸爸的公司再需要最后一笔资金周转就可以起死回生。本来定的计划是让她的女儿去联姻,但她的女儿好死不死不知道和什么男人搅合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我爸爸就提议联姻让我去,但是那个女人觉得,她的女儿不能那我又怎么配去有钱人家当少奶奶。所以决定把我送到秀色会所拍卖,反正也能得钱。”
陈暮星知道她说的那个女人是她爸爸的情人,现在是她的后妈。
“她真是疯了!你爸爸知道吗?”
她没记错的话,解依晗虽然最喜欢的是她的妈妈,但印象中爸爸对她也还是不错的样子,实在不敢想象会做出卖女儿这种事。
就连周卉那种女人,也是明确知道自己不是她生的,才这么肆无忌惮。
“不重要了。”解依晗苦笑,“有后妈就必定会有后爸,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那你……”
陈暮星想问她在里面遭遇了什么,又被卖给了谁,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又怎么问出口。
“是晋言商。”
倒是解依晗很直接的说出了口。
“什么?”
陈暮星被惊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身上……是,是他弄的?”
“嗯。”解依晗声音底底的回。
“怎……怎么会是他?”
陈暮星依然记得解依晗听到这个名字时的惊吓,更记得那个男人为了逼解依晗现身对赵慕白所做的事情。
后来解依晗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似乎就恢复了平静,也没再提过这个名字。她还曾庆幸过这个神经病成了过去式,现在怎么……又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