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跟着手机里项链的定位,终于来到一座独栋的院落前。
他看了一眼门前写着的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钟家的产业。
来之前,他为了帮繁星选房子有特意查过。
他手机里并没有钟父的号码,但有钟茹恩的。拨通之后告诉她房屋具体地址,让她用最快的速度查到这栋房子今天是被什么人租赁的。
钟茹恩听出了他的急迫,一句废话也没问,立马挂断电话去联系人查找。
只是回执还需要一点时间,沈清砚不可能就这么在车里等着。
手机上代表繁星位置的红点,与他咫尺之遥,就在面前的房子里。
他下车来,顶着几乎能将繁星吹跑的狂风在房屋周围探勘了一番。
然后借着呼啸的风声和不见五指的漆黑翻墙来到院内。
客厅里灯火通明,但看不见任何人影晃动,他顺着花坛摸到墙角处,再慢慢的挪动到窗户前。
窗帘并没有拉上,树枝的倒影在窗前摇曳成各种姿势,能很好的掩饰人的动作。
沈清砚借着这些倒影,趴在窗边往里查看,客厅状况一览无遗,但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外面风声又太大,也听不到里面是否有声音和动静。
他试着拉了一下窗户,里面锁着,拉不开。
他谨慎的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在所有有窗户的地方查看,都没有看到一个身影。
沈清砚掏出自己的手机,又确定了一遍代表繁星的定位,依旧确实在这个房子里,一动也没有动。
将繁星锁在了这里?
或者,定位器已经被发现扔在里这里?
各种猜测在沈清砚脑害中划过,而面前的这扇窗户,也终于在她一扇一扇的尝试之下打开了。
他纵身跃进屋里,这是一间卧室,床铺凌乱,上面扔着男女款各一的睡衣,地上还扔着几个用过的计生用品。
屋里甚至还有一股未消散的烟味,这个发现让沈清砚一下警觉的钻到了窗帘后,仔细的又听了两分钟,确认卫生间也没有丝毫声响后才又重新走出。
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外面就是客厅,他双眼快速的巡视一番,正欲收回目光,却突然瞥见茶几处,一片鲜红。
是血……
在这种地方的鲜血,是劫匪的还是他女儿的……这种概率,无需猜测。
他有些遏制不住冲动的直接跑出去,蹲在未干的血迹旁,却一眼看到了旁边沙发下,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项链。
他慌忙趴下,伸手将东西握到手心里掏出来,摊开一看,果然,是那条他今天早上亲手给陈繁星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他手机里正在追踪的定位器。
繁星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握着那条项链想:他们可能发现了繁星的项链,在争夺途中不小心或者是故意的弄伤了她,然后带着她离了这里。
他们已经离开了,自己来晚了……
沈清砚看着地上的鲜血,握着手里的项链,整个人一瞬间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所攥紧。
这种天气里他们要将繁星转移到哪里去?
他在这种强压的状况下脑子飞速的转:,这栋别墅地处偏僻,门口仅有一条南北通道。
烟味未消,血迹未干,他来的路上没有碰到任何车辆,他们只能是朝着反方向去了。
像是验证他的猜测般,手机在这时候叮铃铃的响起。
是钟茹恩打来的。
“这个房子租给了一个女人,我一并调来了那边门口的监控,就在五分钟前,两男一女抱着一个小女孩,上了两辆车子,一起离开了这里,朝着北边驶去。北边是直道,直通海边,中间没有任何岔路,也没有任何能供车通过的小路,而且这是一条死路,要想回来只能原路返回。”
“我知道了,谢谢。”
“监控里的女孩是不是繁星?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钟茹恩在电话那边关切的问。
“出了一些意外,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细说。你将租赁房子人的信息以及那段监控发给我和林一恒各一份。等回去之后再说。”
挂断钟茹恩的电话,沈清砚正准备报警,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想知道你女儿在哪里,来这个地址。”
这条短信是五分钟前收到的,应该就是绑架他女儿的人从这里离开之前发送的。
并不是正常的手机号,而是一串类似基站发出的骚扰短信的那种号码,没有办法拨打,也发送不过去信息。
他将这段号码复制下来转发给林一恒:查找并监控这个信号。
刚发出去,叮咚一声,又一条短信过来。
“将桌子上的合同签了,并保证严格遵守上面的约定,我会告诉你令千金在哪里。”
这次又换了另外的号码。
刚走到门口的沈清砚返回到房子里,终于看到茶几上确实放着一份完全被他忽略的合同。
他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是邵大海让他保证不再打压他的那个微商产品并收回逼迫他们退出桐城的决定,还让他保证不针对此事打击报复。
沈清砚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提笔直接签字。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展示了一下,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他们留下的监控。
整整一分钟,手机再没任何动静,沈清砚直接起身,回到车里全力朝着钟茹恩所说的方向前行。
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对他的女儿做什么,沈清砚想着地上的鲜血心有余悸,只想,尽快,尽快的到达繁星身边,告诉她不要害怕。
豆大的雨滴在狂风的裹挟之下终于噼里啪啦的砸下,窗户上的雨刷一刻不停的运作着,但仍旧无法清晰的看清路面。
好在岛上本来人就不多,这种天气理,这个位置上,更是连个小动物都见不到。沈清砚稍微减下了速度持续不断的前行,随着海边越来越近,狂风大雨之下的波涛声也越发骇人。
沈清砚又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踩着油门,让车子加速再加速,想到他的女儿在经受的害怕恐惧,以及可能的遭受的伤害和危险,他便一秒也等不得。